偵測溫度達到了可以讓鈦鋼瞬間汽化的七千攝氏度！</p>
九臺輝煌級機甲的能量護壁只堅持了不到十秒就完全被高溫中和，隨后它們的各項運作單元出現了分解剝離的情況。</p>
而齊軒用肉眼直觀看到的是九臺機甲如蠟燭一樣熔化，但并沒有產生液體，金屬在坍塌后迅速被汽化拆解。</p>
二十一秒后，九臺機甲全部陣亡，只留下陣點碳核心骨架矗立在原地。</p>
完成這恐怖一擊之后，彼諾修從容起身，接住口中的烈焰長鞭，隨后優雅旋轉一周，長鞭所過之處，碳核心骨架轟然碎裂，塵埃四濺時，遠處那臺被齊軒偷襲受損嚴重的機甲終于意識到不對了。</p>
它想走，可為時已晚。</p>
猩紅色的烈焰長鞭如毒蛇般咬住了它的獵物，并在接觸的瞬間擊碎了目標的能量護壁。高溫炙烤著暗金色機體的右腿，裝甲層已經完全燒焦，內里的易元子胚胎開始升華為星星點點的藍光。</p>
代號未知的暗金色機甲掙扎著想要逃脫，可是彼諾修卻把溫度故意降低了一些，然后用長鞭牢牢的鎖住了獵物。</p>
隨著她的靠近，暗金色機甲終于開口道：“齊軒！是我啊！求求你！不要殺我！”</p>
沉悶的機械嗓音讓齊軒無法分辨對方是誰，不過這些話已經讓齊軒意識到了某些不對，他心底一震，急忙阻止了彼諾修的處決動作，同時向對方提起了視訊邀請。</p>
對方也立即接受，隨后齊軒看到了暗金色機甲的駕駛者。</p>
“白唯！？！你？你怎么會在這？”齊軒愣住了，他萬沒想到自己會遇到一起參加比賽的選手，雖然和這個女孩不太熟悉，可他還是認得的。</p>
白唯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幾天前，我突然失去了和外界的聯系，最開始我以為這是比賽的一部分，可是后來米婭找到了我，并且告訴我很多東西，其中……也包括關于你的事情。”</p>
“我的事情？”齊軒很快反應過來，他收起驚訝，開始警惕起來。</p>
雖然看到三元世界的人類讓他很親切，但齊軒并沒有忘記自己參加的比賽的規則。</p>
“恩……詳細的我就不多說了，不過我的告訴你，一定要阻止先知，如果她真的得逞了，人類的末日會再一次降臨的！”白唯的語氣很鄭重，神情也十分嚴肅。</p>
看上去似乎完全找不到破綻，可齊軒的性格并不是那種隨時隨地的墻頭草，他既然選擇了幫助先知就不可能更改。</p>
“那對不起了，先知也告訴過我，華代表的是毀滅，如果讓他們掌控了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會回歸混沌，那才是真的末日！”</p>
“什么？！”白唯一驚，繼而聲嘶力竭的喊道：“齊軒！你一定要相信我！先知在騙你啊！！齊軒！！！”</p>
齊軒把這些話真切的聽在耳中，但他還是選擇了關閉視訊信號，并對彼諾修道：“解決它。”</p>
“收到！”等候多時的彼諾修如嗜血的惡魔般對面前的機甲垂涎已久，她左手握著烈焰長鞭，右手的長鞭則化作一把長劍，熾熱開始蒸騰，地面都被烘烤的發紅。</p>
在彼諾修的長劍慢慢向著暗金色機甲的心口刺去的時候，白唯的聲音仍在呼喊著。</p>
“齊軒！求你！求你不要殺我！如果我在這里死去，我就永遠都回不去了！求你！”</p>
這一句話透露的內容讓齊軒內心巨顫，他忽然發現自己為何變得如此血腥了，明明自己也清楚這樣的規則，可他還是選擇殺死白唯。</p>
一個念頭的復蘇讓齊軒立即決定挽回這一切。</p>
但彼諾修的動作要更快一些，她的烈焰長劍毫不留情的洞穿了暗金色機甲的心口，隨后齊軒面前的生命訊號源消失了，白唯的懇求也戛然而止……可她臨死前的痛苦卻縈繞在齊軒耳畔，罪孽感讓齊軒感到惡心和顫栗。</p>
我殺人了？……</p>
嘔……</p>
心理上的排斥造成了生理上的巨大波動，齊軒開始為自己的過錯感到刀絞般的痛苦。而在此之前，他面對五萬多人的死去還從容的很。</p>
暗金色的機甲不再動彈，它的核心逐漸黯淡，最終熄滅。</p>
于此同時，彼諾修的王勛之冠上的火焰卻更加鮮艷奪目，她站在那仰望漆黑的天幕，機體運轉中，嗡鳴響起，破損的裝甲層居然如生物甲殼一樣再次長了出來！</p>
天空上，俯瞰這場戰斗的林森眉頭緊鎖。</p>
他越來越覺得眼前的彼諾修不正常……雖然他明確的感受到這個彼諾修和南映簡駕駛的那一臺數據完全一致，可就是感覺，在這個復刻般的身上，彼諾修多了一些不該有的嗜血傾向，那感覺……就像是無法遏制進化**的異種！</p>
對！就是異種！</p>
機械異種！？！！</p>
林森看著這個微微張著嘴，仰望天空，如沐浴鮮血的玫瑞一樣的王勛騎士……</p>
他不禁想到了楊迪在演播廳的辯論會上對Kary和May.j說的那些話。</p>
……</p>
“對，你們進化了，你們是嶄新的物種，對人類而言，你們不僅僅是冰冷的機械，而且還是強如神明的存在！”楊迪盛贊著Kary這些機械生物的偉大。</p>
卻又在他們志得意滿的露出笑容的時候，冷冰冰的給了他們致命的一擊。</p>
“可你們忘了，失去約束的自由，在進化的道路上你們的未來在哪？是以取代人類為最終目標，還是在無盡的成長中逐漸異化墮落？”</p>
……</p>
異化墮落的機械生物……</p>
異化墮落的人類……</p>
他們最終都變成了……</p>
異種！</p>
一個喪失約束，一切以為了進化而進化的瘋狂可憐蟲。</p>
進化的道路上，這場悲劇早就開演了。</p>
……</p>
這也難怪當時Kary會流露出那樣僵硬的笑容。</p>
而現在，林森面前的這個彼諾修……就是一個被開啟了進化序列的異化存在，她對戰斗的渴望和瘋狂的戰斗方式注定將讓她成為所有人的噩夢。</p>
……</p>
嘔吐的激烈反應持續了一陣后，齊軒利用鎮定劑讓自己穩定了下來，而他穩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回彼諾修的操控權限。</p>
可是第一次收回訪問居然被彼諾修拒絕了。</p>
彼諾修給出的答復是建議形式的。</p>
“駕駛者，我偵測到你的身體情況尚不穩定，而且你我之間的協同率不足以應對接下來的戰斗，因此我建議暫時由我保留操控權限，你依然以觀察者模式存在即可。”</p>
什么？</p>
齊軒聞言呆了一下，隨后怒了：“住口，你這個嗜血的鐵殼子！你是不是還想造反呢？！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殺了我的同伴！啊？！”</p>
彼諾修平靜的作答：“知道，但這是出于基本作戰條例規定執行的操作，是有利于勝利的優選方案。”</p>
“你閉嘴吧！趕緊把權限給我！”齊軒越聽越氣，他第一次有種被人戲耍的感覺。</p>
在與彼諾修進行的精神連接中齊軒感受到了抗拒意識，但它很微弱，最終還是被齊軒鎮壓下去。</p>
彼諾修的操控最終回到了齊軒手中。</p>
可看著身前冷冰冰的暗金色機甲，齊軒耳畔再一次響起白唯臨死之前的掙扎與忠告。</p>
‘我的真錯了嗎……’</p>
齊軒搖搖頭，他對自己說道：“不，她一定是被米婭那些家伙欺騙了，先知才是對的，只有她才能讓我回到現實！”</p>
這樣的自我麻木在林森聽來顯得有些悲情的味道。</p>
也不是說對與錯……</p>
林森只是深刻的體會到了韓文生以前說過的那些話。</p>
這個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真的重要嗎？</p>
……或許在很久之前林森會反問：“不重要嗎？”</p>
可現在他會說，在真相是否真實都不清楚的狀況下，重不重要都沒有意義，你要記得是自己想要的是什么。</p>
這并非利己主義，而是針對現實的一次認清。</p>
……</p>
“可可，我這邊搞定了，你們呢？”</p>
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的齊軒駕駛著彼諾修趕往敵人的防御陣地，在距離陣地三公里的地方，齊軒看到的一片狼藉。</p>
幾萬人構建的陣地內死傷無數。</p>
在輝煌級的戰斗機甲交戰的過程中，周圍的一切都會遭到滅頂之災。</p>
“還沒有，我們正在準備后撤，你盡快返回防御陣線，敵人正打算從02和03戰斗區域進攻。”</p>
視野里完全找到蘇可可和殷零的方位，不過既然蘇可可這么說了，齊軒也就放心了，他立即折返，并順利的趕在敵人對02區域進行全面進軍的時候回到了陣地附近。</p>
剛到這里的齊軒再次目的了之前那種恐怖的戰斗場面。</p>
幾十公里的范圍內能量如焰火般肆意繚繞，所有置身其中的敵人都被無情毀滅。</p>
但這一次敵人的進攻抓住了防御陣地的攻擊間隔，然后派出了更為迅猛的軍隊向著陣地發起了沖鋒。</p>
帶頭的先鋒級機甲在距離齊軒所在的02區域還有五公里的時候就發動了遠程轟炸，密集的能量束雖未能成功擊穿陣地前沿的能量護壁，但震顫人心的爆炸還是讓人為之心慌不已。</p>
齊軒記住了之前蘇可可交代的要點，他并沒有參與到這種級別的戰斗中去，他在巡視的過程中時刻留意著對方的輝煌級機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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