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楚征有些哭笑不得。
肯定是大家看自己對李壯另眼相看,都說他是自己的記名弟子,但這也就算了,李壯這頭壯牛愣是能覺得記名弟子的師父就是記名師父!
眼睛一瞪,冷哼一聲,楚征說道:“你是我記名弟子,但只能叫我師父師尊或者恩師,不是記名師父。”
“哦。”李壯啃著肉嘟囔了一聲。
“師尊餓了你要自覺的為師尊著想,孝敬師尊。”
“師尊餓了肯定會自己找吃的,不用我孝敬,我只會替師尊打架。”
楚征:“……我……我這不是來找吃的嗎。”
李壯依依不舍的看著眼前大盆妖獸肉,向楚征這邊推了推。
楚征哈哈一笑道:“沒事,一塊吃,很快他們就會送過來。”
李壯老實,腦瓜子不會想這么多,楚征說什么就是什么,聞言立即抓起一塊肉撕碎,將大塊遞給楚征,小塊三兩下吞了下去。
楚征無奈搖頭,心中卻是欣慰。
李壯搶回葫蘆灌了一大口嘟囔著說:“師尊,那個侍衛很厲害,咱家筑基先天沒有一個是他對手。”
“那是因為你沒有晉級先天。等你先天中期的時候一拳能轟死三個這樣的。”
李壯用力點著頭,師尊說的話肯定錯不了。
“真是大言不慚!”
“楚都統說大話的本事比戰斗本事更強。”
兩人這樣旁若無人的大吃大喝,還對剛剛擊敗四個人的第一侍衛不屑一顧,底下一大片天源教修士自然不干了,紛紛出言嘲諷。
李壯牛眼一瞪吼道:“我修煉的是玄品功法玄品戰技,比他高好幾級。”
臺下眾人:“……”
楚征:“……”
這么容易就將秘密暴露出去了!
果不其然,臺下萬人啞口無言,李壯頓時趾高氣昂,卻沒有注意到還有幾千人眼神熱切。
這個時候一溜八個人端著木托盤從東門走進來,托盤上放著八樣菜品,各個色香味俱佳,而且全都是用靈材烹飪而成。
八個人將菜品放在兩人身前,兩人依舊旁若無人的大吃大喝,中間還夾雜著楚征對于李壯的一些指點。本來眾人還想反唇相譏,結果聽了兩句后全部凝神靜聽。
片刻后楚征看了眼東門,對擂臺下一名下屬說道:“你去攔住從門口進來的那個年輕人,就說這里有人不服他。”
女子會意立即迎向蜀山楚征,其實楚征早已將這個念頭傳遞給了分身,只是掩人耳目的做做樣子而已。
女子說了兩句,蜀山楚征抬頭望向擂臺上的第一侍衛,不言不語神色平靜的走過來。
四周人群紛紛讓路,看著這位氣息不顯的青年卻莫名的有些顫栗。
蜀山楚征縱身落在擂臺上,第一侍衛冷哼一聲說道:“還真有不怕死的,準備好了嗎?”
蜀山楚征不言不語只是冷冷看著他。
“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第一侍衛血色長劍一抖,無數血花瓣飄舞。“血飄零!”,一聲厲吼飄舞的雪花膨脹到一丈方圓呼嘯著卷向蜀山楚征。
就在這時,倉啷一聲清越劍鳴。
“斬!”
一聲斷喝。
一道雪亮劍光閃過。
一道讓人頭皮發麻的鋒銳之意沖天而起。
噗地一聲,血花瓣凋零,第一侍衛的腦袋從右耳之上到下巴左側飛上半空。
倉啷一聲長劍歸鞘。
蜀山楚征跳下擂臺步履從容臉色平靜向東門走去。
噗通一聲,第一侍衛尸體栽落擂臺。
整座神鼎城鴉雀無聲!
一名名修士,無論是大周三方還是天源教,無論是筑基金丹還是元嬰天人,此刻都傻了,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擂臺。
“這……這就完了?”
“好……好像是打完了吧。”
半晌后兩道猶自不敢置信的聲音打破了神鼎城的平靜,但絕大多數人依舊目瞪口呆,腦海里依舊只有那一道雪亮的劍光。
突然一人驚呼一聲:“這這這……這是什么戰技?”
“不是戰技。”有人驚恐大吼著回應。
“王兄,你告訴我這是什么法術?”
“好像也不是法術。”
“那是什么?”
“好像就是斬了一劍。”
“李兄,這是不是劍修,你們劍元宗不是劍修嗎?”
一聲聲吼叫此起彼伏瞬間化作一片沸騰聲。
那名李姓金丹劍修目瞪口呆看著擂臺。我們劍元宗是劍修,但我們有聲勢浩大的萬劍攻擊,我們有氣勢磅礴的重劍無鋒,但我們從來沒有這么純粹的一斬。快、準、狠,太快、太準、太鋒利!
這簡直就是任你氣勢磅礴、任你法力滔天,我自一劍斬之!
什么宙品大成,什么筑基巔峰,我自一劍斬之!
自始至終就一劍!
法力波動最多也就筑基中期,而且灌注法力不多,但一劍下去血花飄零,腦袋兩瓣!
“我學劍百年都學到狗身上了。”咔嚓一聲佩劍應聲而斷,李姓金丹修士身形落寞緩緩走去。
咔嚓聲連成一片,足有數十名劍修折斷佩劍落寞離去,更有上百修士垂頭喪氣默默離去。
“什么宙品大成?什么黃品宇品?呵呵……”天源教元嬰修士走向西門,腳下一踉蹌差點跌倒。
這一刻所有人都心神觸動,這一劍觸動了他們一切所想,觸動了根植在他們心里的一切信念。
自從踏上修道之路以來,他們所念所想無不是更高的修為、更高品級的功法、更高品級的戰技法術,但在這平平常常的一劍之下,這一切都是笑話。不是戰技不是法術,就是一劍斬之!一名筑基中期就這么一劍斬了筑基巔峰戰力絕強的對手。
而且你看看人家那風范,不言不語的來了,一句話不說一劍斬了,然后不言不語的走了。不屑一顧啊!這簡直就是絕世高手的風范啊!
“這才是劍修,純粹的劍修!”
楚征悠悠的話語傳蕩在神鼎城。他早就對劍元宗有著根深蒂固的鄙視,一群勾心斗角耍心眼的劍修不配稱作劍修,只有蜀山那種我一劍斬之的劍修才是真正的劍修。
“我打不過他。”別人正在回味,李壯已經喃喃自語。
“你不比他弱,因為你也很純粹。”
“師尊,我追不上他們。”
“一拳之下山崩地裂,何須在乎追的上追不上。”
李壯用力點頭。自己不夠強不是因為速度不夠快,而是拳頭不夠強。
“都統,劍修可以純粹,李壯也可以純粹,我要怎么純粹?”
楚征看向擂臺下問話的人,是自己下屬一名筑基中期的青年,天賦不錯。
楚征道:“能感覺到你之前修煉的是土行功法,但并不與你相合。現在已經修煉了《玄天經》,等你積累到足夠的戰功就可以兌換適合你的雷霆類功法,讓你足夠快,足夠活躍。保持你的本性,與功法相契合,就是一定意義的純粹。”
“修真界同階修士中戰力強大的大多性格特征明顯,他們不在乎世俗的觀念,只在乎自己是否足夠強大。而這些修士同樣經常會爭勇斗狠,動不動就擊殺別人。那是因為他們心目中我一刀能砍死你還廢什么話?我一槍能捅死你還廢什么話?這就是一種純粹,對自己手中刀手中長槍的純粹。”
“都統你最強大,為何你不是這樣的性格?”臺下一名女修好奇的看著楚征。
楚征道:“修士分兩種,一種是極致,一種是均衡。我的路是均衡,李壯和剛才那名劍修的路是極致。作為一般修士而言,大部分是屬于均衡,但均衡有時也是中庸。我個人的建議是在均衡中突出一項走向極致。”
“謝都統。”擂臺下許多人躬身行禮,其中甚至有幾名天源教修士。
楚征看向玄冥:“天源教圣子也來說兩句?不然我會感覺吃虧啊。”
吃虧一向不是楚征的作風,既然天源教修士對他的話有所體悟,怎么也不能讓圣子玄冥閑著。
“極致者極道,將自己所修推向極致就是極道。鴻蒙衍生金木水火土、時間、空間、光明、黑暗九大天道,這是一般人認為。我天源教認為一切的本源是自身血液,只有血液才是超越九大天道的存在,而血液也是極道,對血的渴望對血的尊崇就是極道。”玄冥目光炯炯的看著楚征,“我之極道很有興趣見識見識你的均衡。”
楚征含笑點頭,他可不會說自己的均衡是兩個極道的均衡。看了一眼筑基擂臺,然后似笑非笑的看向玄冥。
“哼!”
玄冥一甩長袖扭頭就走,身后一名名修士尾隨出了神鼎城。
神鼎城內的天源教修士有些茫然。
看看楚征?肯定打不過。
看看李壯?肯定打不過。
看看空著人的筑基擂臺?自己上去能肯定也是一劍被砍死,被兩劍砍死已經是榮耀了。
大周三方的絕大多數修士都很一般,但這幾人真是讓他們絕望。
突然間擂臺下一名劍元宗的筑基劍修問道:“都統,剛剛那人明明沒有施展法術戰技,明明灌注的法力不多,為何威力這么大?”
他一直站在那里皺眉沉思,卻發現自己越來越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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