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哪個王八蛋打老子？”
十三爺一睜眼就指桑罵槐，眼睛不看葉東來，大禿腦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在那找，“是哪個王八蛋？你讓老子逮住你的！”
打不過你，罵兩句先過過癮。
葉帥瞇著眼看著他，還有心罵閑街呢？你不覺得你褲襠里涼颼颼的嗎？
旁邊尹醫(yī)生也跟著打趣，“恭喜你，您的變性手術(shù)成功了！”
本來十三爺沒往心里去，但是感覺下面真的有點涼，掀開被子，低頭看了看，這才放下心來。
哎？褲子怎么濕了？
難道是
十三爺一顆大禿腦袋，頓時羞得通紅，抬眼看，自己還在手術(shù)臺上，而旁邊，三個身穿手術(shù)服的家伙則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
“你們要干什么？”
葉帥笑了，“走兩步！”
沒病走兩步！
一說這句話，十三爺猛然發(fā)現(xiàn)，原來身上好幾處傷口的疼痛都消失了，而且剛剛自己做了什么動作？好像雙手掀開了身上的單子！
我的手沒事了？
聽葉帥讓他下來走兩步，六爺和尹醫(yī)生也都是鼓勵的眼神，十三爺小心翼翼地扭動身體，雙腳踩在了地面上沒事！
探腿，邁步，身體上雖然痊愈了，但是心理上仍舊有陰影，還在小心翼翼地試探。一步，兩步，一步兩步，一步一步似爪牙，是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在這光滑的地上摩擦！
十三爺也是越試探心里越有底，步伐也越來越輕快！這只是個骨折的內(nèi)固定手術(shù)，打上鋼板還得回復(fù)好幾個月呢，沒想到直接能夠下地走路，甚至好像沒受過傷一樣！
“我我現(xiàn)在好了！我能小跑了！我還能墊步，還能大跳！唉！大跳！”
這比受傷之前是歡實多了。
陸慕鴻看了葉帥一眼，“東來，剛才你那一掌可能真有點重了”
“得了十三，趕緊換褲子去吧！下面涼颼颼的沒感覺啊？還在那跳呢！”
葉帥這么一說，十三爺也清醒了過來，訕訕一笑，手術(shù)室里其實就有浴室，十三爺拿了個一次性內(nèi)褲，先鉆了進去。
白長生走了，其實兩位神境高手也不算太意外，高人都是這樣，神龍見首不見尾。而葉東來跟陸慕鴻兩人也是快十年沒見了，十三爺?shù)氖虑榻Y(jié)束了，兩人也正好敘敘舊。
“我們？出去走走？”
“好。”陸慕鴻也點頭答應(yīng)。
行動小組那邊把云十三送到魂園就已經(jīng)是晚上了，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午夜。天陽的冬天很夸張，晚上輕輕松松零下二十度，前幾天下了一場雪，到現(xiàn)在還沒化。抬頭看不見星星，只有城市里，徹夜不眠的燈光。
“有十年了吧？”葉東來先提起了話頭。
陸醫(yī)生點頭道：“還有兩個月，就正好是十年。”
葉帥掏出煙來，遞給陸醫(yī)生一顆，陸醫(yī)生搖頭，“戒了，早就戒了。”
葉東來見狀輕嘆一聲，把煙收了起來，自己也沒有抽。
十年，變化太多。
“早知道那一戰(zhàn)之后你會生出退隱之念，不如讓我去了。”葉東來話中頗為遺憾。
陸醫(yī)生苦笑搖頭，道：“你劍出無回，去的話必分生死，還是我去的好。”
葉東來停下了腳步，微微皺眉，笑道：“你難道覺得我不是他的對手？”
陸慕鴻也停了下來，略帶深意道：“如果真是你去的話，輸?shù)哪莻�，也一定是你，而且你會輸?shù)谋任疫�慘！”
葉東來愣了愣，然后啞然失笑，微微點頭，繼續(xù)走道：“你說的對，的確，我可能會輸?shù)酶鼞K。”
話沒有說透，不過兩人其實都已經(jīng)明白了。
葉東來劍出無回，無法收招，輸了自不必說，如果贏了，唐南天則有死無生，八成會被斬于當場！
唐南天雖不服管束，可并無惡行，若真是被一劍斬之，且不說葉東來心境上會生出怎樣的變化，玄門上下會有如何反應(yīng)？
所以陸慕鴻才說，如果你去會輸?shù)酶鼞K。
葉東來想問，當年你們戰(zhàn)況如何，又是怎么輸?shù)哪且粦?zhàn)，可是話到嘴邊，最終咽了回去。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年沒出劍了。”
“又養(yǎng)劍？”
葉東來苦笑搖頭，“現(xiàn)在這導(dǎo)彈飛機什么的太厲害，無用武之地了。”
陸慕鴻也笑了，“我聽十三說了，一劍飛天外，驚走老拿督，誰能想到天外飛劍用的是導(dǎo)彈技術(shù)？”
兩人有說有笑，氣氛和諧無比。
“慕鴻，最近似乎我又有突破，似乎感受到了戰(zhàn)神境之上的那一層壁壘！”
陸醫(yī)生一震，如果早一天和他說，恐怕他得驚訝得合不攏嘴，不過剛才跟白前輩握了握手，他也似乎領(lǐng)悟到一些東西，葉東來所說的感受他也有。
“白前輩不愧是歲月之境啊，只是三言兩語的點撥，便讓人茅塞頓開！”
陸慕鴻則皺起眉頭，“歲月之境？應(yīng)該是虛無之境吧？”
“你可能沒領(lǐng)教過白前輩歲月之境的手段，一刀百年，刀刀催人老，一轉(zhuǎn)眼已是換了一番人間！歲月無情啊！”
陸慕鴻搖頭道：“萬物皆空，似有還無，無境界，無招式，無氣韻，無戰(zhàn)，無勝，應(yīng)該是虛無之境才對啊！”
“歲月之境！”
“虛無之境！”
接著兩人相視而笑！
白前輩的境界，不是我們所能揣摩的，只能說是盲人摸象，管中窺豹吧。
“今后有什么打算？”
陸慕鴻指了指身后，“看到了嗎？醫(yī)大第一人民附屬醫(yī)院，我現(xiàn)在是一名住院醫(yī)，等明年三月份就可以考主治醫(yī)師了，在主治醫(yī)師的位置上混五年，爭取能混個副高級職稱，等再過一陣子，混個主任醫(yī)師就差不多了。”
葉東來半天沒說出話來。
堂堂云部的上將，結(jié)果跑到這里當醫(yī)生，而且還是從最底層的住院醫(yī)一步一步往上爬。
雖然理解，但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過去，我們同為戰(zhàn)神境，可是我卻不如你，知道為什么嗎？”
葉東來沒說話。
“因為我沒有找到我的道。”說著陸慕鴻停了下來，看著葉帥道：“你仗劍人間，一往無前，劍就是你的道，所以你鋒利，擋者披靡！宛如一柄利劍鎮(zhèn)在西山，而我卻一直沒找到我的方向在那里，而現(xiàn)在，我找到了。”
“醫(yī)，就是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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