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烤干的衣服,不想再讓它濕了。外面的雨還在下,也不知道會下到什么時候。袁逸在這家的屋子里轉了一圈,也沒發現有傘,心中一惱,干脆舉著桌面走進了雨中。
寨子里的那棵大榕樹,袁逸盯它半天了。
走到樹下,別看外面雨挺大,可是樹下這一片,地面都是干的。
八仙桌放到地上,踩著站在上面,腰間把繩子拿出來,找了個合適的樹杈,把繩子甩了過去,這邊打個結,正好弄了個繩子套,用手試了試,感覺還挺結實。
四下里看了看,一片雨蒙蒙,整個世界似乎只有眼前是真實的。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袁逸雙手抓過繩套,一低頭,穿過繩子套,看到了一張哭笑不得的臉。
看到這一身白衣,袁逸瞬間就臉紅了。
四目相對,袁逸很尷尬。
因為站在桌面上,所以他看老白是俯視的視角,而老白仰著頭,做出了一副“高山仰止”的仰慕表情,仿佛是在看表演。
潛臺詞是,哇,你還會上吊,好厲害啊!
氣氛凝固,袁逸不知道該吊上去,還是應該下來。
這時候老白說話了,“吊啊!”
袁逸想罵街,可是覺得罵也沒意義了,眼睛一瞪,干脆把脖子伸了進去,腳底下一蹬桌面,人被懸在了半空。
于是,場面更尷尬了。
上吊的原理,是靠自身的重量來壓迫頸部血管,使腦部供氧不足,從而致死。只是對一個王境修者來說,自身的重量根本算不了什么,頸部肌肉本能的繃緊,為血流和呼吸提供了足夠的空間。袁逸被吊在半空中,可是……沒事。
老白沒說話,過去推了袁公子一把。
于是袁逸便前后蕩了起來。
那感覺就跟有人在蕩秋千,他在后面推一樣。
最可氣的是,老白一邊推還一邊哼歌。
沒唱出詞兒來,不過那曲調誰都會,“讓我們蕩起雙槳……”
“你麻痹。”袁逸吊在空中罵道。
老白都不還嘴,閃光燈一亮,袁逸吊在空中的畫面被拍了下來,接著又一亮,這次是自拍,拿袁逸當背景板,老白前面剪刀手。
“王境高手上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如把腦袋扎馬桶里。”
說著話,老白縱身一躍跳到樹杈上,手一扯,把上面的繩子拉斷,接著收拿著繩子頭落到地面,繩子那邊拴著袁公子的脖子,跟牽狗一樣。
“你麻痹。”袁逸面無表情道。
老白白眼一翻,“你除了這句還會什么??罵人都不會點新花樣,我問你,把自己掛著你打算干嘛?準備風干啊?”
“我晾衣服行嗎?”袁逸說著,把繩子套摘下來扔到地上,對白長生怒目而視。
“跟我來什么勁兒啊,也不是我把你掛這的,怎么樣,你還死不死了?要不跳崖試試?”
袁逸:“……”
王境高手,縱然不會飛,可是身體強度和卸力的本能都已經很強了,甭管多高的山崖,或許能受點傷,可想死可沒那么容易。
“誰特么要死了?”袁逸氣急敗壞道。
老白樂了,“我就知道不能嘛!俠肝義膽,急公好義,古道熱腸,天縱英才的袁公子怎么能自尋短見呢?你剛才晾衣服呢!”
袁逸臉憋的通紅,本來就說不過老白,而且現在還被人抓住了把柄。
只是……
這個爛攤子怎么收拾?
白長生嘴里嘟囔著:“不死就好,死容易,活著才難吶!”他一邊嘟囔,一邊繞到了樹后,拿出了兩個背簍過來,到袁公子面前,掛在了他頭上,“活著,才能背負,而死,無非是一種逃避罷了。”
袁逸一低頭,發現背簍里一個大胖娃娃,那邊的也是,孩子閉著眼睛,睡的香甜,大的不過一歲出頭,而小的只有五六個月。
一轉身的功夫,老白又拿出倆。
一個個背簍掛在袁逸的脖子上,身前身后,一共掛了七個,七個背簍里,是七個小娃娃。
“你這是……”袁逸懵了。
“寨子里有一條葫蘆藤,結了七個葫蘆……”
袁逸也明白了老白的意思,他想讓自己帶著這些孩子走。
“老白,我畢竟殺了人……”
老白面帶笑意,緩緩道:“恐怕得拘留。”
這話說完,他看向外面,袁逸的目光也被他吸引過去,只見血泊之中該,倒下的一個個人從大雨中站起,看不清他們是什么樣子,可他們動了。
那些人仿佛夢游一樣,似乎有人看向了這邊,發現寨子里出現了陌生人,接著他們揮手招呼同伴,又紛紛拿起了鐵鍬鎬頭,甚至還有人拿出了弓箭長矛,徑直向老白和袁逸兩人沖來。
說兩個人不太準確,因為袁逸身上就掛了七個。
“看什么?跑啊!”
一說跑,老白一馬當先。
袁逸一臉懵逼,不過仍舊本能的跟在老白的后面。
“這是怎么回事?他們又活了?”
“你個廢物沒打死唄,還問我?”
袁逸仍舊不敢置信,外面雨又有些大了,他順手扯了一塊帆布,披在身上,主要是為了身上掛著的七個小背簍。
兩人在前面跑,后面一群人再追,詭異的是一切仿佛跟演默片一樣,能聽見風聲雨聲,甚至背簍里小孩的哭聲,但身后那群追趕的人卻沒有任何聲響。
袁逸想回頭看,老白招呼他:“別看了!快跑!讓他們逮著你,得把你打死!”
“為什么?”
“你把人家孩子給偷出來了啊!”
“我特么……這不你給我掛身上的嗎?”
寨子不小,可是在兩位王境高手面前也不算什么,兩人躥高蹦矮,幾步便翻出了寨墻,老白在前面,風雨之中也看不太清楚前路,袁逸只能蒙著雨布在后面跟著,這時候他也發現,這條路不是來時的那條。
往前不過幾百米,前面一處山澗,老白在前,提醒了一句:“跳!”身后袁公子也跟著分身躍起,兩山之間,足有十多米的距離,普通人是肯定過不來的,不過對于兩位修者來說,也就是一縱身的事。
躍過山澗,后面的人顯然追不上了,兩人都停止了腳步,回頭看,那些人揮舞著手中的兵器,似乎沖這邊怒喝,只是風聲太大,聽不到他們的任何聲音。
那些寨子里的人悻悻而返,袁逸也想轉身走了,而白長生卻不動,只是呆呆的看著那里。
袁逸被他目光所吸引,也跟著他回頭看,還能看見樹木叢中的拿出村寨,還能看見村寨里活動的人。
一道山澗相隔,仿佛兩個不同的世界。
山那邊,大雨形成的洪流,卷積著山上的泥沙,奔流而下,似乎要把整座山沖干凈,可是山上的土卻又是沖不凈的。水嘩嘩的往下流,突然間水流在一瞬間寬了十幾倍,緊接著一大塊泥土被水流帶了下去,山似乎都被削掉了一個角!
那寨子依山而建,下面水土被掏空,那寨子所在的地面也跟著一歪,接著作為一個整體,仿佛崴了腳一樣,傾倒在洪流之中,變成了泥石流之中的一部分。沙石、房屋、器具,還有剛剛那顆老榆樹。
而人在其中太過于渺小,根本看不出來。
袁逸看著石破天驚的這一幕,目瞪口呆。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后,一個猴群遷徙到這里,它們吃果子,交配繁衍,生出小猴子,繼續吃果子,再繼續繁衍……像畜生一樣,快樂的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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