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gè)時(shí)辰后,南云王府中,府院中央的開闊之地處。
此刻的這里,正綁縛著一道身影,那身影衣衫襤褸,渾身染血,垢面禿頂?shù)哪樱貌焕仟N、凄慘。
而在這身影的不遠(yuǎn)處,則有著一名透著無邊清怒,手持長鞭的女子,正對著這道身影,不住的甩著長鞭,以狠毒的鞭撻于他。
若是此時(shí)葉涼在此,便可認(rèn)出,這持鞭虐人的,不是別人,正是那葉家最小的女娃,他的妹妹,葉素瀟。
‘啪啪...’
長鞭帶著凌冽的勁風(fēng),一鞭又一鞭的打在那身影的殘軀之上,打得那殘軀傷上加傷,淋漓的鮮血順著那剛結(jié)血痂的傷口上,再度透染而出。
流淌而下。
顯得那般凄慘、滲人,引人不忍。
“妹,你打了那么久,到現(xiàn)在,還未氣消么。”
陡然的悠悠之語響起,一道著古韻淡藍(lán)色束身長衫,星眉劍目,品貌俱佳,但白皙的面頰卻透著幾分揮不去的浮白的男子,踏步而來。
走至那一旁的木椅處,落座而下,拿起那清茶輕品。
“哼,就這老東西,我打一輩子都不解氣。”
葉素瀟粉鼻輕哼,怒然吐了一語后,又抬手狠狠抽了一鞭在那老者的殘軀之上。
“好了好了,先停下歇息歇息,來吃點(diǎn)東西吧。”
男子悠悠道:“畢竟,你打人,亦得有氣力,才能打得痛。”
“哼。”
葉素瀟聽此對著那垂著首,不知是死是活的老者,輕哼了一語后。
她隨手將那長鞭,扔給一旁的婢女,踏步來到男子的身旁木椅之上,一屁股坐下,氣鼓鼓的說道:“哥,你難道就半點(diǎn)不生氣,不惱怒這老頭么?”
“我為何要惱他?”葉楚南反問。
“若不是這老頭幫葉涼那小子,當(dāng)初壽宴之時(shí),我和穆恪便不會受罰,導(dǎo)致兩府婚約作罷。”
葉素瀟氣悶道:“而且,若不是他,在鷹盤山之時(shí),葉涼便應(yīng)該死在父親請去誅殺于他的白鳳府主,呂玉鳳的手中,又豈會成長到今天,廢哥玄府,屠殺父親...”
“并大敗南云。”
至從葉鴻叛逃北涼,他們便一直居于南云王府,而前些時(shí)日,兵敗逃回的穆元海歸來,亦是帶回了南云兵敗,葉鴻被殺的消息給他們。
得此消息的葉素瀟,是真的心中惱怒,但苦無難以尋葉涼,報(bào)仇泄憤,所以,她便想到了,當(dāng)葉鴻叛變時(shí),被葉鴻順手抓來南云的詭離老人。
以將其綁縛于此,鞭撻泄恨。
“事已至此,惱這老東西,又有何用。”
悠悠一語,葉楚南眼眸透散出縷縷毒光,陰狠道:“我們要做的,是殺了那孽障葉涼,替我父報(bào)仇,還當(dāng)年被廢府之辱。”
“可是...”葉素瀟柳眉微蹙,擔(dān)憂道:“如今,連南云王都被那小畜生給打敗了,我們又如何能殺的了他?”
“而且,我最近幾日聽說,他所率領(lǐng)的大軍,非但滅了整個(gè)懷湘王府,將懷湘王府的地域納入了北涼麾下,還大敗阻擋的各路人馬,一路勢如破竹,直奔我南云而來。”
她心中升起幾分忌憚之意:“或許,要不了多久,他就要瀕臨我南云城下了。”
“我巴不得他快點(diǎn)來,來的越早越好。”葉楚南嘴角邪翹而起,眼眸透散出縷縷邪芒。
葉蓿凝看得他這模樣,似想到了什么,激動道:“哥,難不成你那體軀,塑改完了?”
“在那位老祖的幫助下,玄府已然重塑。”葉楚南抬起那肌膚煞白到可隱約看得其中紫色青筋的手,眼眸波瀾輕泛:“現(xiàn)在,我要做的只是努力的,徹底將這股力量,完美把控。”
“到得那時(shí),別說葉涼,縱使是整個(gè)南祁皇朝之人,都奈何不得我。”
“我哥不愧是北涼第一妖孽,這么快便浴火重生,再展鋒芒了。”葉素瀟面露喜色,贊賞吐語。
于她之語,葉楚南雙拳微微握起,眼皮輕跳,毒芒微起道:“葉涼,當(dāng)初你廢我玄府,害我成為廢人,此仇種種,我銘記于心。”
“如今我得萬千妖血,重聚妖血玄府,得以浴火蛻變,我若不好好‘報(bào)答’你,當(dāng)真是對不起你當(dāng)日于我的‘恩惠’!”
‘咳咳...’
陡然的輕咳之聲,悠悠響起,那垂首的詭離咳出了幾縷鮮血后,張著那因缺水而沙啞難聽的喉嚨,道:“連南云王都輸給了葉涼,就憑你這手下敗將,還妄想贏他?”
“你還真是夠異想天開的。”
唰...
猛地一個(gè)凌厲的眼鞭甩過,葉楚南那平靜儒雅的面頰浮現(xiàn)一抹厲色,道:“本少爺如今身負(fù)妖血玄府,只要給我?guī)滋鞎r(shí)間,我便敢保證,圣府之下再無敵手。”
“若能徹底掌控,縱使圣者,我亦敢一戰(zhàn)敗之。”
他面色略顯猙獰:“你覺得就這,那狗雜碎能做到嗎?”
面對葉楚南的問語,詭離面頰之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道:“就現(xiàn)在這種情況,你覺得還有幾天的時(shí)間給你么?”
“北涼大軍,一路大捷,長驅(qū)直下,要不了多久,便能達(dá)到南云。”
他冷笑道:“到得那時(shí)候,墻倒眾人推,這南云王府都瀕臨滅亡,難以自保,誰還會給你這時(shí)間,讓你掌控那狗屁妖血?”
“你閉嘴!”
冷喝一語,葉楚南面露怒色的揮出一柄匕首,直直的插在那詭離的身軀之上后。
他手捏那座椅扶手,對著那咬牙忍痛的詭離,面目猙獰道:“我告訴你,南云王府實(shí)力強(qiáng)大,他一定沒有這么快,能夠攻到這里的。”
“等到他攻到這里的時(shí)候,我一定已經(jīng)徹底掌控力量,可以將他踩于腳下了。”
“嗤,原來,所謂的北涼小輩第一人的葉楚南,只不過是個(gè),只會自欺欺人的傻子罷了。”
嗤笑一語,詭離忍著身軀之上那撕心裂肺的疼,對著葉楚南道:“小輩,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吧,你這輩子只能注定被葉涼壓于腳下。”
“不然,你若要強(qiáng)行為之,那你便只會成為那夭折的妖孽,淹沒在無人所知的歷史長河之中。”
“不會的不會的!”
瘋狂的揮手否決,葉楚南似帶著無邊怒意的揮出數(shù)道有著凹槽,形狀怪異的匕首,揮于那詭離的身軀之上,刺肉而入后。
他面色漲紅,額間青筋暴起,略顯猙獰的看向詭離道:“我一定能打敗他,洗刷恥辱,一定能打敗他,為父報(bào)仇!”
說及此,他硬生生的將那扶手捏成齏粉,雙拳緊握的泛白而顫,咬牙切齒道:“到得那時(shí)候,我要親手?jǐn)Q斷他的四肢,讓他也嘗嘗,成為廢人的痛苦!”
顯然,他絕對不能接受,自己希望再度破滅,再度被葉涼虐敗一次,絕對不能!
“你真的能做到嗎?你若做到,還會用憤怒來掩蓋你心中的畏懼嗎?”詭離拆穿道。
“你個(gè)老不死的東西,給我閉嘴。”葉楚南怒罵一語后。
他猛然起身,再度揮出十?dāng)?shù)道有著凹槽的詭異匕首,狠狠地刺在那詭離的身軀之上,道:“老不死,你既然那么替他說話,我倒想看看,他能不能來救你!”
“你放心,葉涼一定會來的。”詭離嘴中吐著血,忍著那身軀之上的疼痛,道:“到得那時(shí),便是南云王府覆滅,你...”
“再敗之日。”
“你!”
氣悶一語,葉楚南咬牙忍著心中騰怒,看著那身上無數(shù)鮮血,匕首凹槽流淌而下,滴落于地的詭離,冷語道:“我倒想看看,是他來的快,還是你流血,流死的快。”
說著,他猛然一拂袖袍,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那冰冷毒語,于此地悠悠傳蕩:“無我的命令,誰都不能將他身上的匕首取下,我要讓他絕望的感受死亡的來臨...”
“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流血死去!”
顯然,那些匕首是他特制的,是一種非但可傷人,還可放血,折磨人、殘虐人的狠毒兵器。
啪嗒...
葉素瀟眼看得那無數(shù)的鮮血順著那匕首流淌而下,于地間濺起點(diǎn)點(diǎn)血花,匯聚成一處,她非但無半點(diǎn)同情、不忍,反倒氣悶的撇了撇嘴,毒語道:“哥他真是的...”
“把他的身上都插滿了匕首,那我還怎么鞭打于他?”
“小姐,其實(shí)想折磨他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鞭打的。”一旁的一名面容圓潤,頗為秀麗的婢女,突然說道。
“哦?”
葉素瀟似來了興趣:“還有什么方法?”
“小的知曉,王府之內(nèi)有一種食血蟻,其好嗜血、運(yùn)肉,若把這些食血蟻,放到這老頭的身上,那場景定十分好看。”那婢女道。
“嗜血本小姐能懂,運(yùn)肉又是何意?”
葉素瀟面露困惑,似不解為何不是食肉,而是運(yùn)肉。
那婢女看得葉素瀟來了興趣,十分積極的說道:“是這樣的小姐,這食血蟻,平日里的食物多為血為主,但是它們偶爾也吃腐肉。”
“所以,它們在食血的同時(shí),會將那些肉運(yùn)出來藏好,等徹底腐爛了,再吃。”
“原來是這樣。”葉素瀟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的。”
那婢女奉承道:“而且,這食血蟻在未食血前,是白色的,等到食血之后,便會化為血色,可是奇妙的很呢。”
“哈哈,好好好,果然是奇物。”葉素瀟面露期許的興奮之色,道:“虹兒,那你快快將此食血蟻拿來,我要看這食血蟻,嗜其血、運(yùn)其肉的場景。”
“是,小姐。”
虹兒喜悅的點(diǎn)首應(yīng)語后,便面露喜色的匆匆離開,取那食血蟻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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