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山水,云霧古剎。
葉涼靜立于那似打著清晨露水的古殿前,深邃黑眸波瀾激蕩:“怪不得,那袈裟之上,我感覺到了一縷熟悉的氣韻,原來...”
“是他!”
他那袖袍之中的玄手,下意識的微微緊握,心潮微涌:“這個佛門棄子!”
劉智玄,佛道諸多佛子之中的妖孽,天生便對著佛法有著旁人難及的玄妙感悟,三歲懂禪意,五歲明佛經萬道...
天下佛文,只一眼,他便可倒背如流,明辨深意。
十歲便以佛法,論便佛門諸多高僧,得以名揚佛門內外,得小佛陀之稱。為眾僧贊賞,主持青睞,更因此而傳出‘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一佛一智玄’這等大贊之語。
到得十六歲時,更是得有六祖金光佛之稱的釋慧金佛出贊賞之語,言其:天賜佛根,命定佛子,佛陀轉世,得以普渡蒼生。
至此,徹底奠定了劉智玄于佛道之中的地位,使得其集萬千光華于一身,耀眼佛門。
可就是太早將其捧的太高,終是使得心智尚未成熟的劉智玄,心性漸漸發生變化,而這變化,終是隨著葉涼的出現,而徹底引發而出,并一發不可收拾。
“嗯?”
就在葉涼心潮微涌間,那劉智玄似是察覺到了葉涼未俯身出語,轉眸凝看向他,道:“你不想接受本皇衣缽?”
“神皇大人,這小子孤傲的很,他定是看不起你的傳承,才有如此輕視之舉的。”戚殤趁機出語道。
“你胡說,葉涼他只是另有別的想法,并不是故意輕視。”那脾性直來直去的宛兒,爭鋒而語。
“對,以他這種殺人如麻,將人命當做草芥的性子,于此等慈悲之人,才能擁有的傳承,他當然會有心中隔閡,要心生它想了。”李蕓溪悠悠而語。
“你!”
宛兒面色漲紅:“你簡直血口噴人,胡言亂語,葉涼他不是這樣的人!”
這段時日的相處,她對葉涼已然沒了之前的偏見,甚至,還因為葉涼的數次相救,而對其生出了欽佩、贊賞之心。
所以,性情耿直的她,怎會允許她所敬佩的人,為人污蔑?
“等等!”
陡然沉語,斷了雙方爭語,劉智玄那雙慧眼掠過一縷波瀾后,他凝看向那宛兒,道:“你剛才說,他叫什么?”
似被他點名而問,問的有些發愣,宛兒回過神后,并不知情的恭敬答語:“回稟前輩,他是葉涼,是我們的好友,這一路上虧得他...”
“好了,本佛知道了。”
劉智玄打斷了她替葉涼的言語,直接轉眸看向那葉涼,并緩緩負手而立,問道:“你叫葉涼?”
“是的。”葉涼不卑不亢道。
“你與葉帝一族,有何瓜葛?”
“并無瓜葛。”
“當真?”
“當真。”
“哦,那倒是可惜了...”
劉智玄故作意味深長的惋惜之態,道:“本佛,曾與葉帝一族關系匪淺,尤其是其中一名帝子更是關系‘情同手足’。”
“本來,我還打算,你若是葉氏中人,我便看在往昔情分上,直接選擇將衣缽傳于你呢。”
情同手足?是不共戴天吧。
葉涼聽出劉智玄那話語里的試探之意,心頭苦澀而語。
百載前,他因與劉智玄切磋時,僥幸贏了劉智玄,使得凡事爭第一,喜獨享最耀眼光芒的劉智玄,心生妒意與不甘,得以心魔漸生。
后來,葉涼入得佛門,又以‘歪理’辯贏了劉智玄,而當時的主持,因為葉涼家中生變一事,得以心生慈悲,暫時偏袒了葉涼,未在此事上站于劉智玄一方,終是導致...
劉智玄佛心動搖,心魔大漲,且對葉涼的仇恨,根深而植。
至那以后,劉智玄終日只想著報仇,贏回葉涼,贏回顏面,使得佛心越來越不穩,終是在一次尋葉涼之事未果,反遭主持訓斥下,一怒叛出佛門。
成佛門棄子。
所以,于劉智玄來說,其淪落到那等地步,皆是葉涼所害,又怎可能與葉涼情同手足?
“怎么忽然不語?”劉智玄看得葉涼沉默不言,眼眸微閃,似慈善而問。
被他的問語問回了神,葉涼淡淡搖頭,道:“我只是可惜,我生在祁涯道洲一普通的葉氏人家,未能與葉帝一族有所瓜葛。”
“所以,無法得到前輩的優待。”
他表面說的平靜而真切,可他心中卻是非常明白,倘若他說出他的身份,那劉智玄絕對會毫不猶豫將其擊殺。
要知道,當年劉智玄離開佛門后,依舊數次曾欲挑戰葉涼,到得后來,更是因不得,而有故意針對葉氏一族的行徑。
雖然此得罪葉族之事,因釋慧金佛的出面,以及他自身的認錯、悔改之態,而平息而去,但他毫不懷疑,劉智玄并未真的悔改,而是將這一切恨意,更深重的埋在了心底。
以圖他朝以報。
如此種種,葉涼怎可能傻到,在劉智玄面前,說出身份,以及和葉帝一族的關系。
更何況,現在的他,若和劉智玄動手,那當真是尋死無異了。
與此同時,那戚殤、李蕓溪等不知情之人聽得葉涼竟然如此實誠的說出此語,皆是心頭松了口氣,慶幸葉涼還好未能與葉族搭上關系,與眼前的劉智玄搭上關系。
相反的,于段欽雷、蒙武等人來說,則皆是有些惋惜,惋惜其未能把握好這機會。
“嗯,倒的確是挺可惜的。”
劉智玄聽得葉涼來的是祁涯道洲,這等偏僻之地,點頭吐了一語后,心中的猜測與殺意,瞬間消散大半。
而后,他那不知何時負于身后,悄悄緊握的玄拳,緩緩放開,并看向葉涼,道:“那你之前,又是因何原因,不出語?是如他們所言,心中另有想法么?”
“于前輩之語,在下心中的確有幾分別的想法。”葉涼胡扯道。
“哦?你有何想法?”劉智玄道。
“亦談不上什么想法,只是我有些無法茍同,前輩所言的‘行佛菩之心,慈悲于天下’這一語。”葉涼道。
“看,原形畢露了吧。”
戚殤抓到話柄,趁機落井下石道:“你就是殺人成癮,所以難以有慈悲之心,不愿慈悲于天下,對吧。”
面對戚殤的曲解之語,劉智玄倒是并未理會,直接看向葉涼,道:“那你且于我說說,你因何無法茍同?”
“因為在我看來,慈悲不因囊括天下蒼生。”葉涼道:“如此的慈悲,只是愚慈。”
“哼,笑話,既入佛門,那便理應以大慈悲之心,納蒼生萬物,感萬道人畜。”許靈花哼語道:“豈可說此慈悲之心,是愚慈。”
她凝看向葉涼,污蔑道:“你簡直是在褻瀆我佛。”
“行了,讓他說完。”劉智玄沉語一言后。
他看都不看恭敬退下的許靈花,對著葉涼道:“那你倒說說,應當保有一顆如何的慈悲之心?”
“慈該慈人,悲該悲之人。”葉涼淡語而吐。
“你的意思是,還有不該慈,不該悲之人?”劉智玄眼眸微閃。
“是的。”
葉涼點首。
“哦?那此等人,又當如何?”劉智玄似饒有興致的問道。
面對他這問語,葉涼神色微微收斂,語調深幽的一字一頓道:“殺該殺之人,屠該屠之輩。”
不好,葉涼要麻煩了。
段欽雷、蒙武等人皆是神色一變,在他們看來,佛前,怎能提‘殺’、提‘屠’,而這殺、屠,還是殺人、屠人。
如此這以佛成神皇之道的劉智玄,怎可能不怒?
而與他們不同,那戚殤、許靈花等人則是心中幸災樂禍之意升騰,那李蕓溪更是心頭輕蔑:“哼,想求異來吸引前輩的注意是不錯,可方法也得動動腦子...”
“在佛門前輩面前,說出此等大逆之語,簡直是在找死。”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劉智玄會因此事而大發雷霆,甚至將葉涼轟出此地,或者就地抹殺之時,那劉智玄竟然似心有所感般,連連點首:“好好好...”
“好一句殺該殺之人,屠該屠之輩...”
他那識海之中,似是想起了帝子葉涼,眼眸泛著寒芒,咬牙切齒道:“有些人,就是該殺,就是該屠!”
這...
段欽雷、李蕓溪等人看得劉智玄此等模樣,皆是神色驚愕,一副難信之態。
“唉,果然,雖過百載,他心中對我的恨意,依舊根深。”
葉涼心頭微嘆,顯然,他早就料到了劉智玄的想法,所以,才故意說出此對正常佛門中人來說,不能接受,可在劉智玄這卻頗受欣賞的言語。
“小子,你很不錯,讓我很喜歡。”
似是因葉涼這一語,而將掩飾、隱藏起來的心魔心性給重新展露而出,劉智玄不再以佛門大師之態出語,道:“你可愿,拜我為師?”
什么!?他要直接收葉涼(小涼)為師?
上官璃、段欽雷以及李蕓溪等人聞言皆是神色一變,心頭各異的波瀾涌起。
而后,那戚殤、許靈花等人忍不住踏前,道:“前輩,不可啊,他...”
“閉嘴!”
劉智玄直接將他們的出語打斷后,他看向葉涼,道:“只要,你愿意拜我為師,那我非但會將我一身的神通、本領,皆傳于你...”
“還有這古府內的一切,本佛都將傳于你,包括,本佛所擁有的十八道真圣巔峰,堪比神皇的金佛銅人。”
他誘惑道:“這十八道金佛銅人,可是能夠繼續凝煉,得以再升境界的玄傀,其稀有程度,不亞于一些神器。”
“并且...”
他轉目看向那李蕓溪、戚殤等人,意味深長道:“你若成了我的徒兒,那你的敵人,本佛自當替你清理而去。”
“所以...”
一語至此,劉智玄不顧戚殤、許靈花等人的色變,凝看向葉涼,道:“你...”
“可愿拜我為師?”
感謝路上的打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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