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古寺,殘瓦廢墟。
當?shù)镁虐降哪驱堶[輕覆,濁染塵血的玄手,扣于李蕓溪那雪白的脖頸之上,并投眸吐出那騰煞之語時,那李蕓溪的杏眸不由陡縮,神色陡變的顫語道:“你...”
“你沒死!?”
與此同時,那下方石臺剛欲掠出的上官璃、淺笙等人亦是止住了去勢,喜悅之色,瞬涌于面:太好了,葉涼他還活著!
但與她們不同,那戚殤、許靈花等人則是盡皆面如死灰,好不容易升騰起的喜悅,非但盡散,整個人更是如跌入深淵般,充滿著絕望:完了...徹底的完了...
他們清楚,葉涼未死,那...他們必死!
此時他們都有些后悔,不應(yīng)該選擇和李蕓溪站在同一個陣營,如此的話,他們縱使可能會因利益有點得罪葉涼,但絕不至于弄到如今這種死仇的地步。
可是他們卻是忘了,在沒有葉涼之前,李蕓溪的計劃是非常完美的,于這般完美的計劃,在不知這等結(jié)局的情況下,縱使重來一次,他們依舊會如此選。
所以后悔于他們來說,其實并無太多意義。
廢墟之中,九敖聽得那李蕓溪的震驚之余,邊以玄手死死地緊扣著她的脖頸,邊緩緩站起那看似殘傷極重的體軀,龍眸冰冷的凝看向她道:“本尊...”
“自然不會死,但...”
他龍眸透出縷縷煞氣,沉語道:“你得死了!”
“不,葉涼!你不能殺我!”
李蕓溪感覺到脖頸之上的用勁,以及九敖那冰寒徹骨的實質(zhì)殺意,神色陡變,急語道:“你若殺了我,你們都活不了。”
“你覺得,憑你,威脅的了本尊么?”九敖語調(diào)深沉。
“對,我承認,憑我是威脅不了你,但...”
李蕓溪微微平撫心緒,道:“若是一名堪比開陽的上位神皇和一名實力足以與上位神皇相匹敵的下位神皇,這兩位神皇加在一起呢?”
“你胡說,古府外當初追殺我等的,只有一名神皇,哪來的另一名神皇。”歐陽楚馨忍不住質(zhì)喝道。
“是,我承認,一開始的確只有那絕秩神皇,但是...”
李蕓溪看著眼前這,不知為何讓她心中提不氣半點傲氣,似那無形的威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九敖,道:“當他從控玄陣那一刻起...”
“我便知道,他不好對付,因此,我便派了兩名手下,出古府去通知絕秩神皇,讓其喊來我父李承虞,以穩(wěn)妥而行。”
說著,她轉(zhuǎn)而反問上官璃等人道:“難道,你們便沒發(fā)現(xiàn),玄陣之后,來到這古殿之時,我們又少了幾個人么?”
這...
上官璃、段欽雷等人眉頭微皺。
他們發(fā)現(xiàn)了么?
當然是發(fā)現(xiàn)了,但當時的他們,都以為那些人是李蕓溪等人破玄陣的時候死了,所以便沒有深想。
畢竟,誰會想到,李蕓溪竟然狡詐、陰險到了此等地步,能夠想到,且做準備做到這么后面的事。
“哼,李蕓溪,你這是想誆我們么?”段震冷哼道:“你說的這事根本就沒有根據(jù),鬼知道那些人究竟是死了,還是真如你所說出去了?”
“萬一,這只不過是你為了活命,隨意而言的托詞呢。”
聞言,蒙武、曲連舟等人皆是紛紛點首,以示認同:“是啊,這是真是假,都單憑她一面之詞,又怎能輕信?”
“究竟是托詞,還是真相,你們與我一道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李蕓溪道:“我想,這對你等,并無損失吧。”
“到時,若是假的,那以一名下位神皇,依舊護不了我,你們一樣還可以殺我,而若是真的,你們便可拿我來做人質(zhì)、籌碼,進行談判、磋商,不是么?”
顯然,她早就料想到了,這最差的結(jié)局,所以,當?shù)萌~涼未死,并要反殺于她時,她非但未表現(xiàn)出多少的驚慌。
還神思清明的拋出了這半威脅的話語,并似早已做好準備般,主動對著葉涼等人分析利弊,來圖以自保。
“這...”
段欽雷、上官璃等人皆是忍不住眉頭皺起,心頭似有些動搖而起。
雖然他們知道,這是李蕓溪自保的方式,但他們亦清楚,李蕓溪說的話,不無道理。
要知道,若此事是真的,那以葉涼如今的狀態(tài),是絕對不可能贏的。
甚至說,哪怕葉涼是恢復(fù)全盛之態(tài)再出去的,那他亦很難以一人之力,來抗衡兩名實力與之旗鼓相當?shù)纳窕省?br />
到時葉涼會不會敗隕另說,他們這些人是絕對會死的。所以,如此一來,反倒是李蕓溪的意見,最為穩(wěn)妥、安全了。
畢竟,有李蕓溪在手,他們相信李家之人不敢胡來,而且他們亦能以此,來以不變應(yīng)萬變。
“你覺得...”
就在眾人思肘、動搖之時,那星辰龍眸里,幾縷金紋緩緩隱現(xiàn),與黑紋交織而起的九敖,忽然悠悠開口,道:“現(xiàn)在你我的身份調(diào)換,你會放了我么?”
被葉涼這忽然的問語問的一愣,李蕓溪表面波瀾不起,道:“會,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我又何必強迫自己,結(jié)一個妖孽死敵。”
她嘴上說著,但心中卻毒念盡騰:這葉涼,果然不與眾人般,好誆騙對付,待得出去后,我定要想辦法擺脫他的掌控,好讓父親與絕秩,將其誅殺,以...
永絕后患!
“呵...”
葉涼白皙染血的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嘲諷弧度:“不愧是李家,新一輩的天驕,絕世之女,此等心機、智謀,以及隨機應(yīng)變的能力,當真是讓在下佩服。”
“但是很可惜,我葉涼為人愚鈍,只知不能縱虎歸山,不知所謂的化干戈為玉帛。所以,今日...”
他黑紋與金紋交融的深眸,兇芒乍起,不顧那預(yù)料到什么的李蕓溪臉面色變,沉語道:“你必須死!”
“不...葉涼,你不應(yīng)該這么做...”李蕓溪嬌容徹底變?nèi)ィ闭Z道。
咔嚓...
然而,她那后面的話語,還未說完,葉涼便已然手中用勁,扭斷了她的脖頸,并以兇煞的玄力,盡泯她嬌軀之內(nèi)的生機。
“死...死了!?”
戚殤等人看得那被葉涼扭斷脖子后,于他放開的手中滑落、癱軟于地,有些死不瞑目般,大睜著雙目,生息不再的李蕓溪,眼眸震顫,心頭波瀾激蕩:“他...”
“他竟然真的把李蕓溪給殺死了!?”
他們看著,心中恐懼之意,不住地升騰而起。
一旁,段欽雷看得此景,不由暗暗搖頭,感慨道:“葉涼兄,雖然你此舉大快人心,但不得不說,還是有些太沖動了。”
畢竟,少了李蕓溪做保護盾,他們又拿什么去應(yīng)對外面的李家兩名神皇?
“留她,只有壞處,沒有好處。”葉涼淡漠道。
可以說,在李蕓溪的眼中,葉涼此人若不殺會是心腹大患,而同樣的,在葉涼的眼中,聰明絕世、陰險詭詐,且天賦無雙的李蕓溪若不殺,也會是心腹之患。
因此,他縱使冒險,亦要先將這未來可能會帶來更大危害的李蕓溪,鎮(zhèn)殺而去,絕此后患。
更何況,他根本不相信,李蕓溪會當真替他們著想,乖乖做他們?nèi)速|(zhì),來保全他們,相反的,他百分百確定,李蕓溪會另起幺蛾子,謀害他們。
如此種種,葉涼又怎可能不殺李蕓溪?
“唉...”
段欽雷聽得葉涼這意蘊深長之語,心頭微微感慨一聲,倒是并未再多言,畢竟結(jié)局已定,再多言已然無用了。
葉涼見其未言語,亦未于此事上多做糾葛,直接轉(zhuǎn)而看向那戚殤、齊勛等人,語調(diào)森寒:“現(xiàn)在該輪到你們了。”
‘撲通...撲通...’
似是感受到了葉涼的殺意,那齊勛等一大部分人,皆是跪倒而下,對著葉涼哭嚷以求:“葉涼大人,求求你不要殺我們。”
“你要什么,我們都愿意給你,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顯然,他們清楚,以葉涼連李蕓溪都會殺的性子,威脅什么對其已經(jīng)無效了,他們能做的,只能是卑躬屈膝的哭求。
面對他們的求語,葉涼神色淡漠的掃過這些,曾經(jīng)都想與李蕓溪一般,置他于死地的跪求眾人,道:“太晚了。”
旋即,他猛地一揮袖袍,揮出那恐怖的神皇玄力,將那些人盡皆殺隕而去,包括那明知必死,都懶得求語的戚殤等長血教剩余之人。
待得他如此做完,葉涼看向那批人里,僅剩下的許靈花等魑靈門之人,道:“你等,可想活?”
聞言,那本同樣抱著必死之心的許靈花等人,皆是微微一愣,而后,那許靈花似有幾分難以置信的看向葉涼,道:“你不殺我們?”
“我這人,善惡分明,你與我并無多深過節(jié),我又為何,定要殺死你們?”
葉涼這話是實話,許靈花與李蕓溪、戚殤二人不一樣,她并沒有和他有什么直接的過節(jié),而且她亦沒有像李蕓溪二人一樣,對葉涼有著極深的必殺之心。
所以,從情理上說,葉涼放過她,倒亦說的過去。
只不過,雖是如此,許靈花依舊有些無法相信,葉涼是真的心生良善的不殺她們。
她月眉微蹙,凝眸看向葉涼,冷語道:“如果,你是想以此來要挾我們,以對我們進行漫長的羞辱,那你找錯人了。”
“我們做不到。”
顯然,于生不如死的羞辱,她寧可死。
“你想多了,我對羞辱你們沒有興趣。”
葉涼道:“我之所以不殺你們,是因為的確沒必殺你們的理由,而且我需要你們答應(yīng)幫我個忙,一個不違背仁義道德,亦不會損害你們什么利益的忙。”
“什么忙?”許靈花雖心中難信,還是忍不住問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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