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康威視當年是全球第一監控品牌。在人臉識別安防領域,也是最強的,曾經配合NSA和勞工與社會保障部,建立全民人像識別檔案——當時亞馬遜為了防御支付寶的刷臉付錢業務入侵美國,還力挺了這事兒,試圖分一杯羹。
所以,在2038年,公司在美國境內的人臉識別業務、被國家強制托管之前;公司的數據庫里,已經有全部當時6歲以上美國公民的頭像數據。我爸媽出事之前,留心備份了一些,雖然不全,但也夠用了。”
這,就是莫娜所想計策的主要倚仗。
雖然對如今的周克而言,這是一個好消息。但他的良知,依然讓他忍不住問:“這么可怕?那當年海康威視豈不是也有野心,想監控這個世界?”
莫娜埋怨地苦笑:“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可以給你看數據細節。當時我爸媽他們公司,只搜集了3D頭像數據,以及與之對應的社會保障ID識別碼。
換句話說,你只能知道‘某個身份證號對應的人,長相是什么樣子的’,僅此而已。至于他住在哪里、聯系方式、工作單位……這些數據,除非是官方允許公開查詢的,否則我們也不知道。”
周克想了想,知道莫娜說得是實話。
他們生活在數據爆炸的年代。大數據的采集和監控,都是難免的。無非是要掌握好一個度,防止黑心商人用數據監控直接奴役這個世界。
“對不起,剛才是我敏感了,隨口就來,你別往心里去。”周克靦腆地賠禮。
“不會,我很高興你還有良知。”莫娜也不以為意,直接往下說,“既然有了這個數據庫,我的想法,就是根據頭像和年齡,找幾個適合我們目前身份和長相的人,最好是沒有什么親戚朋友的孤獨之人。
然后……我們偽裝成他們的身份,去參加大逃殺比賽。賽后再把新得到的LV11上等人芯片,置換到隱身機盒里,我們就徹底安全了。”
“偽裝成他們的身份?你是說殺害這些無辜者?這……而且,技術上也做不到吧。我們還沒拿到新的自動手術儀。上次的機器是一次性的,我們這兒也沒有電子和機器人專家,沒法復制生產”周克問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一會兒強調道德上的顧慮,一會兒又在說可行性。
他雖然參加過大逃殺,但對于殺害社會上的無辜者,還是很抵觸的。
畢竟,參加大逃殺比賽的人,都是主動去的,他們知道有可能有什么下場。甚至有些人是為了追逐名利。
另一方面,在周克內心,他一直是不太看得起美國的軍人的。因為美國本來就不是一個民族國家,而是移民國家。這個國家也沒有民族主義,軍人又沒有什么保家衛國的民族大義,只是從事一份拿錢殺人的工作而已。
所以這種人殺了也就殺了。作為亞裔,周克對于保衛美國沒什么代入感。
但社會上的無辜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家并不想賭命,也沒有“拿錢殺人或者被殺”的覺悟。隨便亂殺,豈不是欺凌弱小。
“盡量找一些不那么無辜的人吧,如果可以找到的話。反正我們可以慢慢來。”莫娜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當時只能是先這么勸說,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技術層面的問題,我覺得你不用擔心——當初你給我取下腦后芯片時,之所以要用專業的自動手術儀,是因為你要保證我活下來。但是,如果你不在乎被拔掉芯片的人是死是活,直接用暴力一點的手段拆卸,應該就沒那么高要求了。”
周克一想也對。
如果不在乎被割了芯片的人的死活,那直接一刀把后脖子皮肉連帶著延髓神經整個切下來,再慢慢翻翻揀揀,肯定能把芯片完好取下來的。
到時候,拿專業的電子產品清洗劑,把血肉神經洗洗干凈,往隱身機盒里一塞……不就跟那人“只是因為信號差,偶爾斷線了幾分鐘”差不多么。
……
善良的周克,就這么踏上了尋找死有余辜者的道路。
莫娜的數據庫里,只有對應的頭像和身份證號,沒有別的數據。
但美國的身份證號,是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出生年份、籍貫所在城市的,所以好歹能多提供些線索。
至于“照片是8年前的,有些孩子隨著年紀長殘了”這個問題,影響并不是很大。
如今的外貌擬真技術已經很發達了,基本上可以根據一個人七八歲時候的樣子,推演出他成年后的長相——只要那家伙別整容、或者劇烈變胖變瘦,基本上可以做到八成像。
而且,周克和莫娜只需要挑選和他們年齡相近的人來排查,所以多半只要去本市或者鄰近城市的高中蹲點就好了。
從邁阿密,到奧克蘭,連續三四天下來,還真遇到了好幾個身材、年紀跟周克近似的亞裔高中生。
不過,周克找到的這些人,不是家里有父母長輩,就是實在無辜,讓人不忍下手。
暫時受挫之余,周克也憑借自己200的智商,總結出了幾點寶貴的經驗教訓:
“一定要找父母雙亡、沒有家人的。這樣才不容易穿幫。”
“最好是高二應屆生。因為再過兩周就是7月了,大家即將放暑假、各自回去準備8月份的SAT考試(美國高考)。如果是吃社會救濟的孤兒身份,只要SAT考到了其他城市上大學,那就基本上可以避開所有中學時代同學的交往。降低被發現的可能性。”
“臉型外貌不重要,反而還是身高近似更重要。因為臉型稍微有些差,等大逃殺比賽結束后,還可以解釋為‘拿比賽獎金去整容手術’了。另外,白人大多數分不清亞洲人的外貌,他們連漢人和棒子、曰本人都分不清。”
捋順了思路之后,有針對性地再找,總算效率高了一些。
莫娜也被這幾條原則啟發,擴大了搜索范圍。
……
這一天,已經是2044年6月25號,一個星期六。
下周就是期末考試周了,周四考完后,所有高中就會開始放暑假。高一新生會回去嗨皮,高二的則準備SAT考試(可以選擇留校補習,亞裔一般這么干)
留給周克的時間,已經不多。
終于,這天一早,莫娜拿了一份打印出來的檔案,遞到周克手中:“嘿,看看這個人,你覺得如何,能下得了手么——亞裔,父母雙亡,而且是貪-官子弟,總算有個死有余辜的了。”
“我看看詳細資料。”周克覺得精神一振,激賞地應答。
“姓名:來棲曉,男,2029年生。國籍:美國;慣常居住地:牙買加/古巴。
其父母均為亞洲某國公民,官員,于2028年案發前來美,后趁機在美國懷孕、駐留邁阿密。利用美國法律強行滯留至生產、使該生天然取得美國國籍。
后其父貪W案發,按引渡條約,被引渡回國受審;來家在美國、古巴的財產,也全部被跨國追繳。
僅余一座位于牙買加藍山地區的小型咖啡種植園,因牙買加與該國之間沒有財產跨國執行條約,得以保留。
后其父母分別于2039年及2036年,因不適生活窘迫身故。其母臨死前,考慮到美國物價昂貴,攜該生移居古巴、牙買加求學,但仍保留美國國籍……”
周克看到這兒,覺得一切都挺合適的,只是執行層面有些不靠譜:
“這人還在古巴?我們怎么動手?”
“用我家的游艇偷渡過去,找到,然后干掉……現在反偷渡手段,都靠GPS定位個人芯片,海岸雷達站早廢棄了。我們的小游艇上卻有老式的雷達和聲吶,去哈瓦那附近不成問題,才100多海里,半夜就到了。”
莫娜一邊說,一邊隨手在電子地圖上指了個哈瓦那附近適合登岸的點:“就這里好了,豬灣。”
周克無語地自嘲道:“豬灣登陸么……貌似不太吉利啊,80年前CIA扶持那些反抗卡斯特羅的人,不就選了這地方,最后都失敗了。”
莫娜不以為意:“我們是無神論者。當年CIA選這兒,不正說明地理條件合適么。”
周克想了想,說:“也對,那就這么辦吧。去的路上,先把游艇的自動返航設定好,讓船自己開回來,免得露出破綻。
至于我們自己,等到時候得手了,就坐絕地大逃殺比賽官方提供小艇,按官方渠道回來好了——這兩天,你把那個女性目標也選好,就按照這個原則好了,找個父母雙亡的拉丁裔果官子女,這種人殺了也不會內疚。然后,我們偽裝成想私奔的男女朋友,被世俗所反對。所以想……你別笑,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我是認真的。”
周克說到最后時,就發現莫娜用那種“你懂的”的眼神,審視著他,還一臉的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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