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營撤回昆明的時候,已經(jīng)是華夏永昌八年公元1650年正月了,此時南海艦隊陸戰(zhàn)軍第一營的主力,正在廣南省西貢、金甌一帶用兵。
陸戰(zhàn)軍依仗火器的優(yōu)勢,一路勢如破竹。
柬埔寨國王安贊頭痛不已。
因為暹羅國從西面入侵,柬埔寨的主力集中于西線,東部湄公河一帶并沒有常備兵,只有一些守城兵,守城兵都是權(quán)貴的子孫,基本上吃糧不當差,也就嚇唬嚇唬普通的百姓,豈能阻擋華夏的天兵?
西線原本就吃緊,戰(zhàn)線已經(jīng)進入柬埔寨國內(nèi),根本無法抽調(diào)兵力。
怎么辦?
無奈之下,國師慧真想起了華夏的前朝大明,柬埔寨曾經(jīng)是大明的藩屬國,曾經(jīng)的大名太祖皇帝欽定的“不征之國”,不看僧面看佛面,或許華夏念及舊情也說不定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安贊頓時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派慧真帶著銀子出使華夏,越快越好。
帶著國王安贊的使命、重托和授權(quán),慧真千幸萬苦來到昆明,立即求見李自成,李自成以國事繁忙為由避而不見。
慧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華夏與暹羅像是商量好的,東西夾擊,最多一月,柬埔寨的國都恐將不保
慧真用重金求見了國防部長牛金星,牛金星“拿人手短”,只得告訴慧真,皇上不見,只能求見政務(wù)院總理梁文成。
牛金星將慧真送的禮物送到乾清宮,“皇上,這是慧真送給臣的重禮,臣原封不動”
李自成將精致的木盒打開,拿起一串瑪瑙手環(huán),輕輕捻動著,“慧真送上如此厚禮,應(yīng)該很緊吧?”
“急,慧真是真的急”牛金星笑道:“南海艦隊的陸戰(zhàn)軍,已經(jīng)接近瀾滄江,一旦打過瀾滄江,柬埔寨國都金邊近在咫尺,慧真如何不急?柬埔寨國王安贊恐怕更急”
李自成哈哈一笑,“牛愛卿,這些重禮該如何處置?”
“處置?”牛金星馬上反應(yīng)過來,華夏的軍隊在戰(zhàn)場上占據(jù)優(yōu)勢,皇上自然不急,“臣已經(jīng)交給皇上,自然由皇上處置”
“牛愛卿錯了,這些珠寶,并非朕的私人之物,愛卿應(yīng)該交到監(jiān)察院才對,”李自成將手環(huán)放回盒中,合上盒蓋,“這些珠寶,留在國庫,只能是死寶”
“皇上的意思”
“賣給商人,換來銀錢,才是活寶,”李自成淡淡地道:“且放在乾清宮吧,等慧真將隨身攜帶的珠寶全部貢獻出來,找個富商出售了,所得的銀子嗎”
牛金星心中一動,“皇上,這些珠寶來源于南海艦隊的征伐,出售珠寶所得,不如在西貢地區(qū)修路”
李自成用手點著牛金星的腦袋,“愛卿所言,甚合朕意,西貢、金甌地區(qū),乃至西面的瀾滄江東岸,雖是沃土千里,但并沒有開發(fā)出來,如果用這些銀子治理河流、開辟道路,彼地必成千里良田”
“皇上說的是”牛金星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臣當時就該多訛慧真一些珠寶錢財臣當時還怕”
“怕什么,慧真帶著多
少珠寶來到昆明,難道還能帶回去不成?”李自成已經(jīng)在算計,將來訂立盟約的時候,要不要柬埔寨賠償部分軍費?
牛金星嘿嘿一笑,一時無言。
李自成面色一凜,道:“給周坤傳訊,不用管后援,放手去攻,盡快突破瀾滄江,連同金甌的東南角,必須控制在南海艦隊手中,錯過了這次,以后再不會有機會了”
“臣遵旨”
慧真費了不少珠寶,方才在傍晚的時候見著了梁文成,他以下臣的禮節(jié)參見了梁文成。
梁文成勉強受了禮,口中卻道:“慧真大人是柬埔寨國師,在下是華夏的政務(wù)院總理,理當同官,國師大人的重禮,在下承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慧真連珠寶都拋出去了,哪還在乎這些虛禮?為了柬埔寨,便是叩上一百個響頭他也愿意“梁大人是天朝上國的總理,豈是下臣所能比擬”
梁文成微微皺眉,“國師大人,非是在下愿意說你,既然國師以藩屬國自居,華夏立國已有八年,為何不見柬埔寨的使者、貢物?如果柬埔寨王早先得到皇上的敕封,不僅華夏不會用兵,連暹羅恐怕都不會出兵入侵”
原來如此慧真的擔心去了一半,如果藩屬國的身份能保住柬埔寨,他是一百個愿意,便是主上也是歡喜的,“梁大人誤會下臣了,柬埔寨乃是邊緣小國,訊息閉塞,實在是不知呀如今下臣知道了,下臣這就緊趕著過來稱臣納貢”
“現(xiàn)在恐怕晚了”梁文成看著慧真臉上的失望,心中十分不忍,暗暗嘆了口氣,終是搖著頭,一眼不發(fā)。
慧真急了,好不容易看到一絲曙光,原因找到了,他豈肯罷休?這可是關(guān)系到柬埔寨的生死存亡
他離開座椅,匍匐在梁文成的面前,“求總理大人指點一條明路,下臣感激不盡”又從懷中袖出一顆雞蛋大小的墨綠色圓球,雖是在室內(nèi),光線不足,圓球還是反射出晶晶的光芒,“總理大人,這是千年瑪瑙,便是靠近大海的柬埔寨,國內(nèi)也只有兩顆,這樣的好東西,柬埔寨小國怎敢使用?一顆送給總理大人,另外一顆,下臣打算親手送給上皇”
梁文成并非貪財之人,不過,皇上說過,這次慧真出使華夏,是有求于華夏,身邊的珠寶不會太少,留著換銀子,在西貢地區(qū)修筑道路、幫助百姓開發(fā)水田也是好的,他沒有推辭,接過來看了一眼,又在手上顛了顛,“國師大人,此事太難國師大人且起來說話”
慧真起身后,勉強回到座椅,卻是向梁文成一拱手,“求總理大人賜教”
梁文成凝眉,深思片刻,道:“皇上沒有召見國師大人,那是雷霆之怒未歇”
在梁文成面前,慧真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總理大人”
梁文成嘆口氣,“不滿國師大人,要想結(jié)束戰(zhàn)爭,恐怕先得確定兩國的關(guān)系,兩國關(guān)系定下來,以皇上宅心仁厚的性子,應(yīng)該會立即停止軍事行動”
“總理大人明鑒,下臣和我主,都愿意成為華夏的藩屬國,世世代代向華夏稱臣納貢”
梁文成
苦笑,這個慧真,腦子恐怕還停留在大明時代,不過,如果不是跟在皇上身邊,自己還不是和他一樣?也沒什么值得譏笑的,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適合搞外交工作,尤其訛人這件事“在下會盡快求見皇上”
“總理大人,兵勢如火”
梁文成看了眼面前墨綠色千年瑪瑙,探口氣道:“在下連夜入宮求見皇上”頓了一頓,又道:“在下建議,國師不妨去見見華夏外交部長南大人,如果皇上同意了國師的請求,國師還是要與南大人會談的,先見見南大人,也可節(jié)約些時間”
“多謝總理大人提醒”
慧真離開總理府,回驛館收拾一番,連夜求見華夏外交部長南居益,而梁文成則是趁著叩開宮門,立即入乾清宮求見李自成。
李自成正在晚膳,看到梁文成,哈哈一笑,“文成這個時候進宮,真是忠于慧真的所托,還沒晚飯吧?來,正好陪著朕”
梁文成也不客道,接過宋玉蓮遞過來的飯碗,“皇上,臣的確是為了柬埔寨的事,慧真國師剛剛求見過臣”
“先吃飯,看看蓮兒燒的菜如何”
梁文成對李自成非常熟悉,從西寧時就跟著,便是宋玉蓮,也是老熟人了,但陪著皇上用膳,身邊還有一個宋玉蓮看著,他十分不自在,快速將一碗米飯吞下肚,尚未嘗出菜肴的滋味,便將碗箸一丟,“皇上慢慢用,臣吃飽了”
李自成苦笑,“你這是飯桶菜驢,真是白白浪費蓮兒的一番心意”
梁文成訕訕一笑,“皇上,臣心中有事,便是再好的菜肴,也是吃不出滋味皇上慢用,臣先去書房等候”
“文成只會工作,不會享受生活”李自成也是將碗箸丟給宋玉蓮,“好了,朕也吃飽了,咱們?nèi)孔伞?br />
小太監(jiān)王廉奉上茶水后,便帶上門出去。
梁文成有些迫不及待了,“皇上”
李自成端起茶水,品了一口,“文成是華夏的總理,為替何柬埔寨擔憂?”
梁文成苦笑,“皇上,臣是替華夏擔憂,擔心慧真被亞盟的內(nèi)容嚇著了”
“沒準惠真還感謝華夏呢,”李自成道:“如果柬埔寨加入亞盟,不僅華夏會停止軍事行動,便是暹羅,華夏也會代為管制,迫使暹羅撤軍,至少要停止軍事行動。”
“皇上,臣該如何回復慧真?”
“朕在考慮中,”李自成道:“慧真不是求見南居益嗎,先讓他們談?wù)勗僬f,如果柬埔寨不愿加入亞盟,朕沒有召見的必要,如果柬埔寨接受條件加入亞盟,條約已經(jīng)定型,朕也沒有召見的必要”
“啊”梁文成思之,自己似乎沒有入宮求見皇上的必要,亞盟就在那擺著,愿者上鉤,只要華夏愿意接受柬埔寨,剩下的就是柬埔寨的事,加入亞盟,就是華夏的盟友,實際上相當于藩屬國,如果慧真拒絕亞盟的條件,皇上應(yīng)該不會為柬埔寨修改亞盟,當年的暹羅,就是這樣加入了華夏與朝鮮事先簽訂的亞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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