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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明 正文 第167章 泛濫成災

作者/藍盔十九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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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到了三月初,天氣雖然依舊陰冷,但寒氣卻是衰了許多,吹在臉上已經不似先前那般徹骨,一些壯實的后生,偷偷褪了棉襖棉褲。</p>

    李自成給女校的學子們授了半天課,午飯后,正在匠作坊讓工匠們打磨玻璃,欲待制造一架簡易望遠鏡,一名親兵急匆匆從官衙趕來,“大人,陜西來人了,聽說領頭的叫吳二毛!”</p>

    “吳二毛?這么快就到了?”李自成估計,陜西連著幾年大旱,盜賊多如牛毛,吳二毛恐怕早已沒了下手的機會,這才急急趕來,“小米,走,我們回去!”</p>

    “是,大人!”</p>

    親兵們隨著李自成回到官衙,李自成在中衙的書房回見了吳二毛。</p>

    “叩見大人!”</p>

    吳二毛等人入了書房,齊齊叩拜在李自成腳下。</p>

    “起來,二毛,我們是兄弟,無需多禮,”李自成讓吳二毛等人在側手落座,卻是發現只有四人,遂問道:“二毛當時不是有八名兄弟嗎,怎么只有你們四人?”</p>

    “大哥!”吳二毛見李自成認下了他這個兄弟,膽子稍稍壯了些,“原本還有四名兄弟,可是……可是陜西盜賊橫行,兄弟們生活不易,所以……所以被迫分開行事,另外四名兄弟,從此再無音訊……”</p>

    “那他們……”</p>

    吳二毛搖頭,“實在不好說,現在的陜西……哎,什么樣的可能都有!”</p>

    連吳二毛都聯系不上他們,李自成暫時沒了辦法,“此事,以后再說,怎么樣,日子過得艱難嗎?”</p>

    吳二毛頓時苦著臉,像是回到了萬惡的舊社會,“兄弟聽了大哥的話,從那時起,再未傷人……又不愿加入盜賊,哎,只好過得一天是一天,那種日子真不是人過的……”</p>

    “哈哈,”李自成大笑,“二毛,還有五斤、黑蛋兄弟,這樣的日子,都過去了,大哥剛剛在西寧立穩腳跟,就趕著讓人尋找你們!</p>

    “我就說嘛,大哥絕對不會拋下我們不管,”吳二毛朝他兄弟一揚脖子,慶幸自己的眼光不錯,“你們呀,以后就跟著大哥吃香的喝辣的吧……”</p>

    “二毛說得不錯,只要有大哥的一份飯食,就少不了你們的,大哥晚上給你們接風,”李自成掃視一眼,發覺有一人面生,“二毛,這位兄弟是……”</p>

    吳二毛聽到接風的事,頓時心花怒放,忙快速道:“大哥,這位兄弟叫白浪兒,一早就跟著兄弟在靈州混飯吃,還識得幾個字,只是上次無緣得見大哥!</p>

    “原來是白兄弟!”李自成拱手示意,見白浪兒五官端正,只是面色黝黑一些,倒有幾分喜歡。</p>

    白浪兒連忙還禮,“大哥!”</p>

    李自成的視線在眾人的面上掃過,道:“二毛,各位兄弟,你們既然愿意投靠于我,大哥必須給你們一個交代,以前的活計絕對不能再做了,為長久計,必須找一個正當的營生!</p>

    “大哥,二毛和兄弟們一切都聽大哥的!”</p>

    李自成笑道:“說實話,我與兄弟們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太短,兄弟們的喜好、長處,大哥一概不知,若是有兩樣活計,一樣需要中規中矩,需要嚴格遵守約定,最多只是小富小貴一場,而另一件活計,平日倒是比較隨意,一旦行動起來,可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風險,甚至是危險,酬勞會稍稍高些,你們愿意選擇哪樣活計?”</p>

    吳二毛思索片刻,一咬牙,道:“大哥,兄弟平日閑散慣了,若是每日中規中規,哪怕什么事都不做,兄弟怕也是……難以接受管束,若是有得選擇,兄弟寧愿選擇有風險刺激的,酬勞也會高些!</p>

    李自成微微點頭,審視著其余的三人,道:“你們呢?你們有什么想法?”</p>

    王五斤、黑蛋能有什么想法,兩人對視了一眼,決絕道:“我們一直跟著二哥,二哥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p>

    白浪兒卻是皺了眉頭,隨即道:“大哥,若是有得選擇,兄弟倒是愿意從事前一種活計,雖然酬勞少些,但有規律的活計,倒是與兄弟的心性有些相合!</p>

    “大哥心中有數了。”</p>

    李自成讓王安平尋找吳二毛,一方面是感激當時的“贈銀”之恩,此外,還是他身邊缺少可用的人手,吳二毛雖說是強人身份,但生活在連續干旱的陜西,如果不能成為強人,那就只能成為死人。</p>

    路都是逼出來的,怨不得下層的百姓。</p>

    吳二毛雖然與李自成的交往只有一次,但那次是刀兵相見,生死存亡之間,往往能完全暴露出一個人的本心,他的武藝不咋樣,骨氣還是有的,粗中有細,又有幾分腦子,已經符合期望了。</p>

    如果讓吳二毛來西寧擔任知縣知府,那是為難他了,不過,李自成手中倒有一份重要的事情,需要吳二毛去做,就當是考驗他的能耐了。</p>

    白浪兒倒是意外之喜,李自成原本以為,人以群分,吳二毛的屬下,應該都是些粗魯不堪之人,干個粗活臟活累活,倒是不缺人,沒想到還有一位師爺級的秀才。</p>

    雖然白浪兒恐怕當不得秀才之名,但現在普通百姓識字率不足一成,強人之中識字者更是鳳毛麟角,有勇氣膽識做強人,又能從書本中吸收給養,這個白浪兒值得培養,從他剛才對活計的選擇就可以看出,此人有自己的主見,絕不是王五斤、黑蛋之流所能比擬的。</p>

    不過,李自成一時摸不準白浪兒的確切性格,總感覺他有些不自在,如果不是過于本份,那就是城府太深了,看來,還得好好調教他,只有經得住考驗,方能委以重任。</p>

    想到吳二毛還帶來幾名異人,便問道:“二毛,除了你們四人,還有些什么人?”</p>

    “這次兄弟帶來四人,”吳二毛拱手道:“不知道這些人能否入得大哥法眼,不瞞大哥,他們主要還是想混口飯吃!</p>

    “混口飯吃也不難,關鍵要看他們的本事了,”李自成沖著吳二毛淡淡一笑,“他們和你們不同,你們是我的兄弟!</p>

    這話聽著,吳二毛十分受用,嘿嘿笑道:“大哥,他們就在門外,要不要讓他們進來?”</p>

    李自成擺了擺手,“二毛,你先說說,他們都有些什么本事!</p>

    吳二毛思索片刻,道:“第一個人,叫丁榮,擅長爬樹!</p>

    “擅長爬樹?”李自成道:“難道他自小喜歡上樹掏鳥窩?”</p>

    “其實也差不多,”吳二毛的臉上稍稍有些尷尬,估計這樣的技能,根本入不得李自成的眼,“丁榮自小父母雙亡,因為經常挨餓,被迫爬樹尋些果子充饑,久而久之,爬樹的技藝練得十分嫻熟,就是合抱粗的樹,也能眨眼間上至樹腰!</p>

    “奧,”李自成隨口應了句,心中卻是盤算不出擅長爬樹算個什么技能,究竟有什么用處,片刻之后,道:“還有些什么人?”</p>

    “第二個叫宣洋,人生得胖了些,不過有一把力氣,”吳二毛偷眼大量,發覺李自成面色如常,方才繼續道:“就是飯量大些,一頓至少要吃八個白面饅頭……”</p>

    “八個?至少頂得上兩個青壯了,”李自成哈哈一笑,“沒關系,只要他能做得了兩個人的伙計,我就收下他,還有兩個人呢?”</p>

    “還有一個叫季業,原本是個掘金者,后來陜西盜賊興起,不敢隨便外出,便投靠了兄弟。”</p>

    “掘金?”李自成微微一愣,思索片刻,方才想起,“原來是個盜墓的,哈哈,現在陜西不太平靜,就是盜得奇珍異寶,怕也難以出手!</p>

    “最后一個叫上官嗣羽,早先混跡于江湖,武藝倒也平常,但一手飛刀使得絕了,五十步之內,百發百中,”吳二毛的目光陰晴不定,放低聲音道:“只是……只是他在陜西與人結下了梁子,遭到官府通緝,大哥若是不便收下……兄弟這就去讓他離開……”</p>

    “官府通緝又如何?”李自成心道,我還不是在米脂縣的通緝名單上?“我要的是能人異士,不拘出身,只要他有自己的一技之長,我便敢用,到了西寧,陜西通捕文書也是鞭長莫及,”頓了一頓,又道:“你們這些人,都有家眷嗎?”</p>

    “都沒有,”吳二毛的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大哥,我們這些人,連自己都難以吃飽,哪里還能養活婆姨?”</p>

    “哈哈,”李自成打個哈哈一帶而過,吳二毛說得不錯,他們養活自己都難,飽一頓餓一頓,哪里還有余糧養活女人?</p>

    不過,就算都是打光棍,那他們的父母怎么辦?一旦喪失勞動能力,難道要活生生地餓死?</p>

    陜西,真的到了餓殍遍地的境地了嗎?</p>

    藏身陜西的盜賊們該如何活下去?高桂英應該還在陜西,她一個女流,能得到大家的照顧嗎?</p>

    他在給王安平下達命令尋找吳二毛等人的同時,也讓王安平盡量尋找高桂英的下落,可惜王安平的游騎無法大量部署陜西,一直未能完成任務。</p>

    李自成忽地想到一個問題,既然大量的青壯因為家貧無法婚娶,那適年的女子怎么辦?陜西雖然不乏像秦王那樣的富貴之人,但總不能娶了全省的女人,難道任由這些花樣的女子,尚未開放,就無聲地湮滅在滾滾紅塵之中?</p>

    后世的時候,也沒聽說陜西的女子泛濫成災,那這些女子,究竟去了何處?</p>

    李自成試探著道:“二毛,既然陜西有大量的青壯無法婚娶,那陜西豈不多出許多年輕的女子?怎么樣,陜西滿大街都是女人嗎?”</p>

    “這個……也沒見到呀,兄弟們每日都是為了肚飽,哪里顧得上女人?”</p>

    “哈哈,”李自成訕訕一笑,一帶而過,隨即沖著吳二毛道:“我要親自考教技藝,如果他們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我可以暫時收下他們,好吃好喝地供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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