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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將吳二毛帶來的四名所謂奇人異士，親自考教了一番，雖然沒有出彩，但與吳二毛的口述差不多，便暫時收下了他們。</p>
他們的這點技能，究竟有什么用處，李自成暫時不知道，不過，總比普通的百姓強些，需要用他們的時候，比士兵應該順手些。</p>
晚上在西湟酒家宴請了吳二毛一行，直到他們都喝得酩酊大醉，被蒸餾酒灌倒餐桌下面，方才結束了宴席。</p>
這八個人暫時安置在中衙的小廳內，由李自成的親兵照應著。</p>
隔天早飯后，李自成決定召見他們，給他們分配工作，總不能，每日只是白吃飯，就是兄弟也不行。</p>
因為人數眾多，李自成在前衙的大廳會見了這些兄弟們，他首先單獨召見白浪兒。</p>
“浪兒叩見大哥！”白浪兒恭恭敬敬地給李自成叩了頭，他雖然與李自成見面的次數不多，但在昨晚的宴席上，見識了李自成的手段，無論是他們做強人時的大哥吳二毛，還是游蕩江湖的劍客上官嗣羽，無不在在李自成面前服服帖帖，八個人差不多被李自成一人就灌醉了。</p>
雖然他們現在依賴李自成，但像吳二毛、上官嗣羽這種桀驁不馴的人，若是沒有一分敬佩之意，是很難讓他們如此的，他們一向快意恩仇慣了，如果僅僅為了這頓飯食，就要對李自成卑躬屈膝，那是不可能的。</p>
就是他白浪兒，也是對李自成的所作所為，深感佩服，這一頓飯食所見識的震撼，比他進三十年的人生還要精彩。</p>
“浪兒不用多禮，起來吧，”李自成向對面一直，“坐！”</p>
何小米昨日就見識了李自成對這批人的態度，不用李自成吩咐，忙給白浪兒奉上香茶，雖然他是李自成親兵總旗官，比白浪兒的身份高貴多了，但現在的白浪兒，不但是李自成的兄弟，更是李自成的客人，他這個親兵統領，說白了就是李自成的貼身侍衛兼隨身內侍，不過，李自成不是皇帝，他也不用去挨他斷子絕孫的一刀。</p>
白浪兒謝過李自成，方在在對面側首落了座。</p>
李自成含笑道：“浪兒兄弟昨日說，喜歡充實穩定的行當，不知道有什么具體的想法？”</p>
“這個……”白浪兒一時不知說什么好，他只是不愿再過刀頭舔血的生活，李自成乃是軍人，他能提供的職位，應該都與戰爭有關，似乎也沒有什么平穩的行當，難道是軍中記錄的文書？</p>
“浪兒兄弟，我能提供的職位很多，”李自成估計白浪兒不了解自己的底細，也不浪費費時間了，“眼下倒有一件伙計，不知道兄弟是否有意？”</p>
白浪兒也不詳問，只拱手道：“只要大哥認為合適，浪兒絕不推辭。”</p>
“哈哈，”李自成大笑，“那大哥就替你做主了，從今日開始，你便是西寧玻璃廠的廠長。”</p>
“玻璃？廠長？”白浪兒頓時如墜深山，“大哥，這些兄弟實在沒聽說過！”</p>
“沒聽過可以從現在開始學習，”李自成微微一笑，將玻璃廠的事宜，簡要敘述了一遍，“浪兒兄弟，你的職責，便是監督工匠們勞作，并提供一切便利的條件。”</p>
“大哥，我有些懂了，”白浪兒雙目露出精光，“這玻璃廠，就像是酒窖，而我，就像是掌柜，大哥就是東家。”</p>
“好，有悟性，”李自成伸出拇指夸贊了一把，“不愧識過字的，怎么樣，有信心嗎？”</p>
“大哥，我以前從未深入過，如此重要的行當……”</p>
“怕什么，有大哥在背后支持，”李自成說了工匠們的重要作用，提醒白浪兒善待工匠，減輕他們生產之外的事宜，最后問道：“浪兒希望領到多少酬勞？”</p>
“大哥說什么酬勞，只要大哥給兄弟一口飯吃，我白浪兒就滿足了！”</p>
“那怎么行？”李自成倒是希望西寧玻璃廠朝真正的企業方向發展，將來獨立核算，不能總是依賴士兵#運送各種材料，“既然跟了大哥，大哥就得為你將來考慮，先積攢銀子，將來再娶房婆姨。”</p>
“大哥……”</p>
“浪兒，只要你真心實意替大哥辦事，大哥不會虧待與你，”李自成想了想，道：“除了每日的飯食，另外每月一兩銀子！”</p>
“一兩？”白浪兒大驚，一兩銀子，可以購買兩石糧食，大哥另外提供飯食，如果節儉些，這些都是存款了，急叫道：“大哥，使不得……”</p>
李自成笑道：“一兩銀子雖然比不得日夜操勞的工匠們，卻也比得軍中的總旗官了，大哥只是希望，浪兒兄弟以后真心實意替大哥辦事！”</p>
“大哥！”白浪兒連忙離座，叩拜在地，“我白浪兒如是三心二意，背叛大哥，此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
“浪兒，起來，”李自成拉住他的胳膊，將他送回座椅，“大哥信任你，才會給你這么重要的活計，大哥只是擔心，兄弟將來見識的銀子多了，難免會動別樣的心思，萬一……記住今日的誓言，將來對你也有好處！”</p>
“是，大哥！”</p>
李自成起身，拍拍白浪兒的膀子，“浪兒，好好干，廠子里要是有什么不懂得地方，盡管來問大哥，上午就去廠子，先熟悉下環境。”</p>
送走白浪兒，李自成召見了其余的兄弟，包括吳二毛帶來的那四名所謂的能人異士。</p>
“叩見大哥！”</p>
“叩見大人！”</p>
“都是自家人，不用客道，坐！”李自成向對面的木椅一指，又示意何小米上茶。</p>
這些兄弟們，換身衣服，又洗了澡，與昨天已經判若兩人，連精氣神也是提高了不少，李自成待眾人都落了座，方才笑道：“怎么樣，酒都醒了嗎？”</p>
“大哥，昨日這酒，實在是烈了些，我到現在還是頭痛……”吳二毛輕輕撫著太陽穴，又用手指將眼角的眼屎擦去，“不過，大哥放心，有什么需要，兄弟們絕對不會誤事！”</p>
“若是誤事，大哥定會打你們的板子，”李自成微微一笑，“大哥還真有事需要你們幫忙。”</p>
“大哥只要吩咐一聲，兄弟們立馬就可以出發！”吳二毛打頭，兄弟們都是摩拳擦掌，只差動刀了。</p>
李自成沉聲道：“二毛如此心急，我怎能放心讓你去做大事？”</p>
“大事？”吳二毛一驚，難道自己這樣的人，還能做什么大事？他小心地道：“大哥……”</p>
“事情多著呢，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了，”李自成輕聲道：“若是沒本事，大哥也可以養著你們，不過，想要富貴，那就別指望了。”</p>
“大哥有什么事，盡管吩咐，我吳二毛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完成大哥交代的事。”</p>
眾人齊聲附和。</p>
“做事是認真，不是拼命，若是性命都沒了，還談什么富貴？”李自成輕笑道：“我準備成立無影門。”</p>
上官嗣羽問道：“無影門？可是江湖幫派？”</p>
“江湖幫派的那種打打殺殺，我不感興趣，若是需要打斗，調集軍隊，直接就抹平了，”李自成微微一頓，又道：“從這個稱呼上，你們能聽出什么嗎？”</p>
“無影……難道是做些讓別人不知道的事？暗殺？”上官嗣羽小聲道。</p>
“也對也不對，不過嗣羽說道根子上了，”李自成朝上官嗣羽點點頭，“無影門，顧名思義，讓別人連影子也抓不到，當然，它的主要作用，不是暗殺——至多偶爾執行一下暗殺的任務。”</p>
“大人，我有些明白了！”上官嗣羽默默點頭。</p>
吳二毛思索片刻，道：“大哥是想讓我們做些什么？”</p>
“你們平日什么都不用做，只管保護好自己就成，若是大哥有需要，再交給你們具體的任務，大哥不管你們用什么手段，完成任務就行。”</p>
“錦衣衛？”黑蛋小聲道。</p>
“和錦衣衛不同，錦衣衛可以隨意拿人，你們不行，你們只是暗中完成大哥交代的任務，還不能讓別人看出端倪，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p>
吳二毛與上官嗣羽先是點頭，隨后眾人都是狠狠點頭，唯恐大哥說他們傻 ，連一向腦子不太好使的宣洋，也是拼命點頭，還朝李自成笑了笑。</p>
“那無影門現在就算是正式成立了，二毛兄弟任掌門，”李自成唯恐他人不服，繼續道：“在你們當中，二毛兄弟可能不是最為出色的人，但這個掌門，本身就不該由最為出色的人來擔當——而是由最為忠心的人出任，最為出色的人才，需要用在刀口上。”</p>
“是！”眾人齊聲應喏。</p>
吳二毛卻是起身，拜在在李自成的身前，“二毛多謝大哥的信任，二毛一定不會辜負大哥的期望！”</p>
“二毛且起身，”李自成待吳二毛落座，方道：“我還要交代幾句，首先是保密，你們暫時不要公開自己的身份，以免將來完成任務時增加難度。”</p>
“是！”</p>
“我會在西寧給你們備下府邸，你們平日可以宿在府內，”李自成看了眼黑蛋，“但要完成任務時，你們很可能要遠行，我會給你們備下信鴿，這個就由黑蛋兄弟負責吧，黑蛋兄弟要熟悉信鴿的性子。”</p>
“是，大哥！”</p>
“你們平時要保持團結，一切以完成任務為中心，”李自成面色一凜，“若是我聽到你們相互拆臺的事，那就不是飯食的問題，因為你們掌握了秘密，就是天涯海角，我也會追殺你們。”</p>
“我們謹記大人的吩咐！”眾人一齊在李自成面前下跪。</p>
“起來吧，”李自成的目光轉向門口，“小米，拿銀子！”</p>
“是，大人！”何小米袖出兩錠元寶，共是一百兩，放到方桌上。</p>
眾人頓時將雙目瞪得滾圓，驚訝、閃爍、貪婪、攫取，什么樣的眼神都有，李自成咳嗽一聲，道：“你們可能經常出差在外，銀子多備些無妨，所謂‘窮家富路’，不過，你們要記住，一切以完成任務為中心，切不可貪杯誤事！”</p>
“是，大哥！”吳二毛代表大家，將銀子收入袖口，“大哥，現在可有什么任務？”</p>
“眼下倒有一個任務，就算是對你們的考驗！”李自成讓吳二毛近身，耳語幾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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