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距離林丹汗臥房不到一箭之地，便是一所寬闊的土墻院落，院落中有許多茅屋，這是原本是林丹汗的行轅，除了晚上睡覺，他基本上就在此處理部落的公務。</p>
李自成進入永固城之后，起初是立了軍營，林丹汗去世之后，他便帶著親兵，搬入這所院落，靠近中后部一幢三間的茅屋，便是他的主臥。</p>
進入主臥后，李自成原本預備將淑濟安置在隔壁的小廳，娜木鐘卻是不依，“淑濟這么小，從未離開過妾身，怎能讓她獨自宿了隔壁？”</p>
“娜木鐘，你……”李自成見娜木鐘的美眸生出幾分怒氣，只得妥協，“要不，讓侍女帶著淑濟去小廳吧……孩子大了，總歸要離開自己的父母……”</p>
娜木鐘眉毛上挑，白了李自成一眼，忽地掩口而笑，“我們蒙古人，沒那么多規矩，秋冬時節，全家人都在擠在一個帳篷里，人多也會暖和些！”</p>
李自成不覺笑著搖頭，今日就算了，今后可由不得你，你是嫁入李家，不是我李自成入贅，說到規矩，自然是按照漢人的規矩來辦！</p>
娜木鐘并不理會李自成，三兩下扒下淑濟的外衣，將她弄上床，又是哄又是撫摸，不消片刻，大床上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p>
娜木鐘這才起身，見李自成一直在看著她，臉上沒來由的一紅，嬌嗔道：“淑濟這么乖，沒礙著天命汗什么事吧？”</p>
“沒有沒有，”李自成這才想起，此時已經過了子時，淑濟應該早就困倦了，“娜木鐘，真有你的！”他向娜木鐘生出手指，發自內心的夸贊！</p>
娜木鐘并沒有像李自成說期望的那樣，投身入懷，現在大局已定，正是慶功的時候，為了讓李自成接管察哈爾部，她也是功不可沒，不惜與三福晉蘇泰正面對抗。</p>
但到了領賞的時候，她反而猶豫起來，淑濟已經熟睡了，主臥室內只剩下兩人，娜木鐘卻是忸怩不安，連衣服都不肯脫。</p>
李自成試探著道：“娜木鐘，夜深了，咱們上床休息吧……”</p>
“啊……”娜木鐘像是觸了電似的，身子劇烈顫動，連她自己都覺得十分奇怪，便朝李自成訕訕地笑笑。</p>
李自成略一沉思，知道她這兩日身心疲勞，又承受著喪夫之痛，若不是為了自己，她絕不會與蘇泰爭執。</p>
至少這一時刻，她的身子不是最佳狀態。</p>
想想也就放棄了，娜木鐘已經屬于自己，來日方長！</p>
李自成輕輕挽起娜木鐘的雙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啄了口，“娜木鐘，我也累了，咱們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許多事情要做。”</p>
“天命汗，你不是……”娜木鐘的雙目發出奇異的光芒，幾乎不敢相信李自成的話。</p>
李自成淡淡一笑，道：“咱們有的是時間，又何必急在一時？今日的事，多謝你了！”</p>
他不是一直都荒淫無恥嗎，今日怎的轉了性子？娜木鐘似乎沒聽到最后那句感謝的話，明亮的眸子忽地變得凄迷起來，瞥了李自成一眼，終于褪下了外衣，倒在淑濟的身邊。</p>
李自成亦是在娜木鐘的身邊躺下，右手忍不住摸過去，落在娜木鐘的小腹上，發現平坦如砥，方才安心地睡了。</p>
娜木鐘吃了一驚，以為李自成意志不夠堅定，但等了片刻，卻是沒有了動靜，正要扭頭去看，身邊已是傳來有節奏的鼾聲。</p>
天明之后，李自成立即給大通山的額爾德木圖和蘆陽縣的高一功傳訊，讓他們火速來永固城，隨后召見了永固城內的所有蒙古軍官。</p>
林丹汗在世的時候，蒙古騎兵的編制非常混亂，既有王庭的各種官員，也有隨時準備戰斗的武將，此外，名義上來說，察哈爾部的大部分士兵，都是分屬于八大福晉，林丹汗直屬的騎兵，卻是不多。</p>
李自成給永固城的蒙古人，重新進行了編制。</p>
大草灘上所有的蒙古壯丁，超過兩千，總人口兩千八百（不包括女人），總戶數八百六十，壯丁全部編入虎騎兵，最高長官為游擊將軍，從李過部調入高一功擔任，李自成平日不在永固城的時候，高一功便是整個大草灘的最高軍政長官。</p>
永固城內還設計了左右民政官，分別是原先的漢人監軍劉團富和林丹汗的侍從官羅布桑，他們還負責向蒙古人征稅，比照漢人的標準，十五稅一，以牛羊等實物沖抵。</p>
巴達西和吉日嘎拉為僅有的兩名千戶官，以下有二十個百戶官、四十二個總旗官、二百一十個小旗官。</p>
高一功、巴達西和吉日嘎拉都是常駐永固城，直接掌管永固城附近的騎兵和牧民，百戶官、總旗官、小旗官們都是隨著牧民同居在各個村落，戰爭的時候，所有的騎兵才會臨時集結。</p>
為了防備各部之間因牧場問題發生爭執，村落以永固城為中心，理論上可以沿著八個方向向外擴展，每隔五十里，便安置稍大些的集鎮，集鎮上駐扎百戶官，或是總旗官。</p>
從永固城向西，大約二百里便是西寧府威遠縣，中間設計了三個集鎮，加上集鎮之間的村落，共安置了三百余戶，而永固城南方二百余里，便是樂都縣，也是安置三百余戶，其余的二百余戶，主要駐扎在永固城內，東、南方向上人口倒是不多，草場也是閑置狀態。</p>
李自成向蒙古人保證，為了方便向漢人出售毛皮，交換其它生活物資，將盡快向西面的威遠縣、南面的樂都縣修筑官道。</p>
李自成雖然給高一功飛鴿傳書了，但蘆陽縣離此太遠，高一功尚不知道何時到達，只能臨時兼任虎騎兵的統領了。</p>
蒙古騎兵與漢人的軍隊不同，平日并不需要集中操訓，他們一邊放牧，一邊操訓馬術，居則為民，出則為兵，有戰斗任務的時候，只要集中起來即可，在戰場上，也沒有過多的戰術，基本上就是人多打人少、勇猛勝羸弱！</p>
將大草灘的兩千余蒙古騎兵直接置于自己的管轄之下，距離李自成心中忽地目標，又是前進了一大步，雖然蒙古人沒有被完全消滅，但這一天應該不遠了。</p>
這一切安排妥當，差不多一日就過去了，李自成終于閑下來，帶著娜木鐘和淑濟，來到西城去看夕陽。</p>
娜木鐘迎著夕陽，臉上洋溢著笑意，看來昨晚和今日一天，她休息得不錯！</p>
“天命汗，聽他們說，你將大草灘上的蒙古人，當做漢人來對待了，不知道蒙古人能否習慣……”</p>
“這樣不好嗎？大草灘有足夠的牧場，牧民不用為了水草而四處奔遷，”李自成隨著娜木鐘的步伐，緩緩而行，“更重要的是，只要牧民們遵守規則，遵循我給他們劃定的界限，就不會有內部的戰爭，”這時，他們已經來到城墻邊，極目遠眺，四處一片青綠，“如果沒有戰爭，每日都能這樣牽著娜木鐘的手，在城墻邊曬曬太陽，那將是多么愜意的事呀！”</p>
可是，李自成知道，這時不可能的，戰爭永遠存在，如果能減少戰爭，他已經積了德了。</p>
娜木鐘仰起小臉，默默凝視著李自成的棱角分明的臉龐，良久，方才嘆口氣道：“天命汗不喜歡戰爭嗎？”</p>
“如果能牽著心愛的人的手，在夕陽中慢慢老去，有誰會喜歡戰爭？”李自成牽著娜木鐘的手，目光早已投向遠山，在夕陽的暗影里，遠山半邊明艷，另外半邊這顯得十分陰郁。</p>
娜木鐘抿嘴一笑，“天命汗的這點愿望，恐怕很難實現，”頓了一頓，又道：“別說天命軍現在停不下來，就是大草灘上的這些蒙古人，恐怕并不都是對天命汗感恩戴德！”</p>
“為什么？難道蒙古人不喜歡安逸的生活？”在李自成的記憶中，游牧民族喜歡劫掠，乃是看中游牧民族的財物，現在蒙古人有機會慢慢轉變為農耕民族，即便不感激自己，至少會喜歡更加安逸、富足的生活吧？</p>
自己鍋中有了糧食，還用得著去別人的碗中去搶？</p>
娜木鐘任由李自成拉著她的手，從昨晚開始，她就正式成為李自成的女人了，也不用在外人面前藏著掖著，她緩緩靠向李自成的肩頭，也不知是替蒙古人擔憂，還是替李自成憂心，“天命汗，你沒有真正了解蒙古人，他們習慣在草原上奔馳，也習慣了血腥的生活，戰爭、屠殺、劫掠，已經完全融入了他們的血液……”</p>
李自成收回目光，盯著娜木鐘漂亮的臉蛋，還有那一張一翕的紅唇，“娜木鐘，你也不喜歡安逸的生活嗎？”</p>
娜木鐘避開李自成的目光，緩緩道：“妾身是女人，自然和男子不同……妾身已經是天命汗的女人了，此生自然會隨著天命汗，只要天命汗不嫌棄妾身的蒙古身份……”</p>
“在我心中，蒙古人與漢人沒什么區別，”李自成抱起淑濟，另外一只手臂將娜木鐘擁入懷中，“娜木鐘，你是我的女人，無論地老天荒，還是海枯石爛，我都不會嫌棄你，將來回到西寧，如果你不習慣漢人的生活，我將給你留下一片牧場。”</p>
娜木鐘在李自成的胸懷中微微搖頭，口中呢喃道：“天命汗不用費心，只要在天命汗的身邊，妾身在哪兒都是一樣幸福……”</p>
</p>
</p>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