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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功與額爾德木圖結(jié)伴回到?jīng)鲋�，先是清點(diǎn)了財(cái)物女人，李自成只取了三成，大頭還是他們的，特別是額爾德木圖，那高興的勁就甭提了，對他來說，財(cái)物是保障，而女人孩子，則是部落的希望，人口增加了，部落才會興盛。</p>
忙活了半日，財(cái)物、牛羊、女人、孩子都分配完畢，額爾德木圖以虎騎兵統(tǒng)領(lǐng)的身份，挑了一名最年輕、最粗腰的女人，一名半大的孩子，還有一匹成年馬、兩頭牛、十二只羊，帳篷、器具若干，高一功差不多也是這個數(shù)。</p>
不過，他在選擇女人的時候，并沒有挑選水桶腰身的，而是細(xì)腰、翹#臀，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讓巴達(dá)西和吉日嘎拉好一頓嘲笑。</p>
至晚間，李自成為虎騎兵和狼騎兵的首領(lǐng)們設(shè)宴慶功，參加宴席的都是首腦人物，虎騎兵統(tǒng)領(lǐng)高一功、千戶官巴達(dá)西、吉日嘎拉、民政官劉團(tuán)富、羅布桑，狼騎兵統(tǒng)領(lǐng)額爾德木圖，兩名千戶官達(dá)林臺、普日布，民政官只來了一位陳大虎，加上李自成，恰好滿滿一張八仙桌。</p>
按照蒙古人的習(xí)慣，方桌上以牛羊肉為主，都是用大盆盛裝的，熱氣騰騰，散發(fā)出誘人的香味。</p>
額爾德木圖褪下上衣，光著膀子，就要伸手來抓羊肉，李自成止住了他，“小米，斟酒！”</p>
何小米忙給眾人的酒盞滿上，然后退在李自成的身后。</p>
李自成舉起酒盞笑道：“各位，這第一杯酒，是恭賀你們平安歸來，干！”說完一揚(yáng)脖子，率先干了。</p>
眾人都是舉起酒盞，一口干了。</p>
“來，吃菜，小米，斟酒，”李自成率先叉了一大塊羊肉，咬了一口，既熟透，又有一種豬肉沒有的辛香味，的確不錯，“你們都是我的兄弟，你們能平安歸來，才是第一位�！�</p>
眾人都在夾菜，額爾德木圖更是抓了一大塊羊肉，正要丟進(jìn)口中，聞言都是愣住了，他們參加過無數(shù)的戰(zhàn)斗，身份、地位，都是一刀一箭拼出來，但哪一次慶功，大汗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p>
大汗唯一看得上的，就是戰(zhàn)斗的斬獲，有多少戰(zhàn)俘、女人孩子，還有多少馬牛羊，至于生死，只能交給長生天，不，后來叫天主。</p>
大都督為何將他們這些人的生死看得如此之重？第一杯慶功酒，不問財(cái)物，卻是安慰……</p>
額爾德木圖他們似乎被人隔空點(diǎn)了穴道，一個個僵在那里，連他們最為渴望的牛羊肉都忘了吃，都將目光定在李自成的面上。</p>
“咦？你們不吃菜，都看著本汗做啥？”李自成在臉龐上摸了一遍，難道今日高興，早上忘了洗臉了？</p>
“天命汗……”額爾德木圖梗著脖子，卻是說不出話，為了掩飾，只得將一大塊羊肉丟進(jìn)口中，嚼得滿嘴流油……</p>
“對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是漢子，”李自成滿面含笑，又端起酒盞，道：“這第二杯，恭賀虎騎兵、狼騎兵第一次出塞作戰(zhàn)，大獲全勝，又有大量的斬獲……來，干！”</p>
眾人默默無言，陪著干了第二杯，但李自成的話，已經(jīng)在他們心中發(fā)酵了。</p>
李自成已是看出，這些蒙古漢子心中起了變化，也不說破，卻是端起酒盞，“這第三杯就，不僅是恭賀你們?yōu)轭~爾克孔果爾額哲報(bào)了仇，也祝愿虎騎兵和狼騎兵日益壯大�！闭f完一口干了，將酒盞倒過來，竟是一滴不剩。</p>
“干！”眾人齊聲應(yīng)和，也是干了。</p>
“換大碗！”額爾德木圖將酒盞一扔，“天命汗的幾句話，實(shí)在是大快人心，今日不醉不歸！”這個蒙古漢子，戰(zhàn)場是把好手，但表達(dá)感情的唯一方式，便是醉酒。</p>
“換大碗！”幾名蒙古人都將酒盞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弄得高一功、劉團(tuán)富、陳大虎面面相覷，都把眼看著李自成，只要李自成一聲令下，他們就會逮捕這些不開眼的蒙古人。</p>
娜木鐘還在預(yù)備各式蔬菜，聽到響聲，忙探出腦袋，見一地的碎瓷片，心中吃了一驚，視線呆呆地定在李自成的面上。</p>
“是本汗失于計(jì)較了，娜木鐘，換大碗。”李自成卻是氣定神閑，面上還是含著笑。</p>
蒙古人將真實(shí)的性情展示出來，就是從內(nèi)心接受了你，真心當(dāng)你是朋友，李自成自然不會計(jì)較，他還心中偷著樂呢。</p>
娜木鐘點(diǎn)點(diǎn)頭，縮回身去，換出八個大瓷碗。</p>
李自成倒吸一口涼氣，這一碗下去，至少有半斤，幸好喝的不是蒸餾酒，他還能對付一會。</p>
看樣子，這日想要清醒著離開方桌，恐怕不太可能了，趁著現(xiàn)在大家都清醒，必須將一些話語說清楚。</p>
李自成趁著何小米斟酒的間隙，道：“各位兄弟，跟著本汗，‘奉天主，入漢籍’，沒有委屈你們把？”</p>
“沒有，沒有！”額爾德木圖搶著將酒碗遞到口邊，一口干了，“從今日開始，我額爾德木圖就誠心實(shí)意跟著天命汗了，只要天命汗一聲吩咐，哪怕刀山火海，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好漢！”</p>
“是呀，跟著天命汗，這次小人不但分到了牛羊，還分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娃子……”眾人議論一番，隨后齊聲道：“小人等都是聽從天命汗的！”</p>
“哈哈，”李自成大笑，搞得跟宣誓似的，這頓酒肉沒有白費(fèi)，他向眾人拱拱手，道：“本汗在此保證，只要本汗有一口飯食，就絕不會少了你們的，還有虎騎兵、狼騎兵的各位兄弟，有錢大家同花，有酒大家同喝，有飯大家同吃……”</p>
“天命汗……”額爾德木圖端起酒碗，舉目四顧，“各位兄弟，這一碗，我們共同敬天命汗！”</p>
“同敬天命汗！”</p>
李自成看著一大碗清洌洌的白酒，心中有些惶恐，不過，這是額爾德木圖他們的宣誓酒，哪怕明知要多，也不能不喝下，他左手抹了把嘴唇，右手端起酒碗，“什么也不用說了，先干了這碗！”</p>
眾人放下空碗，何小米忙著斟酒，李自成卻是道：“各位，既然你們已經(jīng)入了漢籍，這名字……”李自成感覺到，除了“娜木鐘”，蒙古人的名字十分拗口，也不好記，再說，用漢名，也是他們歸入漢籍的標(biāo)記，自己總不能被他們的甜言蜜語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既然信任自己，就得有所行動和表示。</p>
額爾德木圖正在啃著一大塊熟羊肉，忙吐去骨刺，將油手在下身的長裙上擦了兩把，離開座椅，翻身下跪，“請?zhí)烀菇o小人賜名！”</p>
巴達(dá)西等人先是一呆，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一個個搶著離座，叩拜在地，屁股撅得老高，“請?zhí)烀篂樾∪说荣n名！”</p>
李自成沒想到額爾德木圖他們說來就來，真是蒙古人的性子，不過，這樣也好，宴席上當(dāng)眾定下來的事，不怕他們將來反悔！</p>
他給狼騎兵賜了四姓：王、張、陳、楊，額爾德木圖是狼騎兵的統(tǒng)領(lǐng)，領(lǐng)游擊將軍銜，那就“王”姓吧，叫王俊卓，左右千戶官達(dá)林臺、普日布，分別更名張建、陳成。</p>
虎騎兵當(dāng)日賜了高、林、李、劉四姓，左右千戶官巴達(dá)西、吉日嘎拉，分別取了漢名林西、李吉，民政官羅布桑更名劉平。</p>
這些名字都是李自成臨時取的，不一定動聽，只要是漢名，即表明這些蒙古漢子，真正從心里上入了漢籍。</p>
為了讓這些粗魯?shù)臐h子盡快記住自己的名字，除了王俊卓，其余的漢名都是都是最簡單的兩個字</p>
王俊打頭，眾人都是起身謝禮，少不得又是大碗喝酒。</p>
高一功在壺蘆山與李自成相處多日，知道李自成的酒量拼不過這些蒙古人，便向劉團(tuán)富、陳大虎兩人使個眼色，三人輪番上陣，以恭賀王俊他們獲得新生的名義，不斷舉杯，主動請戰(zhàn)，方才讓李自成休息片刻。</p>
李自成已是頭昏腦漲，卻還是強(qiáng)行保持大腦的清醒，“各位，如今你們都有了漢名，以后我們就真正是一家人了，見了本汗，再不用自稱‘小人’，就像一功他們一樣，你們都是本汗的‘屬下’！”</p>
“是，天命汗！”王俊覺得自己在天命汗面前，地位又上升了一等，心中高興，不知不覺又向李自成舉起酒碗。</p>
真是白癡，效忠的方式，難道只有白酒嗎？李自成一臉黑線，忙伸手止住，“且慢，俊卓，一功，本汗尚有話說，等要緊的話說完了，本汗就陪你們一醉！”</p>
高一功忙拱手道：“大都督請指示！”</p>
王俊卓正在行頭上，雖有些不太情愿，卻還是將酒碗放下，學(xué)著高一功的樣子，向李自成拱了拱手，“天命汗有什么話，就快說吧，小人……屬下還等著喝酒呢！”</p>
“漢人有言，‘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虎騎兵和狼騎兵都將成為最正規(guī)、最勇猛的騎兵，”李自成抬眼掃了眾人，慢條斯理地道：“所以，本汗趁著今日為你們慶功的機(jī)會，知會你們一聲，本汗要給虎騎兵和狼騎兵立下規(guī)矩！”</p>
“規(guī)矩？”一邊的翻譯是直譯，王俊卓有些不太明白。</p>
“就是軍律，”李自成道：“原先的察哈爾部，恐怕就是軍律不嚴(yán)，方才屢次敗給女真人，而我們的虎騎兵和狼騎兵，將來絕不會輸給同等的數(shù)量的女真騎兵！”</p>
高一功原本就是天命軍第二騎兵千戶李過屬下的千戶官，他自然明白，嚴(yán)格的軍律，對一直強(qiáng)大的軍隊(duì)，是多么的必要，見王俊卓尚在思索，忙道：“大都督說得是，虎騎兵正需要新的軍律！”</p>
王俊卓哈哈一笑，道：“天命汗說得是，軍律的事，就勞煩天命汗了，來，喝酒……”話未說完，已是將酒碗向李自成伸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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