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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沈道慌忙放下手中的茶水杯，道：“屬下正要向大都督請示，駐守西寧的宋文部，已經完成了整編，退役的士兵已經全部遣返，做了合理的安排，缺少的兵員，也已經補充進去。”</p>
“奧！”李自成點頭，宋文部的整編，當時是他自己下達的命令，原先的士兵主要來自西寧衛，士兵的素質偏低，年齡偏大，當時缺少士兵，只能讓他們留了下來。</p>
現在不同了，經過數年的發展，現在的天命軍，與當日相比，早已脫胎換骨，戰兵全部列裝了步槍，有些千戶還裝備了山地炮、榴彈炮、火藥包，完全是火器兵的裝備，雖然士兵們還掛著腰刀，一般只是操訓時才會用得上。</p>
新式火器，需要更高素質的兵員。</p>
隨著天命軍屬地的擴大，兵員的基數擴大了無數倍，天命軍的士兵，有了選擇余地。</p>
“大都督，接下來還要整編嗎？”沈道試探著道，自從李自成來到西寧，他的實際俸祿并沒有增加多少，但地位卻是提高了千倍，“兵事使”的職務，在天命軍中，幾乎就是李自成一人之下，所以，他格外珍惜當前的位置。</p>
天命軍何去何從，他無法估量，但跟著李自成，跟著經常打勝仗的天命軍，至少沒有以前的窩囊氣！</p>
“當然要整編，七大千戶都要整編，”李自成盤算片刻，道：“周賓部從卡當城、三角城調回西寧，開始整編，兩城各留下一個百戶的士兵，此外，甘州、蘭州暫時沒有作戰任務，秦大年部就地整編，兩部原先的輔兵轉為戰兵，你再給他們增加一個千戶的輔兵，整訓時間為三個月。”</p>
“是，大都督！”沈道掏出記事本，將李自成的指示記錄下來。</p>
李自成覺得自己有些獨斷，沈道作為兵事使，最多只是天命都督府的后勤司令，不過，在這樣的時刻，必須樹立自己的權威，什么事情都要集體商量，反而不利于發揮出天命軍的戰斗力！</p>
“告訴周賓，三個月整編結束后，我要看到一支精神面貌完全不同的第五千戶！”李自成沉聲道：“讓周賓做好準備，整編結束后，第五千戶可能要往固關，接替馬有水部！”</p>
軍隊大調動，可能增加糧食消耗，不過，快速調動也是軍隊的能力之一，長期呆在一個地方，如果沒有戰事，將士們就會倦怠，適當調離防地，反而能保持軍隊的戰斗力。</p>
“是，大都督，屬下記住了！”沈道又在記事本上圈圈畫畫，實在是一個不錯的書記員！</p>
在離開之前，李自成告訴梁文成，從西寧科技高等學校的畢業生中，選派部分人員，安到府縣、軍隊中去，最大限度發揮他們的影響力。</p>
軍事、政務上的事，就交給沈道與梁文成了，李自成心中想的，還是銀子，沒有銀子，就無法大規模擴軍。</p>
西寧的幾個廠子，已經是滿負荷運轉了，除了肥皂，都是奢侈品，價格高，利潤大，難題就是市場，西寧、蘭州本地，很難找到市場，必須依賴大明的繁華之地。</p>
北方通往京師的商道基本斷絕了，幸好穆青山、金一心他們有自己的路子——走蜀道，沿長江直下江南，產品并沒有多少積壓。</p>
江南承平日久，富商大戶多如牛毛，就連最近生產的葡萄酒等，也逐漸打開市場，廠子的收入，只能勉強維持著軍餉。</p>
銀子不夠，就無法大規模擴軍，朝廷動輒數萬數十萬軍隊，天命軍的火器再厲害，也不能用幾千人去消滅他們。</p>
李自成心中已經有了想法，這種想法越來越迫切，如果占據四川，將各個廠子搬遷至成都，將來再沿江東下，不是省卻了上千里的陸路嗎？</p>
北方數省，一直到大明滅亡，盜賊都沒消停，戰亂的大環境下，要想恢復商道，勢比登天還難，朝廷、盜賊的軍隊都在，無論作為哪一方的盟友，都無法穿越作戰的區域，想要銀子，除了搶劫，只能就依賴南線的黃金水道長江了。</p>
李自成還召見了毛汀，詢問了西域的商道，不過，毛汀的回答，令他很是失望，西域商道雖近，但葉爾羌汗國本身是一個接近游牧民族的小國，不但銀子少，貨物的價格也上不去，想要從葉爾羌賺回大量的銀子，根本不可能。</p>
難怪大明忽略了這條商道！</p>
不過，總好過沒有，萬一東線出現滯銷的情形，西線的商道可以做為補充。</p>
李自成告訴毛汀，商道不能斷絕，只要不賠銀子，至少能保證銷售量，至少能交換到天命軍稀缺的貨物。</p>
從二月很離開西寧，去了大草灘，后來又謀劃河西總督府，李自成離開家太久了，這次回來，他想要盡量補償自己的家人，晚上陪陪夫人們，白日親自帶著孩子嬉鬧，只是偶爾會抽出時間，去城內逛逛。</p>
操訓場、火器局、學校等，各個機構他都要去去看看，西寧已經好久沒有戰爭了，這個天命軍的大后方，不但恢復了生機，而且比原先更好，在幾個工廠的帶動下，西寧的街面上初步現出難得一見的繁榮。</p>
假以時日，西寧的人口增加，百姓的收入增加，沒準在這塊被朝廷遺忘的土地上，會出現一塊商業極度繁榮的邊城。</p>
不過，李自成暫時要離開西寧了。</p>
八月初，由肅王府改建的天命都督府全部完工，李自成、梁文成、沈道都要趕去蘭州，李自成的親兵都是騎兵，但他有大量的家眷拖累，倒是梁文成、沈道他們先行趕到蘭州府。</p>
當他趕到蘭州的時候，甘肅省長梅之煥、甘肅總兵楊肇基、西寧知府湯若望，強行聯袂給李自成辦了接風酒宴，梁文成、沈道也被拉來做陪。</p>
盛情難卻，李自成只得答應了赴宴，再說，這么長時間沒見面了，他也要和梅之煥、湯若望好好談談，特別是梅之煥，正在甘肅省試行選舉制度，為將來的施政積累經驗，不知道進行得怎么樣了。</p>
李自成先去了總督府，他要看看自己的新家。</p>
天命都督府位于蘭州府的西北角，正對著西門大街，一直向北延伸，幾乎到了北城墻。</p>
原先“肅王府”的牌匾，已經換成了“天命都督府”五個大字，從西門大街上路過，遠遠就能看到這幾個熠熠生輝的大字，現今的天命都督府，已經比西寧時高了不止一個等次。</p>
進了大門，迎面是一條寬闊的大道，不過十余步，便是一幢十二間的青磚瓦房，大道從瓦房中間穿過，左邊六間只有梁柱，室內并沒有墻壁，顯然是會客大廳，也可以作為天命都督府的會議室，頂部前、中、后各鑲有一大塊玻璃，整個會議室既寬敞又明亮。</p>
右邊六間青磚瓦房，分割為三大間，每間內都擺著方桌和座椅，應該是小型的會議室。</p>
會議室的東西兩側，靠近院墻的地方，各有三間青磚瓦房，這是原本就有的，不知是做什么用處的，李自成并沒有過去查看。</p>
穿過中間的廊壁，后面是的花園和池塘基本原封不動，還是原先的模樣，只是時近深秋，早已不見荷花，連荷葉也是大半凋零，枯黃枯黃的，如果不是未名的魚兒，不時在水面泛出一兩個浪花，倒是顯得十分蕭瑟。</p>
花園后面，又是一排青磚碧瓦的房子，和剛才那一排房子一樣長短，應該也是十二間，李自成指著中間的那三層圓形閣樓，道：“小米，這排房子，你們清掃一下，就做為你們的營房，這座小閣樓，正好做為瞭望哨，時刻能看清四面的動靜！”</p>
“是，大都督，屬下這就著人前去清掃！”何小米立即派出兩個小旗的士兵，讓他們清掃屋子，從今晚開始，這里就是他們的營房了。</p>
后面還有兩排一模一樣的青磚碧瓦房，最后面還有大片的空地，原本是肅王府的菜園地，現在都荒廢了。</p>
李自成在第三排房屋中要了兩間，做為書房、資料室，整個第四排，全部被高桂英他們占據了。</p>
正中間靠右手的那間，做為李自成的臥房，右邊也是臥房，依次住著娜木鐘、孫夢潔、陳秋蝶、穆思蓉，還剩最靠東的一間，暫時用作庫房了。</p>
李自成臥房的左面，基本上也是正中間，做為全家的餐房，后面是廚房，前面放著一張大方桌，便是餐房。</p>
餐房的左邊，依次是高桂英、田芬、宋玉蓮的臥房，還剩兩間，留給奶娘帶孩子，至于小梅小蘭，她們原本就是為服侍孫夢潔而買來的，基本上就是孫夢潔的婢女，就在孫夢潔臥房的外面搭鋪了，這些臥房雖然只有一間，但面積挺大，都是分割為兩到三個小房間，不愁沒房子住。</p>
孫夢潔、陳秋蝶、穆思蓉因為是西寧小學的教員，并沒有隨李自成來到蘭州，臥房先給她們留著，她們原本也想來蘭州，但西寧小學已經招收了第二批學子，一、二年級共八個班，教學任務比原先增加了一倍，她們一旦離開，別人的教學任務就更重了。</p>
再說，她們是大都督的夫人，她們如果不做表率，又如何能讓別人安心？陳秋蝶、穆思蓉原本是西寧女校的編外學子，但孫夢潔可是簽有合約在身的。</p>
高桂英與宋玉蓮聯手，先將李自成的臥房收拾齊整，然后才去收拾各自的臥房。</p>
李自成向前一縱，趴在柔軟的衾被上，自言自語道：“蘭州，我終于來了！以后你就是天命軍的中心城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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