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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這些官員以前如何，現在都是朝著李自成心中的目標邁進，李自成還是歡喜的，這次的受訓，他不是要處罰誰，而是讓官員們明白，在新的形勢下，在天命軍的屬地上，以后該如何做官。</p>
總是抓住他們過往的錯誤，一刀下去，一了百了，也許心情痛快了，但隴右靠誰來治理？不是官員們背叛了他，是他就會失去這些官員！</p>
官員們以前肯定有貪墨行為，依大明現在的狀況，大官大貪，小官小貪，砍了誰的腦袋，都不愿望他們。</p>
不過，那是大明的事，天命都督府的律法，不具有追溯的效力，只有解脫他們的原罪，才能讓他們輕松上陣，真正為天命都督府服務。</p>
或許這就是“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吧？</p>
李自成可以不追究他們過去的罪行，但絕對不能原諒他們繼續作案，這次的整訓，就是讓他們明白，情形不同了，天命都督府與大明朝廷不一樣，如果還有誰膽大妄為，頂風作案，天命軍的屠刀，絕對不怕見血！</p>
見大家議論得差不多了，李自成擺擺手，讓他們暫停下來，“各位都是讀過圣賢書的人，如何為官，不是看嘴上，關鍵是行動，你們看看，分田地，辦工廠，發種子農具，天命都督府所做的一切，哪件不是為百姓著想？”</p>
眾人都是點頭，卻不敢說話，也許是在思索自己平日的行為。</p>
“天命軍的軍律，想必各位也知曉，讓百姓‘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有地耕’、‘ 不拿百姓一針一線’，本都督也希望你們監督，如果有哪些士兵無端侵害了百姓的利益，本都督絕不輕饒，”李自成道：“當然，你們也是一樣，如果有誰不拿百姓放在心頭，一心想著謀取私利，他這個官員，也就不用當了！”</p>
眾人見李自成突然變色，心中都是恐慌，捫心自問，有誰沒有……</p>
不過，想想天命軍的軍律，有許多是與百姓相關的，天命軍又是遵守軍律，自己從未親眼見過，有那名士兵敢于違反軍律侵害百姓……</p>
難怪百姓的心里，都裝著天命軍！</p>
不僅盜賊比不上，就是朝廷的軍隊……</p>
官員們除了點頭，卻都不敢言語，唯恐被李自成點了名翻出舊賬。</p>
李自成見唬住眾人，方才換了臉色，“各位，你們是百姓的父母官，你們代表著天命都督府，掌管著屬地上所有的百姓，這么長時間了，難道你們看不出，天命都督府和天命軍，是如何對待屬地上的百姓嗎？”</p>
“大都督，屬下以前糊涂，現在總算明白了，屬下的心中，一定會裝著所有的百姓……”</p>
“聽大都督一席話，勝過讀十年圣賢之書！”</p>
“屬下今后會更加關心百姓，只要有空閑，屬下經常去田間地頭走走！”</p>
……</p>
“這就對了嘛！”李自成笑看了這位不知名的官員一眼，“只有和百姓待在一起，才能知道百姓的酸甜苦辣，以前的事，本都督不打算追究，但從今之后，如何為官，就看你們的表現了。”</p>
“屬下等知曉了！”</p>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你們的俸祿，”李自成淡淡地道：“你們覺得，現在的俸祿夠用嗎？”</p>
百官面面相覷，一時不敢說話，不知道李自成是什么意思，都是巴巴地看著李自成，希望從他的臉上傳出一些訊息。</p>
“你們不說話，那就是嫌俸祿低了，”李自成淡淡地道：“不錯，你們的俸祿很低，以知縣為例，每個月的俸祿只有五石，一年不過六十石，折合銀兩，也就三十兩。”</p>
“大都督，屬下沒有這個意思……”</p>
李自成伸手止住那名官員，道：“本都督知道，你們的俸祿，的確很低，從即日起，官員的俸祿，比照大明，知縣每月七石半，知府為二十四石。”</p>
“啊……屬下等多謝大都督！”眾人不用商量，齊齊跪倒在李自成的面前。</p>
“快快起身，”李自成笑道：“我知道，即便執行這個標準，俸祿還是不算高，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隴右的百姓，一個月的收入是多少？”</p>
“……”</p>
“我來告訴你們，”李自成沉著臉道：“一名戰兵，每月的軍餉是半兩，一名工人，每月的酬勞，也是半兩，而普通的百姓，耕種三十畝土地，風調雨順的時候，可以收獲四十五石，除去賦稅，還剩四十二石，每月三石半，折合為精良，大約只有兩石，”頓了一頓，又道：“這還是百姓一家大小全上陣的結果……若是災年呢？”</p>
“……”</p>
“也許你們當中，有人在說，他們是百姓，收入就該低些，”李自成沉聲道：“誰都是爹生娘養的，這個世界，誰不比誰高貴，王府之中的貴人，遇上盜賊，一刀下去，同樣‘咔嚓’兩段……”</p>
“大都督，”梅之煥忽地離了座椅，匍匐在地，“屬下要那么多的俸祿也用不完，屬下請求降低俸祿！”</p>
“屬下請求降低俸祿！”眾官員齊齊跪倒在李自成的面前。</p>
“都起身吧，”李自成淡淡地道：“本都督并非嫌你們俸祿高，本都督執行告訴你們，人要知足，如果人心無足，就是再多的俸祿，也是不夠花，多娶幾房小妾，多生幾個孩子……”</p>
眾人起身后，落到座椅上，再不敢與李自成耍起心眼了，他們呆呆起看著李自成，等著繼續受訓。</p>
李自成卻是淡淡地道：“現在你們知道，天命軍來到這個世界上，任務是什么嗎？”</p>
“幫助百姓？”</p>
“對，”李自成道：“天命軍與天命都督府一脈相承，秉承天主的旨意，以解救天下百姓為己任！”</p>
“啊……屬下明白了，屬下等會謹記在心！”</p>
今日的受訓，李自成完全脫稿，他采用談話的形式，告訴官員們，天命軍就是為解救天下蒼生而存在的，既然是天命都督府屬下的官員，要么跟上天命軍的步伐，要么離開天命軍的屬地，二者不可能并存。</p>
第一日受訓的內容，就是天命都督府官員的施政方向，受訓結束后，李自成讓官員們晚上回去后，找出自己日常工作中的不足，以及未來的工作思路，作為今日的作業，明日授課之前，必須給出書面的材料。</p>
三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雖然時間不長，但當官員們離開的時候，李自成看到了一支完全不一樣的官員隊伍。</p>
如果說這些官員原先還是沿著以前的慣性在工作，那這次受訓后，他們已經有了新的目標和方向，至少在主流上已經與天命都督府合拍。所有的官員都能廉潔自律，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把握大方向。</p>
劉奎、李佳、王桂、左卦四人將李自成實際授課的講稿，悉心整理好，交給李自成，“大都督，這是我們整理的講稿，不知有沒有什么遺漏……”</p>
李自成淡淡地道：“講稿有沒有遺漏，我不知道，但是我漏掉了一點非常重要的內容！”</p>
“大都督……”</p>
“律法，”李自成道：“他們是各府縣的主官，如果不知曉天命都督府所頒布的律法，平日如何為政？”</p>
“屬下明白了！”劉奎將講稿收回，在最前面的空白上，寫上“律法”兩個字，然后遞給李自成。</p>
李自成笑道：“講稿嘛，你們留著就好！”</p>
“啊……大都督……”四人不明所以，對視一眼，卻是大眼瞪小眼。</p>
“哈哈，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李自成大笑，“這次讓官員來受訓，是由我親自主講，可是，我可能不在蘭州，就是在蘭州，也不一定有時間授課。”</p>
劉奎似乎明白了什么，“大都督的意思 ，是讓我們來授課？”</p>
“不錯，”李自成夸贊了一句，“這次讓你們跟著我，就是讓你們通曉授課的內容，明白天命都督府的發展方向，當然，還要通曉天命都督府的各項律法，知識完備了，將來才能授課。”</p>
劉奎的右手在頭發上撓了一把，“大都督……可他們都是各地的官員，屬下等……”</p>
“官員怕什么？”李自成笑道：“官員分散在各地，難以完整學習天命軍的各項制度和律法，你們先將各項知識學好，然后再向他們傳授，”他拍著劉奎的膀子，道：“別擔心，這個世界，人和人都是一樣，沒有人比我們更高貴！”</p>
“屬下……”劉奎忽地將前胸一挺，“大都督說得是，屬下不比這些人高貴……不，不，屬下和這些人一樣高貴……”</p>
李自成大笑，用手依次指著四人，“這就對了，在這些方面，你們才是官員們的老師。”</p>
“屬下等明白了！”四人齊聲向李自成行禮，以示感激。</p>
李自成道：“你們平日，多學學律法，多出去走動走動，用自己的雙目悉心觀察這個世界，必要的時候，我會在西寧組建政法高學，由你們擔任教員，方便百官隨時來學習。”</p>
“我們會謹記大都督的教誨！”聽說即將組建高學，由他們擔任教員，四人都是非常興奮，能成為各地官員們的老師，更是莫大的光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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