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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大總督王繼謨,統(tǒng)率邊軍,一直駐扎于靠近邊墻的陽和衛(wèi),居中策應(yīng)西面的大同、東面的宣府。
大同淪陷的訊息,很快便傳至陽和,王繼謨眼看著人心浮動,暗流洶涌,心中暗驚,為了穩(wěn)定人心,避免被屬下出賣,他召集城內(nèi)文武,在關(guān)帝廟盟誓。
可是,任憑王繼謨說得天花亂墜、慷慨激昂,周圍卻是鮮有人應(yīng)和,便是勉強應(yīng)和,也就是點個頭、打個哈哈,傻子都能看出,與王繼謨同進(jìn)同退、誓死守城的文武,一個都沒有。
王繼謨十分失望,除了暗中罵娘,他實在無計可施,原先準(zhǔn)備的“歃血”環(huán)節(jié),最后竟然忘記了。
看今日的情形,陽和早晚必破,甚至不用天命軍攻城,自己人就可能打開城門放天命軍入城……
王繼謨回到官衙,將城內(nèi)見風(fēng)使舵的軟骨頭們挨個罵了遍,但被罵的人太多,他雖是宣大總督,城內(nèi)級別最高的官員,卻也不敢造次,現(xiàn)在的陽和,完全就是一個火藥桶,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點燃。
一旦城內(nèi)的火藥桶被點燃,最先死的必是他這個總督!
王繼謨眼見大事不好,遂點起親兵,偷偷將庫銀裝了車,陽和是保不住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hù)好存儲在陽和的庫銀。
百余親兵,護(hù)送著十余兩大車,也夜色的掩護(hù)下,悄悄向東城門駛?cè)ァ?br />
因為天黑,東城門早已關(guān)閉,王繼謨親自上前,叫開城門,但十余兩大車出城的時候,卻被守城的士兵攔截,他們要求檢查車上裝載的物件。
王繼謨的親兵大怒,“轄了你的狗眼,總督大人的車輛,你也敢檢查?”
守城的士兵卻不買賬,一時議論紛紛。
“這都什么時候了,天命軍眼看著便要來到陽和,還談什么總督?總督大人為何不去對付天命軍?”
“既然要出城,為何不是白日?夜晚偷偷摸摸,誰知道大車?yán)镅b載著什么?小人職責(zé)所在,如果城內(nèi)失了貴重器物,小人等可是吃罪不起!”
“兄弟可要睜大雙目,這年頭,可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shù)著錢……”
……
王繼謨何曾受過這樣的冷言冷語?何況說話的不過是低賤的守城兵!但他心中有鬼,又不敢發(fā)作,僵持片刻,還是親兵活泛,向守城的士兵交了五十兩一錠的元寶,算是留下買路錢。
銀車出了城門,迅速上了官道,向東面的京師方向駛?cè)ァ?br />
王繼謨唯恐守城的士兵泄了機密,被城內(nèi)的士兵追趕,不斷催促士兵加快速度,親兵們雖然不樂意,但他們心中明白,這些大車都是裝載金銀貴重器物,一旦被城內(nèi)派出的士兵追上,后果不敢設(shè)想……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大量的錢財面前,難保有軍士不敢冒險。
親兵們都是低著頭不說話,跟在大車后小跑。
寂靜的道路上,頓時傳出雜亂的馬蹄聲,在安靜的夜晚,這種聲音能傳出很遠(yuǎn)。
不知道行了多久,估計離陽和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王繼謨方才放緩腳步,讓拉車的戰(zhàn)馬也是緩上一緩。
親兵們起初都是悶頭趕路,此刻速度慢下來,身子放松,不知不覺便拉起家常,王繼謨只道士兵夜晚趕路,用說話來提神,倒也沒十分在意。
但士兵們說話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后來都是竊竊私語,似乎瞞著王繼謨似的……
車隊行了大半夜,已經(jīng)過了天成衛(wèi),但尚未離開大同地界,官道右側(cè)是一個茂密的小樹林,淡淡的月光下,顯得影影綽綽。
王繼謨見士兵們忽地放緩馬速,不覺吃了一驚,此處樹蔭蔽月,乃是強人最喜歡出沒的地方,大車中銀錠、財物甚多,萬一遇上強人,可是前途未卜。
雖有百余親兵護(hù)衛(wèi),但王繼謨卻不敢掉以輕心,萬一有強人,誰知道樹林中掩藏著多少人手?
這些年都是多事之秋,強人劫了庫銀,只要去投靠任何一股流寇,朝廷都是束手無策!
離開陽和,屬地算是丟了,他唯一的希望,便是保住庫銀,庫銀也是他個人虔誠的希望。
王繼謨騎在馬上,目光卻是緊緊盯住前方的黑黝黝的樹林,唯恐從樹林中竄出身影,車隊有百余人,普通的強人盜賊根本不敢出頭,若是有那強人出沒,定然不是普通的人物。
他最擔(dān)心的,還是林中藏有流寇,連朝廷的大軍都擋不住,這百十親兵有個屁用?
王繼謨不敢說話,卻是催動戰(zhàn)馬,來到隊伍的前方,幸好沒有什么意外,他低聲道:“為何磨磨蹭蹭?你們發(fā)現(xiàn)什么了?”雖然和親兵說著話,目光卻是沿著林邊掃視。
親兵們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王繼謨正疑惑間,夢聽到身后傳來嘈雜之聲,似乎是士兵們在叫喊,不少聲音還是熟悉的,只是叫不出這些人的名字。
王繼謨大驚,難道強人在身后?他回頭一看,不覺暗暗吃驚,除了人影,還有馬匹的影子——不少親兵騎上了拉車的戰(zhàn)馬,然后各奔東西……
這是做什么,難道發(fā)現(xiàn)了強人,他們這是要丟下自己逃走嗎?
王繼謨調(diào)轉(zhuǎn)馬頭,來到大車邊,大喝一聲:“你們這是做什么?還不回來!”
上了戰(zhàn)馬的士兵發(fā)一聲喊,馬匹四散奔跑,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王繼謨驚出冷汗,只感覺手腳發(fā)涼,這些雜種,強人未見一個難道自己就亂了?正咒罵見,忽見一名士兵從大車中鉆出來,口中叫道:“媽的,都被他們弄光了,老子只撿到這一錠……”
什么一錠……啊……
王繼謨頓時明白了,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難道你們劫走了庫銀?你們就是強人、流寇、草賊……
他翻身下馬,鉆進(jìn)一輛大車,用手一摸,大車?yán)锟帐幨幍摹?br />
果然被這些雜種劫了庫銀!
王繼謨換了一輛大車,還是空蕩蕩的……他不禁一屁股坐到地上,只感覺涼風(fēng)從頭頂一直貫入腳心。
正恍惚見,忽聽得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轉(zhuǎn)頭一看,他的坐騎也被親兵弄走了。
王繼謨大聲呼喊,但親兵毫不理睬,在月色中揚長而去,不一會兒,便離開了他的視線。
夜色沉靜,只有微風(fēng)從耳邊吹過,鉆進(jìn)濕透的內(nèi)衣,頓時冷得刺骨。
王繼謨顧不上寒冷,他只是知道,放棄陽和衛(wèi),如今又失了庫銀,哪一條都是死罪!這樣一想,悲從心生,一屁股跌坐在地,對著一堆空曠的大車,絕望地哭出聲來。
不知道過了過久,天色漸漸亮了,恰好一個耕地的老農(nóng)過來,看到王繼謨在哭,遂上前詢問,王繼謨原本是看不起這樣老農(nóng)的,但他看得上的人,無論是陽和城中的下屬,還是最為信任的親兵,此時全部拋棄了他!
人在傷心的時候,總是需要向人傾訴的,現(xiàn)在能聽王繼謨傾訴,只有這個不知名的老農(nóng)了!
老農(nóng)聽了王繼謨的哭訴,卻是哈哈大笑,“你堂堂宣大總督,竟然只會哭訴?天成衛(wèi)在此不遠(yuǎn),何不向天成衛(wèi)借馬,然后去陽和坐鎮(zhèn)?”
王繼謨起初要罵那譏笑他的老農(nóng),但又覺得老農(nóng)說的有理,便向老農(nóng)行了禮,一步步挨到天成衛(wèi)。
好說歹說,從天成衛(wèi)得到一匹戰(zhàn)馬,回到陽和的時候,兵備道于重華已經(jīng)向天命軍獻(xiàn)了城,據(jù)百姓傳言,當(dāng)時城內(nèi)“郊迎十里,兵民牛酒塞道”!
王繼謨進(jìn)退無路,便向朝廷上疏請罪,同時彈劾兵備道于重華,“……臣煢煢孤身,止有歸命于皇上而已!”
大同、陽和相繼失陷,訊息傳到京師,朱由檢頓時驚得六神無主,在乾清宮東暖閣呆坐了半夜,這次張嫣勸說也是無用。
但次日的朝會,竟然十分順利,君臣十分難得地達(dá)成了一致意見。
朱由檢首先給王繼謨傳諭:“失土、失銀,均為死罪,姑著戴罪收拾兵將,立解大同、陽和之圍”!
隨后朱由檢傳出詔書,要求各地的軍隊入京勤王,這次發(fā)出的勤王緊急詔書,一共有五封。
第一份詔書是給密云總兵唐通的,朱由檢敕奉唐通為定西伯、居庸總兵,并命令唐通迅速西進(jìn),扼守居庸關(guān)隘,阻止天命軍從北面靠近京畿;
第二份詔書發(fā)往遼東,朱由檢在詔書中,敕奉吳三桂為平西伯,命吳三桂放棄寧遠(yuǎn),火速入京勤王;
第三份詔書是給山東總兵劉澤清的,朱由檢敕奉劉澤清為世襲都指揮使,并即日入京勤王;
第四份詔書,發(fā)往中都鳳陽,朱由檢敕奉總兵黃得功為靖南伯,命他立即起中都之兵,入京勤王,不得推諉;
最后一封詔書,是給江南的平賊將軍左良玉的,朱由檢知道左良玉兵多將廣,架子特別大,連兵部尚書都很難調(diào)動他,所以給左良玉的條件也是最高。
在詔書中,朱由檢敕奉左良玉為寧南伯,由左良玉的兒子左夢庚繼任平賊將軍,并且向左良玉許諾,如果解了京師之圍,就讓他們父子時代駐守南昌。
時代駐守南昌,這幾乎比肩云南沐王府的黔國公了!
就是這樣優(yōu)厚的條件,朱由檢還是不太放心,又傳出圣旨,命令戶科給事中左懋第順路經(jīng)過時,督促左良玉出兵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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