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一偉吃過早飯來到張志遠家。
自從離婚后,張志遠很少回家,要不是昨晚有飯局,估計又住在平康市了。
沒有女人的家簡直不像樣子,張志遠顯然是動手能力差的人,家里亂七八糟,東西扔的到處都是,茶幾上蒙著一層厚厚的灰,上面扔著吃剩下方便面桶,煙灰缸里塞滿煙頭,和光棍的生活沒什么差別。
陸一偉進來時,張志遠正穿著睡衣在衛(wèi)生間洗衣服。見到陸一偉后,雙手在衣服上一擦,將沙發(fā)上堆放的棉被推向一角,一臉尷尬道:“家里亂,你別嫌棄。”
陸一偉忍不住笑道:“張書記,我還頭一次見你洗衣服,一個人的生活不習慣吧?”
張志遠坐下來點上煙唉聲嘆氣道:“事情成了這個樣子,不習慣也得習慣,反正我平時主要在平康,湊合吧。”
陸一偉小心翼翼道:“張書記,我覺得你一個人太苦了,要不干脆再找個吧。”
張志遠愣怔了一下,彈彈煙灰道:“都這個年紀了還找什么啊,沒那個心思,再說了人家誰愿意跟我,我現(xiàn)在啊,一顆心撲倒小楚身上,只要她過得開心我就滿足了。”
“要是有人愿意跟你呢?”
張志遠突然笑了起來,道:“誰呀?”
陸一偉沒有笑,一本正經(jīng)地道:“你認識的,昨晚還在一起吃飯。”
“馬菲菲?開什么玩笑。”張志遠苦笑道:“馬菲菲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出了名的公交車,你快拉倒吧。”
陸一偉搖頭道:“你覺得石曉曼怎么樣?”
“啊?”張志遠連忙擺手道:“人家那么年輕,能看上我?你別拿我開玩笑了。”
“如果她愿意呢?”
張志遠沉默了。過了許久站起來道:“一偉,我暫時還不考慮這些事,畢竟剛剛離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外面有人了,傳出去影響不好,以后再說吧。”
陸一偉有些激動地道:“張書記,是嫂子先背叛了你,而且她已經(jīng)嫁人了,你必須接受這個事實。退一萬步講,即便你不想結(jié)婚,但考慮到小楚也得慎重對待。石曉曼人不錯……”
“夠了!”陸一偉的話顯然刺激了張志遠,臉色極其難看,道:“一偉,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現(xiàn)在真的不想考慮此事。”
陸一偉也覺得有些操之過急,張志遠一時間還無法接受謝玉芬另嫁的事實。
見自己的話重了,張志遠緩和語氣道:“一偉,你也知道的,小楚比較叛逆,上次那事對她的傷害很大,再加上我們離婚的事,我不想再傷害她了,一切等她成人后再說吧。”
陸一偉沒再堅持,轉(zhuǎn)向另一個話題道:“張書記,昨晚白市長說省里近期有大動作,是真的嗎?”
張志遠點點頭道:“是有這個苗頭。章秉同自出任省委書記以來還沒有動過人,這次大調(diào)整極有可能將黃書記提拔上來的人來次大換血,這很正常,至于如何調(diào)整,目前還不清楚。”
“張書記,我覺得你也可以試試。”
張志遠擺擺手道:“我就不湊熱鬧了,我原本就是黃書記提拔上來的,何必找不自在。再說了,我到平康市時間不長,資歷不夠,以后再說吧。”
陸一偉思索半天道:“張書記,我覺得這次是個好機會,畢竟是大面積調(diào)整,就連我岳父都蠢蠢欲動。”
張志遠不為所動,道:“還是算了吧,你覺得章秉同會提拔我?我看夠嗆。再往上咱又沒人,慢慢熬吧,我也沒那個心思。”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幫你活動。”
聽到此,張志遠瞪大眼睛看著陸一偉,道:“你能和章秉同說上話?”
陸一偉道:“我雖然和章秉同不熟,但有人和他熟。上次我和福勇在京城時,認識了一位政研室的姜司長,這個人不知道你認識不?”
張志遠腦袋快速搜索,道:“不認識。”
陸一偉接著道:“這位姜司長是給某位領(lǐng)導人寫材料的,如果他打個招呼,我看這事**不離十。”
張志遠沉默了許久,他心動了,道:“能行嗎?”
“可以一試。”
“怎么操作?”
陸一偉道:“如果可以,我們今天晚上連夜進京面見姜司長。”
“可靠嗎?”
陸一偉也不敢保證,畢竟才見過一次面,不過值得一試。這就好比賭博,把賭注壓到一個人身上,至于成不成聽天由命了。道:“我覺得差不多。”
又一陣沉默,張志遠把手中的煙掐滅道:“好,那我們今天下午就動身。”
陸一偉立馬打電話給牛福勇,牛福勇聽后爽快應承下來。
中午,陸一偉帶著范春芳和朗朗回到范榮奎家里。不巧的是,范榮奎并不在家,估計為了此次大調(diào)整的事四處奔波。
吃飯時,范榮奎回來了。連飯也顧不上吃,把陸一偉叫到書房關(guān)上門道:“一偉,你手頭還有錢沒?”
“要多少?”
“二十萬。”
“沒問題,我現(xiàn)在就給你取去。”說著起身往門外走。
“現(xiàn)在不用。”范榮奎叫住道:“隨后也不遲。”
陸一偉回來問道:“爸,這次你覺得有多大把握?”
范榮奎蹙著眉頭道:“我也吃不準。昨晚和楊同耀在一起吃的飯,他倒是答應了,不過據(jù)說這次競爭異常激烈,為了保險起見,我必須的兩條腿走路,上下打點打點。今晚我約了省委秘書長涂強吃飯,側(cè)面打聽打聽情況。”
看來范榮奎這次是動真格的了。陸一偉道:“爸,我能幫你什么忙?”
“這事不用你管,我心里有底。”范榮奎道:“這次主要是調(diào)整地方一二把手,其余的還不考慮。應該說這是我最后的機會了,如果錯過了就錯過了,下一步就等著退休吧。”
“那原則是什么?”
“據(jù)說是從58歲一刀切,凡是58歲以上擔任主職的,全部要退居二線。如此一來,空出來的崗位不少,徐才茂這次也危險了。”
“徐才茂有58了?”
“今年正好58歲,剛好在原則范圍內(nèi),還有我們衛(wèi)生廳的張廳長,都61歲了還在位子上,這次估計就都退了。”
徐才茂要退居二線?這是陸一偉沒預料到的。昨晚一起吃飯時也沒見表現(xiàn)出來啊,可見此人城府極深。
就聊天這會功夫,范榮奎一連接了五六個電話,內(nèi)容大同小異,都與這次大調(diào)整有關(guān)。
吃過飯,陸一偉對范春芳道:“待會你去銀行給爸提上五十萬,如果不夠,你給他多提點。”
“嗯。”范春芳比范榮奎還要緊張,事關(guān)前途命運大事,誰都不敢含糊。
下午,陸一偉、張志遠和牛福勇趕到京城,在金鵬的聯(lián)系下見到了姜青衡司長。此人架子很大,講話滴水不漏,繞了很大圈子始終不肯開口,直到牛福勇將一張存有一百萬的銀行卡遞到跟前才眉開眼笑,答應可以一試。
兩天后,全省安全工作會在南陽縣召開,省長趙昆生親自出席。對報道中提到的事進行了嚴厲的批評,并在大會上免去省安監(jiān)局局長的職務,如此做極其罕見。這是趙昆生到西江省后第一次發(fā)聲,會議現(xiàn)場的火藥味足以讓參會人員膽戰(zhàn)心驚。
與此同時,大調(diào)整工作陸續(xù)啟動了,調(diào)整的第一站便是北州市。市委書記秦修文調(diào)任南州市,接替他的是西州市委書記許壽松。另外,市長林海峰調(diào)任江東市擔任市委書記,讓人大跌眼鏡。
秦修文從貧窮地市調(diào)整到經(jīng)濟強市,這也算一種升遷。許壽松也如此,北州市好歹比西州市強一些。最讓人看不懂就是林海峰,直接從北州市市長的位置跳到江東市當市委書記,這個步子邁得有些大了。不過聯(lián)想到他是邱遠航的嫡系,一切都解釋通了。
那林海峰來江東市這步棋意在如何?如果仔細分析不難發(fā)現(xiàn),這是章秉同和趙昆生互相角逐的結(jié)果。白宗峰擔任市長以來,按照趙昆生的思路提出了城市發(fā)展規(guī)劃,章秉同顯然不樂意,但原市委書記于洪江又不服管控,順理成章拿掉了他,將邱遠航的嫡系調(diào)整上來。
江東市作為省會,是全省政治文化中心,且能讓這一陣地落入旁人之手?
很快,又有一批人進行了調(diào)整,而這次,范榮奎名列其中,出任西州市市委書記。這一結(jié)果對于他來說非常不錯了,看來他活動的還不錯,楊同耀在省里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陸續(xù)有人在填補空缺,但張志遠遲遲沒動靜,讓陸一偉頗為著急,難道花了的錢打了水漂了?張志遠倒也坦然,能上就上,不能上拉倒,一切順其自然。
又是一批人調(diào)整,依然沒有張志遠。陸一偉讓牛福勇打電話探探情況,就在此時,張志遠的調(diào)令下來了。讓人沒想到的是,張志遠沒有如愿以償當上市長,而是調(diào)到省政府辦公廳擔任副秘書長兼任辦公廳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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