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主棺室的時候,鬼侯爺他們已經(jīng)在那等候多時了。林坤見到他們一臉輕松的表情,心里直打鼓,“還真有獨門絕招?”便忍不住問道:“蠱爺,你們這是啥情況,這合歡散的毒你們是咋解的?”</p>
鬼侯爺白了他一眼,臉一橫,道:“小鬼,你還真是直言不諱啊!老頭子這么大一把年紀了,難道還能跟你爭唯一一個女同志?”</p>
他這話說的實在太委婉了,不過林坤仔細理解一番,還是能夠聽得懂的,意思就是他把夢姐讓給了林坤,不過這到底怎么解讀的他還是沒說。</p>
不過,當他看到旁邊刀子和巖生微妙的表情的時候,他心里不由得一陣悚然,腹股溝一緊,“我去,不是吧......”</p>
鬼侯爺喝道:“小鬼,這件事就這么著了,以后不管是誰都不準再提,否則蠱爺一定挖了他的舌頭下酒!”</p>
話說起來,刀子和巖生對林坤還是挺照顧的,就算不是成人之美,那也有巨大的犧牲。林坤不由得對他倆肅然起敬。</p>
這回還是巖生和刀子在前面開路,鬼侯爺一路上心情都不太好,這個怪老頭心高氣傲了一輩子,結(jié)果在這個地方栽了跟頭,難怪他火氣大。他一生有兩大標志性動作,一是摸八字胡,主要是在思考問題的時候,還有就是嚼擯榔,不過一般情況下是看不到他嚼擯榔的,除非是他心情郁悶的時候。</p>
“夢姐,這蠱爺啥時候藏了檳榔啊?”</p>
“別廢話了,告訴你啊,蠱爺要是嚼檳榔,你最好別說話,不然可有你罪受。”</p>
“哦。”林坤也看出來鬼侯爺這寫在臉上的郁悶,知趣地離他遠了點。</p>
沒過多久,他們便看到了程逸蕓留下的標記,是個回轉(zhuǎn)的箭頭和一個雙箭頭合流的符號,的看樣子他們是打算回過頭來在此地與林坤他們會合。</p>
“蠱爺,這里有問題啊?”</p>
“費什么話,難道我沒看見啊。”鬼侯爺還是余怒未消。</p>
這個時候,刀子和巖生從前面回來,程逸蕓和果胖子也跟著他們一道來。一見面,程逸蕓就對鬼侯爺說道:“蠱爺,這個地方有問題。”</p>
“啥情況,你說仔細點。”</p>
程逸蕓指了指身后的一堵墻,說道:“這堵墻后面是空心的,我們用儀器測算過,里面是一個很大的空間。”</p>
“是啊。”果胖子說道,“我懷疑里面就是藏寶的倉庫。”</p>
鬼侯爺走到墻壁前,先是用手敲了敲,然后又附耳上去聽了聽,說道:“里面確實地方不小,程小姐,你們到前面看過之后,有何發(fā)現(xiàn)?”</p>
“我們?nèi)チ饲懊妫僖矝]有其他有價值的線索,所以才折轉(zhuǎn)回來。”</p>
“這樣說來,我們離這么墓的核心秘密已經(jīng)很近了。”鬼侯爺說道,“刀子、巖生,你倆把墻打開。”</p>
刀子和巖生拆墻的動作,堪稱暴力美學(xué),真難想象拆墻都充斥著荷爾蒙的味道。不過,在此之后,林坤他們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p>
場面有些似曾相識。滿地的白骨,撞進他們的眼簾。果胖子看得頭皮發(fā)麻,好在林坤已經(jīng)有多次這種經(jīng)歷,見怪不怪了。</p>
“這是個殉葬坑?”</p>
“小鬼,你來看。”只見鬼侯爺蹲在地上,檢查著地上的骷髏架子,林坤湊過去一看,看到他指著骷髏的脖頸位置,“這有一道切口。”</p>
“是啊,他們用人牲祭祀,一刀斷喉。”</p>
鬼侯爺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說道:“人鎖骨這個位置,看似脆弱,但是要想一刀砍掉腦袋那是很難做到的,即便是古代行刑的劊子手,那也難保一刀斷頭。”</p>
“蠱爺?shù)囊馑际牵俊?lt;/p>
“你看這切口十分尖銳,倒像是被鋒利的短刀割喉所致。”</p>
林坤納悶道:“割喉殺死人牲?那得費多大的勁啊?”</p>
鬼侯爺詭異地一笑,說道:“所有的尸體都有這樣的傷口,而且這些尸體都是七零八落,場面很混亂,祭祀人牲卻都是跪在里面,引頸待戮的,因此尸骨都很規(guī)整,根本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p>
林坤目光如炬地看著鬼侯爺,也看出了端倪,說道:“蠱爺,我怎么覺得這里好像是故意變成這個樣子,像是殺人游戲一樣,用短刀割斷奴隸的喉嚨。”</p>
“小鬼,算你有點眼力見。”鬼侯爺說道,“這是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一種古老的祭祀方法,比活牲祭祀還要血腥,他們把戰(zhàn)俘和奴隸關(guān)在這里,并且殺死他們,追求殺人的快感。”</p>
林坤神經(jīng)兮兮地看著鬼侯爺,冷汗都出來了,“那蠱爺,這里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啊?”</p>
“祭祀坑是不可能出現(xiàn)在墓里面的,我懷疑這是個借穴。”</p>
“又是借穴?”林坤順著鬼侯爺?shù)乃悸芬幌耄R上就明白了,“是啊,這不是借穴還能是啥,外面這個墓連口棺材都沒留,擺明了就是鳩占鵲巢嘛。”</p>
“借穴這種事情,一般不會發(fā)生,除非是大奸大惡之人生前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又或者是那些居心叵測的方士專門搞這種歪門邪道。”鬼侯爺分析道,“再者的話,那就是這個墓主人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想把秘密帶進地下,永不為人所知。”</p>
再往前走,里面黑魆魆的,鬼影森森,不知有什么東西。刀子和巖生走上前去,看了看,回來說道:“蠱爺,那里好像有一塊石碑?”</p>
林坤順著他們燈光看去,確實有個輪廓。刀子說道:“但是,前面好像有條溝,過不去了。” </p>
“溝?”鬼侯爺詫異了一下,“這墓里怎么會有溝呢?”</p>
“這墓詭異得緊,咱們還是小心為妙。”</p>
果胖子看上去已經(jīng)從剛才的驚恐中恢復(fù)過來,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說道:“來都來了,總得去看看,要不然咱們這趟又要空手而歸了。”</p>
“你就是賊心不死,小心適得其反!”</p>
“胖爺我就知道心誠則靈!”說著一甩鼻子,便往前走去。林坤知道他的小九九,也不不攔他,回頭跟程逸蕓說道:“程小姐,你覺得這是我們要找的墓嗎?”</p>
“是!”</p>
林坤聽到她這么斬釘截鐵,愣了一下,笑道“這么肯定?”</p>
“我程逸蕓雖然比不得蠱爺,但是怎么說也是程家的后人,我一進來的時候就有感覺,這里一定就是我們要找的墓。”</p>
林坤本來還猶豫,可聽她這么一說不信也不行了,說道:“既然如此,咱們?nèi)タ纯辞懊娴降资裁辞闆r吧?”</p>
程逸蕓點點頭,故意等了鬼侯爺他們幾個走遠了再走,說道:“前面那條溝叫做仙人渠,蠱爺沒認出來,估計是這仙人渠還沒有完工。”</p>
林坤也算是深諳世故的人,一見到程逸蕓此舉,更是城府極深,笑道:“看了程小姐還挺了解蠱爺?shù)男愿瘢室獠辉偎媲罢f,怕揭了他的短。”</p>
“人無完人,這沒什么。”程逸蕓淡淡道,“仙人渠里灌滿強酸,上面僅有獨木橋通到對岸,一旦失足掉落必定化為血水,號稱只有神仙能夠過去。”</p>
溝上確實有一跟石梁連通兩岸,那石梁只有一腳寬,但是整條石梁還是很少見的,這么細長的石梁本身結(jié)構(gòu)強度就有問題,石頭韌性不比木頭,人走到中間很可能就會攔腰截斷。</p>
“這么過去是不行的。”鬼侯爺說道,“看來只能用繩索下去。” </p>
“蠱爺說的是。”程逸蕓同意道,“我們足夠的繩索,應(yīng)該過得去。”</p>
“那太好了,我們的繩子估計不夠長,那就用你們帶來的吧。”</p>
刀子和巖生先在地上打了幾個道釘,然后把繩索系上,這個時候夢姐展示了她的身手,只見那繩索在她手里變得如同一根棍子,直直地橫到了對岸。</p>
“沒想到夢姐還是個用鞭的高手。”林坤心里說道。</p>
通過繩索到達對岸的過程雖然比較麻煩,但還算順利。原本那個不甚分明的石碑終于出現(xiàn)在了眼前。林坤上前一看,石碑看上去年代不算久遠,但字跡卻有些模糊,像是故意掩蓋掉的。</p>
“蠱爺,這上面的字已經(jīng)看不清了。”</p>
“參考內(nèi)堂作法的要訣,龍真穴的,才可論豎碑。這個地方豎起石碑,恰恰說明我們找對了地方。”鬼侯爺分析道,“墓中豎碑,須飛星當旺,或替卦合星,以三元大卦總綱分陰陽而定向。但是,要在別人家的穴中再立碑,光是這定向就很難做到,這么做實在匪夷所思。”</p>
“哎,坤兒,這怪老頭在那說啥呢?”果胖子嘀咕道。</p>
“這是內(nèi)堂作法中的要訣,你丫的不懂就好好學(xué)。”</p>
“山水零正分陰陽,抽爻換象即分金。”果胖子冷哼道,“不就是分金定穴嗎,吹牛逼誰不會啊!”</p>
“哎喲,你小子可以啊,除了這句你還會啥?”林坤一句話就把果胖子給噎死,氣得他直想罵娘。</p>
林坤看著那塊漫漶不清的石碑,也說不出話來,可能是千秋冤結(jié)一杯土,最終都消失在沉默的碑文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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