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上,林坤這被包養的小日子過得倒是挺舒坦。香車美女、郎情妾意,原本百無聊賴的生活瞬間變得有滋有味。</p>
雖然程逸蕓已經不記得那一紙婚約的事情,但林坤心里也知道,作為一個男人此時此刻拋棄她是不負責任的,即便他也有所察覺,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已經越來越近,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和程逸蕓“同居”。</p>
“哎,該怎么辦呢?要是再這么拖下去,萬一真的擦槍走火那我可就真的罪過大了。”林坤心里很是糾結,可是想著自己現在畢竟與程逸蕓同枕而眠,好像說這種話有些太不是東西,“林坤,我最煩你這種有色心沒色膽的樣子了,有什么啊,老子睡都睡了,俗話說生米都煮成熟飯了,該認就得認!”</p>
“哎,可是我該怎么跟陳梓玥說呢,我總不能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這樣就更不是東西了!”</p>
“好歹也是相識一場,好聚好散......”</p>
“我去,這他媽什么狗血臺詞,我是說不出口。”</p>
林坤躺在床上糾結著如何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問題,身邊的程逸蕓還在打著低沉的呼嚕,像一只剛出生的小豬崽,躺在被窩里睡得死沉。</p>
“你現在完全沒有了心思,不再有家族復興的包袱,把所有的煩惱都拋之腦后,倒落得一身清閑,可憐我啊,光是女人就搞得我夠頭疼了,還有那什么狗屁古樓,真他娘的......”這個時候,程逸蕓忽然從睡夢里伸出一只胳膊,慵懶地將林坤摟住,“嗯......好累啊......抱抱......”</p>
“抱抱抱,一天到晚就知道抱抱,原本還指望你這個發丘后人給我參謀參謀,現在倒好,你除了給我當保鏢,其他的我是指望不上你了。”林坤小心地把她的手拿開,正準備起床,沒想到把程逸蕓弄醒了,“嗯,天都還沒亮,你起這么早干嘛?”</p>
“上課。”</p>
“騙人,今天禮拜天。”</p>
“我去,你記憶丟失了,記性倒是比我還好。”林坤心里咯噔一下,趕緊圓道,“你聽岔了吧,我是說上廁所。”</p>
“哦......”說著,程逸蕓滿意地一笑,便又倒了下去。</p>
林坤只得無奈地搖頭,相比現在安逸的時光里感慨人生的一些困擾,老寧一去無蹤影、遲遲等不來的消息更令他心里七上八下的。</p>
“算日子已經快半個月了,老寧怎么還是沒有消息?”</p>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誰啊?”林坤心里一愣,“自打我搬過來,從沒人來敲過門,難不成......”</p>
“來了!”</p>
林坤下意識地以為是老寧來了,興匆匆地跑過去開門,打開門一見,卻令他又喜又驚。</p>
“蘇前輩!?怎么是你?!”林坤驚訝萬分。</p>
原來所來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搬山魁首蘇幕遮。蘇幕遮大笑三聲,“要不是我親眼所見,寧兔子說逸蕓跟你在一起我是不會相信的!”</p>
“啊?您這是信不過我?”</p>
“不是信不過你,逸蕓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她一個人住我不放心,所以是一定要來看看的,看到你們倆都住一塊兒了,那我就放心了!”</p>
“不,你別誤會,我們......”</p>
“哎,別解釋!”蘇幕遮擺了擺手,“我明白。”</p>
林坤百口莫辯,只好先請蘇幕遮進門。</p>
“蘇前輩前來,肯定是帶來了好消息吧?”林坤為蘇幕遮沏了一杯茶,“這些天我是天天盼著有消息來,等得我都快坐不住了。”</p>
“好消息算不上,既然我答應了寧兔子,該辦的事還是得辦。”蘇幕遮按下林坤的茶盞,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查黑龍詛咒的事情,欲尋古龍,先破黑龍。”</p>
“前輩有話不妨直說。”</p>
“好,那我就直說了。”說著,蘇幕遮從衣服里摸出一塊黑色的瓦當,擺在桌子上,林坤一看,著實吃驚,“前輩......這......”</p>
“你一定很吃驚吧?”蘇幕遮笑道,“不過,這不是寧兔子照片里的那塊東西,這東西年份到不了漢代,至多是明的東西。”</p>
“前輩是從哪里找到的?”</p>
“寧兔子跟我說過他的思路,兩條線路,一是根據地方之上記載的地方,逐一排查;二是追本溯源,沿著各地瓦當出土的年代遷徙搜尋,但是這么一來無疑要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即便是廣發搬山勢力,也很難很快有結果。于是,我聽從了他的建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事先布置在這兩條線索重合的范圍,也就是在這太湖流域地區,等著那幫白衣服的人出現。”</p>
“是嘛!?”林坤驚喜道,“沒想到還真讓老寧說著了?”</p>
“那幫白衣服的人也不知是如何得到的消息,突然出現在杭州,然后直接來了湖州!”蘇幕遮說道。</p>
“湖州?”林坤詫異道,“您是說這瓦當是在湖州發現的?”</p>
“說的沒錯,其實我已經來好幾天了,在此之前,我在這一地區廣布眼線,他們最后神秘的出現在一片山區之中,尋尋覓覓,進進出出,卻始終一無所獲,最后只好敗興而歸。看來這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安排,這湖州古來便是藏龍臥虎之地,藏脈無數,這丘陵之下古墓眾多,說不定還真有你們要找的古樓!”</p>
“那您快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p>
“當時,我的人正在跟蹤進山的人,聽到他們是在找一條叫做丹爐山的嶺子。”</p>
林坤一聽覺得不對,“湖州的山里我雖然沒有全去過,但是有名字的山也記得差不多,沒有這個叫丹爐山的地方啊?”</p>
“別說你不知道,即便是本地的搬山門人也沒人知道這所謂的丹爐山究竟是何所在,但是既然已經知道了目標的大概位置,便難不倒我搬山蘇幕遮。”</p>
據蘇幕遮所言,在湖州三縣兩區的百座丘陵山川之中,聚集了十萬搬山之眾,這些竟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一個地方,要在現今看來是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幾乎一夜之間,整個湖州人都被翻了個遍。</p>
最后,他們在南潯善璉含山發現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山谷,說來也奇怪,那地方四周都是村落,就是中間一塊大概十幾平方公里的盆地,海拔很低,里面植被茂密,樹蓋遮天蔽日,從山頂道山底落差不過一百多米,但是里外確實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現在從外面沒有路下去,要下到這個山谷,只有用繩索。</p>
而這個所謂的含山位于湖州市善璉鎮,高聳挺拔,雖說是山,但僅僅是個土丘,大不到百畝,京杭大運河經含山蜿蜒依山而過。</p>
“啊,在這個地方有所守候,實在令人不可思議!”</p>
“事前我也有所懷疑,但是仔細一想卻似乎也能夠理解,畢竟這古樓并非陰宅,本就暴露于俗世之中,而且歷經千百年的流傳遷徙,后世的古樓未必還有隱匿于深山之中,你想一想,你們在地仙邪冢里所見的那個陰宅,不正是生前的陽宅嗎?”</p>
“有道理......”林坤點頭說道,“我們一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源頭,卻一直忽略了這一點。那您快說說,你們都發現些什么了?”</p>
“出了這塊瓦當算得上一個線索外,還有一點倒是值得一聽。”</p>
據當地人說,那個山谷里平常就沒人去,但是都知道原先那里住著一個大戶人家,祖上以經營白事起家,積累了豐厚的財力,但是這家人非常古怪,以致到今天那里還有把他們說成山鬼妖精的傳言。這座古樓修得應該非常堅固,但卻在一天夜里離奇的倒塌,更意想不到的是,古樓倒塌的時候,正是他家產子的晚上。</p>
“產子?”林坤懷疑道,“倘若這古樓中所住的是臨邛道士,你說會不會就是我遇到的那個地仙啊,他不知從哪里得到了延壽的法門,于是自毀古樓,掩去行蹤,帶著幼子逃到了彝寨?”</p>
“雖無證據,但是所慮甚是,古樓不可能說倒就能倒,我當時的想法和你是一樣的,但是,想到這兒,問題卻又重新繞了回來,整件事的首位兩端我們依舊未能知曉真相。”</p>
蘇幕遮看林坤不說話,勸慰道:“不過,我得告訴你,事情到了這一步,其實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了,其實我們當初的方向并沒有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在這湖州的大小山脈了,一定還藏著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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