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點了點頭，終于把線索串聯在了一起。

    “攝神教第一邪神柳生云子，大祭司柳生一郎，真的很有意思。”

    果胖子在旁聽林坤與茍家琣對話半天，終于聽清楚了這到底是怎么個人物關系，說道：“要我說啊，你們日本人咋就賊心不死呢，當年北魏孝文帝改革，主動漢化，你們日本人留下的余孽在我中華大地上也生活里七十多年了，何必這么執迷不悟。”

    “唉，胖子，咱們擔心也是枉然。老話說得好，狗改不了吃屎，咱們中華民族的光榮血脈也不是誰想入就能入的。”

    光線昏暗，只有枯燥的談話聲。

    “剛剛你說了第一個原因，那第二個原因呢？”

    茍家琣搖了搖頭不說話。

    “你什么意思？”果胖子不耐煩道。

    突然，前面現出個人影，灰蒙蒙，背對他們，站著不動。

    “誰？”

    “別緊張，是我。”

    說話的人是個女的，聲音很熟悉，正是肖亞清。她緩步從黑影里走來，不緊不慢，但再也不似往日那般的溫婉動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可怕的氣場。

    “哼哼，肖老師，別來無恙啊。”

    “你好啊，林坤同學。”

    “承蒙您的照顧，還算可以。”

    “哈哈，你還是這么幽默。”

    肖亞清的眼神里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寒意，反復一只熬過了漫長冬季已經蘇醒的熊的眼睛，她的世界里到處充滿了殺戮的味道。

    “你剛剛的問題，還是由我來回答吧。”肖亞清說道，“知道攝神教的由來嗎？”

    林坤搖了搖頭，“您不妨直言相告。”

    “攝神，永生。”肖亞清淡淡地說道，“所謂攝神便是靈魂的超脫與升華，靈魂寄居于軀殼，物盡神滅，生老病死于是成了自然規律，但靈魂其實只是一場詛咒的開始，精神自由，即便身軀毀滅，靈魂消亡，人類的自由精神也會永生。”

    攝神指一個人從另外一個人的頭腦里獲取其情感和記憶的法術，但與中國古代的巫術中“攝神術”的解釋不同，發軔并流傳與日本的攝神并非是巫術中的一支，攝神教將“永生”作為其教義，大行原始奧義的邪魔論道，將以上古邪術剝奪他人的生命來延續自己生命的殘忍方式稱為“攝神”。

    佛教中有三毒，謂之“貪、嗔、癡”，又稱三垢。此三毒殘害身心，使人沉淪于生死輪回，為惡之根源，故又稱三不善根。貪，對順的境界起貪愛，非得到不可，否則，心不甘，情不愿；嗔，對逆的境界生嗔恨，沒稱心如意就發脾氣，不理智，意氣用事；癡，不明白事理，是非不明，善惡不分，顛倒妄取，起諸邪行。

    林坤只覺得內心有一股掩飾不住地沖動，他想要冷笑，甚至嘲笑，原來這世間所有的一些因果報應都源于癡與嗔。

    “癡，顛倒妄取，起諸邪行，以至于沒有了善惡之念。”林坤內心思索著，“嗔，因為不可得，反生惡念，入了魔障。”

    “可是這世間的諸多善惡、是非，又如何去區分？倘若所有的一切都源于這癡狂與嗔念，那也是人類自身進化的缺陷，我們誰也不能舍棄自己的**，就像靈魂不會舍棄身體一樣......”

    肖亞清與林坤對視了一眼，說道：“我知道你一定也很好奇我跟你說這些干嘛？有些疑問，你就沒必要知道了，或許你這輩子也無法知道，你要知道的只有一點——那就是——”

    “龍骨。”林坤說道。

    “沒錯。”

    “我當然知道你們在找這東西，那你不妨告訴我，攝神教跟這龍骨到底有什么關系？”

    “你明知故問。”

    林坤閉了閉眼睛，顯得很沉重，他自然知曉這其中的秘密，之所以還要問是他仍抱有一絲僥幸，但事與愿違。當時在丹爐山下的龍骨，其背后無非也是因為這永生秘密。然而，浩劫之后，最好的朋友龍樓因此離去，如今同樣的場景又要重演，林坤實在不愿看到。

    “但——你還是沒有說到重點。”

    “你想問的應該是為何我們冒著隨時會被古堡里的守衛就地正法的危險執意硬闖吧？”茍家琣說道。

    “是。”

    “其實很簡單，這事情沒這么復雜。”肖亞清說道，“姒崇光當年留下了這些人守護這里，為的就是不讓這么秘密被外界知曉，但這僅僅是一個方面，姒崇光真正防范的是來自內部的威脅。”

    “內部的威脅？”林坤聽的不是太明白，“這話什么意思？你們——”

    他話說到一半，不禁雞皮疙瘩起來，一股不好的感覺在心頭上彌散開來，他開始懷疑，心忖：“不會吧，難不成禹陵內部還有人跟攝神教勾結在一起，攝神教......只是這場陰謀的一個馬前卒嗎？”

    茍家琣和肖亞清神秘一笑，“林坤，你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我們來點破，況且，很多秘密是不能給說出來的，否則——”

    “你懂的。”

    林坤還是不敢相信，他努力說服自己，這是茍家琣和肖亞清聯手演出的一出離間計，但是，離間誰呢？

    林坤覺得自己的大腦有點應付不了接踵而來的復雜問題，要是姒瑋琪在就好了，她一定可以給他真相和解釋，“這不是無中生有，空穴來風必定有因，只是......媽的，我和胖子的腦袋加在一起，也頂不上你半個，姒瑋琪，你能聽到我嗎？你快來啊！”

    “坤啊，你想啥呢？”果胖子見林坤又走神了，就推了推他，說道：“怎么了？”

    林坤回神，說道：“沒什么。”

    “林坤，你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情如果你還有命出去的話，應該有機會知道。”茍家琣說道，“但是——”

    “但是，我們是沒機會了嗎？”

    “什么？”果胖子瞪大眼睛，“難不成你倆還真打算殺了我們不成？”

    茍家琣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妨告訴你們，我對你們兩個人的小命一點興趣也沒有，現在之所以留著你們的命，是因為我們的人還沒有到，等我們的人全部到位，到時候兵臨城下，你們一位就這座古堡能阻擋的了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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