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在一個人和無數的蟲子苦戰了不知多久,體力和魔力都已經耗盡后,就在蟲海中不支倒了下去。
然而和預想中立即到來的死亡不同,那些蟲子居然用牙齒咬著他的手臂,把他拖進了一頭蟲族領主的體內,不遠處還有一只工蜂變異為了傳送門,這頭蟲族領主就這樣把他帶了進去…
看來蟲族還相對自己做些什么…光頭敏銳地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再想想他已經完全無法改變這一切了,只得苦笑一聲,然后留下了一張字條,把它和哀嚎屏障一起放進了團隊儲物空間。
然后他從蟲族領主體內運了出去,被平放在了一處菌毯上,接著的眼睛被弄瞎,接著就感覺到有無數把刀子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或者在蟲族的地盤的話,應該是爪子之類的東西?
光頭在和圣杯中的安格魯-梅亞同化后,身體的痛覺已經幾乎沒有,但觸覺還在,所以他能從那些利刃的落點,感覺到一個事實:
他正在被解剖。
在加入研究者后,光頭不知用類似的方式弄死過多少人。真是因果報應啊…在這樣想的同時,光頭感覺到有兩個聲音在他腦子中響起。
“我們,被,耍了,他,已經,人類,否定。”
“你用了已經這個詞,這么說他以前是人類嗎?”
“肯定。具體界定:半機械半有機,所有器官,幽能適應性,極好,類似星靈。”
“那阿巴瑟你的看法呢?”
“原有改造,和,計劃,差距過大,再次,不可能,但,骨骼,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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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鷲戰車在一成不變的荒野上奔馳著,引擎發出的巨大噪聲雖然讓任何有腦子有耳朵的生物都無法將其忽視,但由于之前蟲族的主力集中到了那座礦洞附近,而主宰剛剛接管蟲巢后,新孵化的蟲子也沒有那么快出來,所以雖然時不時會有零星的蟲子出現在附近,但都是薛瓊只用槍械就能解決掉的程度。
兩分鐘前,薛瓊已經感應到了高速移動中的南宮幽和凱瑞甘,相信南宮幽也能感知到他。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凱瑞甘為什么離開了那邊的戰場,光頭又去哪了,至于雷楷和杜振桓這兩個體內沒有能量的,他更是感知不了…
除此之外唯一能讓他在意的,就是被杜振桓初步魔改后的赫爾墨斯機甲上也有能量流動,由于杜振桓在機甲四肢上下的功夫比較多,所以即使薛瓊只能感覺到幾條粗陋的線,也能從那個輪廓和大小判斷出那是赫爾墨斯。
宙斯機甲的速度肯定跟不上,那么那臺機甲究竟怎樣了?撐沒撐住?!
謎團太多,但是現在都解答不了,還好薛瓊和南宮幽在感知到對方的存在之后,都默契地調轉方向相對而行,相信在匯合之后,一切事情都會得到解答。
這兩人的感知范圍都是十公里左右,在禿鷲戰車和赫爾墨斯這兩種高機動性載具的速度加起來之后,這個距離也就是轉瞬即到的。
兩撥人見面后,也沒有說先去找個安全隱蔽的藏身處再談之類,而是直接熄火下車走到了一起,就連再次睡下后沒多少時間的小韻,也背著雙手,跟在薛瓊身后走了過去。
因為他們知道,在蟲族主宰的意志降臨到這顆星球上之后,任何想要藏起來的意圖都已經是掩耳盜鈴一般的,毫無意義的自欺欺人。
凱瑞甘拖著昏迷的雷楷從機甲中走出,南宮幽則是用戰術匕首割斷了把自己綁在飛行滑板上的繩子,放下滑板后才和凱瑞甘一起扶住了雷楷。
看著對面的人數組成,薛瓊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其他人呢?”薛瓊的語氣很平靜,但是嘴里的香煙卻是打了好幾次火才點著。
南宮幽支吾了一會,似是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我到那里時,小杜已經戰死了,至于光頭先生,他自愿斷后…”
“什么?!”
薛瓊和小韻的聲音都提高了八度,薛瓊剛想質問些什么,信標的提示聲就無情地響了起來。
【“亂入者”團隊成員:J1H45OS已死亡。】
那是光頭的輪回者編號!!
聽到這個提示,薛瓊沒有時間去讓自己有什么悲傷憤怒的感覺,而是馬上打開了團隊儲物空間…他直覺這里面一定有問題,那么光頭在死前肯定會在團隊儲物空間里留下些什么!
在光頭死后,團隊儲物空間的共享距離限制當然會消失,所以薛瓊很快就找到了光頭留下的東西。
哀嚎屏障居然被他放進去了,那么光頭就肯定不是突然死掉的,不過比起這個,光頭還在那里留下了一張染著血的字條…
“當心雷楷。”
薛瓊的臉色沒有變,這已經是他做了很大努力的結果,然后他把字條單手展開,在不會讓南宮幽看到的情況下,給小韻看了一眼。
“學長這是…”小韻疑惑地開口,卻又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馬上緊張兮兮地閉上了嘴巴。
薛瓊沒有多說什么,將字條鄭重地收了起來,才想對南宮幽說些什么…小韻就已經沖了上去,而且右手中握著痛苦月光!!
吸血鬼的速度,在場所有人都追不上。在南宮幽緊張地舉槍向她瞄準時,小韻已經毫不留情地剁掉了雷楷的腦袋,并且風一樣地閃回了薛瓊的身邊。
凱瑞甘居然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而且冷笑了起來,南宮幽則是憤怒地問道:“你在做什么?!!”
薛瓊的聲音卻有些顫抖,“你…你怎么做到的?”
在這些分屬幾個團隊的輪回者們聚集到一起時,就已經簽訂了互不攻擊的契約,而且是空間公證,信標擔保,一旦違反就會被沒收信標…然而小韻剛才卻直接殺掉了雷楷!
薛瓊感覺自己的腦袋要宕機了,因為他幾乎是無來由地想起了好幾個似乎是無關的畫面。
小韻用右手擦干凈了自己臉上的血。
從下車開始,小韻的雙手就一直背在身后,沖上去殺雷楷的時候兩手在身前,退到自己身邊后又把手背了起來…這不是她習慣的動作。
在殺死腦蟲之后,小韻撒嬌的次數好像多了起來…
在自己把字條給小韻看時,她好像是愣了一下,還有些疑問,似乎是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么回事…
薛瓊擋在南宮幽的槍口前面,也忽略了凱瑞甘嘲弄的眼神,同時瘋了一樣地抱住了小韻,然后不顧她的抗拒,她的左手從她身后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沒有了。
小韻的左手掌缺了一半,丟掉了兩根手指,無名指和尾指。
更重要的事情是,小韻的信標是她擅自設計成了結婚戒指的,也當然是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
失掉了信標的小韻,會不會繼續被“空間”視為輪回者,受到契約的約束還無法確定,但那又怎樣呢?違反那份互不攻擊契約的懲罰也不過是沒收信標而已,小韻本就沒有了信標的話,那么這個契約就是怎么違反都無所謂。
“為什么…不告訴我?”
薛瓊的聲音更加沙啞,而且其中明顯有了憤怒的意味,他明明是個幾乎不可能會憤怒的人,然而此時卻憤怒了起來,那憤怒明顯除了是由于擔心小韻之外,還指向了一些別的東西。
小韻的眼眶中流出了兩行淚珠,同時把臉死死地埋在了薛瓊的懷里。
“我…后來才發現…什么時候受傷的也不知道,我是用右手握劍的嘛,而且又不痛…”
“你!”薛瓊的憤怒更加明顯了,“半個小時!只要半個小時內能找回來就沒有問題!你為什么不跟我說?!!”
小韻抬起頭和薛瓊對視著,眼睛里依然有著水花,卻是什么也沒說。
薛瓊當然知道,小韻的意思是那時想要找到那只咬掉了她兩根手指的蟲子的話,不說大海撈針,就說當時戰場中的情況,也完全不可能允許這么做。
然后他意識到,這種時候自己居然還在兇她…
薛瓊將小韻抱得更緊了些,好不容易才能平靜地說道:“沒了就沒了吧,大不了撐過二十四小時的死神來了…”
小韻還是沒有說話,同樣意思也很明顯。
你覺得現在還可能嗎?
在這一瞬間,薛瓊突然又有了另一種已經遺忘了很久的情緒。
恨。
“我好恨我自己啊…我好弱啊,我好蠢啊…我他-媽…”薛瓊的雙臂抖了起來。
“不對哦。”小韻輕輕地說道:“學長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各種意義上哦~”
小韻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本色不改,薛瓊卻笑不出來,反而覺得胸口好悶好痛。他想要再說些什么,一直保持著舉槍姿勢的南宮幽終于喊道:“秀恩愛已經夠了!!可以給我一個解釋嗎?!”
在薛瓊的后背出現在她的槍口中時,她就收到了信標的提示:“警告,該輪回者已與你簽訂互不攻擊契約,若違反將沒收信標。”
所以她雖然手指一直在扳機上,卻怎么都扣不下去…
薛瓊卻是看也不看她,同時對著她豎起了中指,強壓著憤怒說道:“用腦子…”
小韻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學長你好帥~嗯,我也不知道抹殺什么時候會開始,不過現在還是要先說再見了哦~學長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他,媽,當,然,不,會,死…”
薛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字一頓,口氣卻不像是自戀或者自嘲,反而像是認為這就是事實,而且很憤怒于這個事實。
誒?!
只是就算他表現的這么明顯,在場卻沒有一個人能發現這里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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