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七日早晨六點半,伊藤家別墅中幾乎所有的電器齊齊地發出了“嘀~”的一聲響,這意味著在停電整整兩天多之后,學園都市的管理層終于想起了這個不怎么重要的地方,把文明的脈管重新接到了這里。
雖然茵蒂克絲是在英國清教的一座座教堂里,那些科技似乎永遠碰不到的地方長大,并沒有表現出對停電表現出太大的不適應,但在從屋頂上下來,發現客廳的燈光已經亮起時,她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雀躍的歡呼…因為她終于可以玩手游了。
由于“伊藤延吉”平時的作風,付帥在下人們的心里還是不怎么得人心的,雖然他們當面不會表現出來,被安排的工作也會盡心盡力去完成,但總的來說還是一種踢一下動一下的狀態。所以這幾天因為付帥一直在處理別的事情,沒有想起去買臺發電機的事情,他們就也居然沒去管…
雖然來電了,但茵蒂克絲似乎很不滿于被充電器拴在床頭的待遇,所以付帥只好花了那么一點點數,傳送了一臺充電寶過來應付她,至于“為什么在停電的時候不早拿出來”的問題,這兩人一個是根本想不到,一個是下意識地忽略了。
在付帥不厭其煩的指導下,茵蒂克絲把充電寶連上手機,開機,打開了某個以氪金為主,臉好為輔的卡牌網游,就躺在沙發上陷入了沉迷狀態。
看她現在的樣子,簡直完全不像在三天前還遭遇過那么恐怖的開顱換頭骨手術…事實上自從姬神秋沙叫醒她之后,她就一直是這種活蹦亂跳的樣了,甚至在三人乘著滑翔翼,從三澤塾的樓頂上離開時,茵蒂克絲是唯一一個有心思興奮地大叫的人。
“伊藤。”姬神秋沙站在客廳的門口,依然穿著那身巫女服,揉著惺忪時顯得更加無神的雙眼,又在手臂上昨晚被蚊子叮了的地方撓了撓,“早餐吃什么?”
“…今天是麥片粥、蔬菜沙拉和酸奶,我放冰箱里了。”
“太清淡。”
“喂喂,難道你大清早的就想吃炸雞漢堡嗎?!會肥死的吧?!”
“臺式鹵肉蓋稀粥。”
“…那個誰來著,過來一下。”付帥把自己的錢包和車鑰匙塞給了某個一直在待命的女仆,“開我的車,找最近的中餐館,打包回來…”
“噫…”姬神秋沙歪了歪頭,“我還以為你會塞到她乳-溝里呢。”
說完,沒等付帥吐槽,姬神秋沙就因為自己講的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話撲哧一笑。
是的,姬神秋沙現在住進了伊藤家的別墅里。
她之前是一直住在三澤塾里,當時要回去不論怎么想都不太可能了,而她就讀的霧丘女子學院此時已經過了門禁,回宿舍也不行了…再加上付帥也不太好意思把人家趕到賓館里住,所以就干脆帶回了自己的家里,反正房間夠多,同時準備第二天再送她回學生宿舍。
然而二十五號一大早,霧丘女子學院就表現出了強到莫名其妙的偵察能力和執行力,送了一封文件到伊藤家的別墅里,以開玩笑一樣的扯淡理由宣布開除了姬神秋沙!順帶一提“伊藤延吉”就讀的雙葉醫科大學也派了人來,兩撥人甚至還在別墅門口碰上了…只不過相比霧丘那邊,雙葉醫科大學拿出的開除理由就顯得有理有據,義正辭嚴到了過分的程度了,畢竟伊藤家大少爺之前在學校的表現,也本來就是喪病到了離譜。
付帥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雖然不知道是通過什么手段,但總之自己和薛瓊之間的聯系肯定是被學園都市注意到了,而這兩封開除信就是警告。
開除什么的付帥其實根本不放在心上,而在他看來被學園都市上層盯上也是遲早的事,所以對他來說都算是無所謂的。但這樣看來姬神秋沙也再也回不了宿舍和正常的社會了…帶著普通狀態下陽光良善好青年的負罪感,付帥打發下人把姬神秋沙放在宿舍里的行李搬了回來,這就讓她正式住下了。
姬神秋沙還算是個很獨立的女孩子,無論是思想上還是生活上。但在住進伊藤家的別墅,并且心中的幾個大問題都被解決掉了之后,在那一群下人的伺候下,她也不知不覺地就懶了起來…雖然她今天早上是直睡到快九點才起床,但以前這時候她已經醒來兩個多小時,個人衛生處理完畢,就連早上中午飯都一起做好了。
應付完兩位在他并不自愿的情況下住進來的美少女,付帥伸了個懶腰,拿起放在茶幾上的罐裝咖啡,向著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樓梯底下的陰影中打開一扇雕花實木門,順手鎖上,付帥在黑暗里緩緩走下,一直走到了最底下才打開了燈。
伊藤家雖然出了伊藤延吉這么個敗家子,但古老家族的底蘊還是在的,這座西式別墅也是完全按照最高的標準修建,所以地下酒窖什么的當然不會少,而且里面放的都是家族珍藏多年,別墅修起時才運過來的好貨。
在十九號付帥第一次來確認這座別墅的地形時,他就已經下來看過,不過當時是看一眼點點頭就走了。然而現在他要把這里用在他心目中的“正事”上,而對于付帥心中地下室的作用來說,這些隨便一瓶就能賣出天價的陳年紅酒,都只是不該出現在這里的東西。
不光是礙事方面的考量,付帥在現實世界里也是個標準的富二代,而且不同于上一輩的暴發戶品味,他還是有去補習過一些常識和修養的,所以付帥知道這些酒有多么好。即使他平常沒有喝酒的習慣,但只要在這些酒的旁邊,他就會忍不住想要去看去摸去開一瓶嘗嘗…所以最好還是清理一下才是。
這樣想著付帥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了一個空的松木箱子,把斜叉格子酒架上那些蒙塵的好酒一瓶瓶地搬進去。
然而他搬著搬著,卻發現了奇妙的事情…那就是其中有兩個酒瓶子上的灰塵明顯更少,而且根本拿不下來。
心中閃過了某些電影中的經典橋段,付帥說了一聲“臥槽?”,同時嘴角抽搐著擰動了其中一瓶。
幾根閃著寒光的實心不銹鋼棍,從地下室的門框頂上“唰啷”一聲齊齊落下,瞬間把這地下室變成了一間堅不可摧的牢籠。
“嘶…”付帥倒吸一口涼氣,愣在了原地。反向轉了一下酒瓶子也沒有反應,心想難道這是關死就打不開的?!
擰了擰另外一瓶,牢欄沒有任何反應,不過付帥感覺到這整面墻都有些松動,試探性地往后拽了一下,他發現這酒架的后面果然是別有洞天,一個三十來平米的簡陋房間出現在了付帥的眼前…
不過里面那張鋼絲床上,還躺著一個四肢被捆縛著,眼睛嘴巴都被蒙住塞住的女人,部分裸露的皮膚干癟下陷,被捆著的手腕腳腕被勒出了深深的痕跡,一些傷痕上隱隱流出了血來,并且…已經死了,臭了。
畢竟從付帥取代了伊藤延吉之后,已經過了整整八天,而下人們明顯不知道這間密室的存在,所以這個不知姓名的女人…應該…是餓死在這里的吧。
“溜溜溜溜溜溜…”付帥用中文連說了六個溜,他已經連罵娘的心情都沒有了,“我說荷花池旁邊的味怎么有點大,還以為有死魚死老鼠呢,所以這里的通風口是開在那兒嗎…”
付帥喜歡的是鮮活人體的內部結構,對于這種已經臭了的雖然不會覺得惡心,但也不會有絲毫的興趣。把暗門關上,付帥用M金屬手術刀輕易地斬斷了擋著門的那幾根不銹鋼棍,回到一樓,確認沒有觸發什么警報之類的之后,就又回到了地下室。
把紅酒整整齊齊地放回酒架上,再重新打開了密室,付帥默念幾句圣經中的文字,整只右手上都耀起了燃燒的圣輝,往尸體上輕輕一拍,那可憐的女孩就變成了一撮輕飄飄的灰燼,然而無論是她身上那身變-態到要死的橡膠束縛衣,還是身下那條潔白的床單卻全都完好無損。甚至床單和衣服上那些并不僅限于血跡的污漬,也在圣光中被凈化了個干凈。
在二十五號休息了整整一天之后,付帥才反應過來他當時做出了本應做不到的事:直接使用圣光。雖然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付帥在這兩天里,還是有抓住一切機會去練習這種能力的…然后就在剛才,他的心中才隱隱生出了一種明悟,那就是比起產生高溫和治療的運用,凈化一切污穢才是圣光這種東西最本質的功能。
付帥看著自己的手,仔細地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感覺,這才開始清理這間密室中的東西:鋼絲床、柜子和那些一看就很不得了的玩具。完成這些之后,他才從儲物空間里取出了一張手術床,擺在密室正中間,然后把另一件東西平放在了手術床上面。
不,說是東西可能有些不恰當了,因為那是一具尸體——奧雷歐斯-伊扎德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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