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性格雖然受到了黑蓮的影響，但是本性和與她那些朋友們的友誼，卻沒有受到過多的干涉。所以她現在只不過是認為完成正確的事，還有保護自己朋友的時候可以不擇手段，而薛瓊這個既在學園都市里引發了麻煩的事件，又把御坂美琴折騰地去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人，毫無疑問是她必須解決掉的“錯誤的人”。

    但在她的朋友們看來，這種做法就有點喪心病狂了…

    御坂美琴重傷初愈，沒有什么精神，白井黑子當局者迷，這時候也沒了主意，好在這時候還有一個能一直冷靜地判斷問題，并且把這一團混亂梳理好的人在。

    “航線。”

    擠開上條當麻，姬神秋沙走到了初春的身旁，臉上的表情依然是古井不波，“那架飛機的航線。”

    初春在電腦屏幕上瞥了一眼，從一大堆冗余數據中找到了她想要的：“是去南非的。不過因為那架小型飛機的航程不夠，所以預定中途停在新加坡加油…你問這個干什么？”

    “新加坡？”御坂美琴這時也回過一點神了，她用手撫了一下自己額前的劉海，沉吟道：“你們不覺得很巧嗎？”

    誰都知道御坂美琴指的是什么…今天早間新聞的第二個頭條，緊接著飛機失事的那一條。

    初春飾利愣了一下，“不會…這么巧吧？”

    “延吉他…”茵蒂克絲再次拿出了那張留言條，放在身前給所有人看，“這些筆記和語氣，他肯定是遇到了很大的危險，因為不愿意拖累我們，所以才決定一個人離開的…”

    茵蒂克絲最后還補充了一句：“我相信他是這樣。”

    這種時候，一個帶著希望的可能性，也許要比所有的東西都要好。

    初春重新坐回了電腦前，雙手在鍵盤上飛速地運動著…不到十分鐘后，所有能和那個受災國家扯上關系的攝像頭，包括所有沒損壞的街頭監控、緊急敢到受災現場的記者手中的攝影機、所有能接收到信號的手機攝像頭、甚至太空中的兩顆通訊衛星，一顆間諜衛星都已經被成功入侵，然后初春飾利又再次悄悄地連線了樹形圖設計者，開始在巨量的影像文件中進行人臉識別。

    更短的時間后，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就自動被分成了九份，而其中八塊都出現了同步直播的影像，那是從各種不同的角度同時拍攝到的，同一個人的臉。

    付帥看起來很痛苦，很疲憊。

    茵蒂克絲在看到那張臉，又捂住嘴驚呼了一聲之后，眼眶中流出了兩行復雜的清淚…

    原本帥氣陽光的臉龐，現在被血漬、污泥和眼淚給糊地亂七八糟，而身上的樣子則是更加慘烈。

    那一身昂貴的西服，現在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看起來就像乞丐一樣。

    意大利定制的皮鞋已經丟了一只，而他連干脆把另一只鞋也脫掉的心思也沒有，就這樣步履蹣跚地，在廢墟中一步一步地走著。

    影像中沒有聲音，但付帥似乎總是時不時地聽到一聲呼喚，然后他就強行抬起已經是半瘸狀態的腿，以奇怪的姿勢奔跑過去，偶爾用腕間的釘索飛越復雜的地形，然后在趕到呼救聲傳來的位置后，取出帶著圣光的手術刀，強行把那些鋼筋和水泥塊切成幾塊，最快的速度救出一個幸存者…

    救出人后，付帥用魔法治好他的傷，在原地痛苦地喘息一會，做好最低限度的休整，然后又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個求救聲傳來的方向。

    看著這一幕的人，就算是幾個魔法的門外漢，也知道付帥的魔力消耗已經非常恐怖。而事實上也是這樣的，即使付帥不停地在自己身上使用各種東西，包括魔法藥劑、興奮劑、和魔力水晶之類的東西來強行補充魔力，他用出的圣光系魔法也在漸漸變得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這些主角并不知道付帥本來就是個瘋子。

    但在他們的眼里，付帥，現在也正像瘋子一樣…他像瘋子一樣不停地揮霍自己的體力、精神力、生命力和魔力，像瘋子一樣地在廢墟中奔走著，還像瘋子一樣時不時仰天大罵，甚至突然向著天空的方向豎起中指，大笑幾聲，又突然雙腿跪地，捂著自己的臉大哭一陣。

    沒有人不會為這樣的場面動容。

    萬里之外，這個劇情世界的主角們看著這一幕，都不自覺地沉默了下來…

    唯有初春飾利皺著眉頭，在把畫面放大拉近之后，不停地試圖去讀付帥的唇語。

    “等等，這不對啊？”初春轉身看向了她身后的茵蒂克絲，見她沒有反應，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茵蒂克絲回過神來，就要往別墅門口沖去，“對！我們要趕過去！現在！！用那什么…飛機！！去坐飛機！！”

    “給我冷靜點！！”初春抓住了茵蒂克絲的手臂，“且不說那里還有沒有機場都不清楚…你給我看這里！！”

    被初春一拉，茵蒂克絲也只得重新看向了屏幕。但看著畫面中一邊奔跑，一邊在咆哮著什么的付帥，她的表情漸漸變得奇怪。

    很快的，也有其他人發現了這其中的不妥。

    白井黑子捋著自己的頭發，用不太確信的口吻說道：“上次來的時候，他不是說他是個虔誠的基督徒，那些…圣光的力量，就是從自己的信仰中得來的嗎？”

    黑子和初春是風紀委員，有做過讀唇語的訓練，而茵蒂克絲更是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至于她們三個此時讀出來的，付帥正在不停吼著的東西…

    他把耶穌、耶和華還有耶和華座下每一個天使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一個遍。

    初春飾利和白井黑子都看向了茵蒂克絲，希望這個魔法方面的專家能解答她們的疑惑。

    “不…不知道啊…”茵蒂克絲的話有些結巴，可想而知她心中此時究竟是多么的震撼，多么的緊張，“理…理論上，只要有哪怕一點點的瀆神行為…或者…或者背叛信仰的行為，甚至想法，使用十字教術式就會有很大的損耗，特別是…延吉使用的圣光系，這種程度…這種程度，應該用不出來才對…啊？”

    應該用不出來嗎？

    對于這個劇情世界中的劇情人物來講，應該是用不出來的。但付帥是輪回者，他的魔法能力，雖然在性質和功能上，和這個世界的魔法有一定的相似性，但畢竟是來自于另外的世界，而且是已經被“空間”認可的強化項目，是除了死亡之外，任何人或存在都很難奪走的東西。

    甚至因為信標“保護輪回者不被當前世界所排斥”的功能，在這個世界中一些無悲無喜地觀察，掌控著一切的高位者的眼里，付帥的身上也籠罩著一層迷霧，讓他們的目光，無法監視到付帥的每一個行為。

    但他們不會注意到這一點。所謂神性，所謂集體意志，其實是一個很機械很冷漠很遲鈍的東西，它們會因為某個個體付出的行動，條件反射地給予恩惠或天罰，但卻會忽略掉自己被“蒙蔽”這件事…同樣的道理，也適用于付帥舉頭罵天時：因為聽到的人其實不多，而且還有那層迷霧的存在，所以根本無法引起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們的注意。

    可是相比這些在“神”眼里無關大小的事情，付帥所做的另一些事，卻引起了它們的注意。

    當時他瘋狂地想要救活奧雷歐斯-伊扎德，這種對拯救生命的執拗，還有他在發現自己無能為力時的那種自責和愧疚，以及沒有指向它們的憤怒，無疑讓他身上的那層迷霧之中，又被覆蓋了一層“圣徒”的光輝，于是神垂青了他。而之后他對圣光的掌控能力上升，還有能直接使用圣光這件事，就是這種垂青和獎勵的具體表現。

    至于他此時的表現，還有那些切切實實拯救回來的生命，也在那本存在于冥冥之中的紅黑賬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同時引來了更多的神眷。這也讓付帥發現自己體內的圣光雖然一次一次地被用光，但每次被重新灌滿之后就變得更多，甚至他還發現自己偶爾能調用一些…不屬于自己的神圣系魔力。

    即使他救起的那些人，和這場災難中真正死亡的人數相比，真的只能稱得上是九牛一毛，而且這個恐怖的傷亡數字，其實還是他自己一手弄出來的。

    今早，在登陸新加坡之后，付帥就傾盡自己救活御坂美琴后得到的所有點數，還有薛瓊扔在團隊儲物空間里的，一個儲存著兩噸晶體礦的萬用膠囊，布設了一個經過薛瓊的天神人格修改增強后的魔法陣…高級地動山搖法陣。

    因為這個魔法最開始的目的，就是破壞敵軍的城墻，而那種情境也很難有進城去布設節點的可能，所以它是那本法陣書中少數可以只在遠處布設一個小陣，然后進行遠程大范圍打擊的魔法陣。

    只不過為了兼顧這一點，這個魔法陣運行時會浪費巨量的魔力，而且一開始設計的目標就是破壞地形，而不是不是對人殺傷，一場地震范圍內的死亡率，更是絕對高不過烈焰風暴、暴風雪之流，所以對于主要需求是洗地刷分的輪回者們來說，這已經堪稱是性價比和收益率最低的幾個魔法陣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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