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突然搞了這么一出,那我是不是也必須把事情再搞大點,搞到全世界那種等級?”
從亞雷斯塔那離開后,在回家的路上,薛瓊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導演讓他在這個劇情世界里當反派這件事,薛瓊到現在為止都還在堅決執行著,而且他相信,導演的意圖絕不只是讓他把主角們一次次打到瀕死,讓付帥再去救活一遍刷分這么簡單…一定有更重要的目的,而這個目的是基于那套他似乎永遠碰不著的神奇邏輯,那么即使他不知道導演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必然會對未來的事有很大影響,而且是對他自己,對整個研究者都有利的。
然而現在付帥卻突然間地消失在了學園都市,而從薛瓊在亞雷斯塔那調取的衛星影像上看來,這小子接下來似乎就是準備在全世界巡回傳教,眼看就是不準備回來了啊…就算他在學園都市搞出再大的事,也很難和付帥扯上關系啊。
而且薛瓊在做反派的時候,還必須注意,不能把付帥接到的通用強化任務給破壞了…也就是不能讓他分太多心,就算制造再大的災難,也必須以付帥可以在廢墟上發展更多信徒為前提。
這樣一想來,薛瓊就有了一種很不爽的,束手束腳的感覺,而直到他低著頭,用腳從第七學區走到二十一學區的家附近,也拿不出一個像樣的方案來…
驀然間,薛瓊抬起頭,發現挺著肚子的毒島冴子正站在一根路燈桿底下,向他微笑。
薛瓊想到了什么,但還是先上去說了幾句“怎么這么不注意自己”之類的話,牽著她的手走回家里,坐下,才像不經意間地問道:
“對了,一直忘了問你,你跟卡贊的交易…具體是怎么算的?”
上條當麻從補習班下課,終于在夜色中離開了校門。
中午,在他剛剛回到宿舍的時候,就接到了班主任月詠小萌的電話,內容是質問他為什么又翹了補習班…
所以剛剛打開電視,在廚房里燒上開水,回家后連屁股都還沒坐熱的上條當麻,就不得不重新奔出家門回到學校…去迎接可愛的粉紅色合法蘿莉班主任的數落。
然后,因為他之前漏了不少課程,所以被負責任的老師月詠小萌留了很久,當他走到車站的時候,才想起電車現在已經停運了…而且因為是晚上,自律巴士的班次也減少了很多,從手機上查詢了一下,下一輛巴士到這里的時間,居然要坑爹的半小時。
“不幸啊!!”
“不過反正也不是太遠,干脆走回去吧,順便去便利店買碗泡面吃,前面路口那家好像在打折…”
御坂美琴她們今天突然間就離開了,土御門那個家伙最近也神神叨叨的,經常莫名其妙地不知所蹤…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上條當麻突然有了一種空蕩蕩的微妙感覺。
“小伙子,要買碟嗎?”突然一位中年大媽攔住了他的去路,操著蹩腳的日語,腋下夾著可疑的紙盒子。
從紙盒上一些“不小心”漏出來的位置…上條當麻在一瞬間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位大媽是想兜售盜版的不健全音像制品,給他這個一看就是未成年的初哥。
他還真猶豫了一會…不過在上條當麻的手漸漸靠近自己的錢包時,就已經有全副武裝的警備員突然從街旁的小巷中殺出,逮捕了這位“涉嫌侵犯著作權法”的非法移民。
跟著警備員的還有一位風紀委員,女的,從身形上看像是初中生,從略顯緊張的神態上看是實習值班中…
不過這位小女孩在跟著警備員把人押送走之前,還是注意到上條當麻那僵住的動作,于是少不了用不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鼻子中也發出了一聲挺可愛的哼。
“不幸啊…”上條當麻仰天長嘆,他感覺自己一下子變得更累了。
拐彎,走進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買了一碗從來沒有買過的口味,同時也很可能意味著驚喜和狂歡般糟糕味道的廉價杯面,然后上條麻在店里繞了半圈,打開冷柜,想順手再買點飲料回去。
正在上條當麻低下頭,糾結著到底要買可樂還是大麥茶的時候,有一只蒼白的手出現在了視角的余光里,同時以機械和極有效率的動作,把冷柜中所有的罐裝咖啡——不論什么牌子,什么口味的,統統揀進了手邊的購物籃子里。
因為那只手實在過于白皙纖細,所有上條當麻忍不住抬起頭,看了那個人一眼。
接著他就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亂了,而搞亂他腦子的那個問題是:這家伙的性別?!
如果說是男的,那他的臉太白太清秀,身材也太細了。而如果說是女的,她偏偏只留了很短的像雜草一樣的平頭,再加上這家伙臉上那副好像誰都欠了她二五八萬的表情,還有胸前的過于平坦…這更讓上條當麻無法想象。
而且,這家伙的頭發,還是連小混混染了都會感覺過于羞恥,以至于不敢上街的白色。
那人沒有理會上條當麻有些不禮貌的打量目光,就像把他當成空氣一樣,只是轉過身,走到另一個冰柜的前頭,開始掃蕩冰柜里的速凍炸雞塊。
飲料?咖啡?那樣子一看就是很少曬太陽…炸雞?難道是傳說中的史詩級死宅?!而且是個重度中二病,才染了這種自以為酷炫不羈的白頭發?!還偏偏是怎么吃垃圾食品都不會胖的體質,所以才成不了油膩的肥宅?!
緊接著,上條當麻看到這家伙又帶著一種不耐煩的蛋疼表情,去拿了很多明顯只有女孩子會喜歡的零食…而且從包裝上看就知道還是低齡向的。
難道這家伙,還有一個幻想中的未成年少女?而且幻想中的少女最多不超過十二歲?!不存在的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不對,難道是異裝癖?那叫什么來著,性別認知障礙?!
由于過度腦補,上條當麻感覺自己全身都炸滿了雞皮疙瘩…一邊在心中腹誹著“今天怎么連著遇到變-態,真是不幸啊!!”,一邊想也不想地隨便抓起一瓶飲料,上條當麻就像逃跑一樣地去柜臺結賬了。
只不過,似乎是上天真的就是要跟他過不去,今天上條當麻的半夜歸家之旅,看來是注定沒法消停了。
雖然走出便利店后他的腳步就很快,但在夜路上沒走多久,上條當麻就又被另一撥人攔了下來。
是一群自以為是黑社會,其實在小混混里都只算得上最底層的不良高中生。
為首那個戴著假金鏈子的家伙,在讓自己的狐朋狗友圍住了上條當麻后,好像又頗為心虛地,向著四周看了幾眼。
確認這條街上沒有其他人之后,這位才擺出了一副“你今天就給老子死在這”的自信滿滿的樣子。
不良頭子給自己點上一根八成摻了東西的香煙,雙眼迷離地嗨了幾秒,這才咧嘴一笑,對著已經意識到自己對付不了這么多人,正有些手足無措的上條當麻嘲弄道:“混蛋,聽說你最近挺囂張的啊?”
上條當麻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有些疑惑地問道:“你說我?”
不良頭子冷哼一聲,好像是在故意給心理壓力一樣,一圈一圈地解開了右手上的繃帶。
棕紅色的皮膚,粗壯,變尖的指甲,奇怪的鐵鏈子…
上條當麻一下子明白了,這就叫終日打雁,遲早被雁啄了眼睛…上條當麻之前和御坂美琴她們一起,用自己的右手,暴力解除了不知多少人身上的卡贊病毒,讓他們花大價錢買來的血清變成了打水漂。
而現在,在那些女孩們突然追著一個他聽都沒聽過的家伙,劫飛機去了新加坡,上條當麻身邊也再也沒有一個LV5的放電女一直跟著了之后,這些家伙居然就偏偏趕著這個當口,好死不死地找到了他…
面前的不良頭子,已經從背后變戲法一樣地拿出了一根棒球棍,而剩下的人也有好幾個露出了鬼手,分別取出了長長短短的利器。
不幸啊!!上條當麻真的慌起來了,難道今天真的就要在這里完蛋了?!
“喂…”
不耐煩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包括上條當麻在內,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是那個之前被上條懷疑為變-態的瘦弱白發,手里還提著便利店的購物袋。
“垃圾,不要擋道。”而且這家伙,一上來就發出了在上條當麻眼里完全就是找死的嘲諷。
很明顯,白發短平頭成功地吸引走了這群人的注意力。不良頭子用鬼手舉起棒球棍,唰地指向了那個白發,“你小子…”
“誒?”
又有一個不清楚狀況的驚愕聲音,在人墻外響起。
一個在大夏天身穿老土的黑色長風衣,脖子上的銀白色逆十字項鏈在路燈下反著光的家伙,站在那邊困惑地撓了撓腦袋。
“真巧啊…”薛瓊擠出了一個外交性的微笑,看著一方通行的方向,頗有禮貌地攤開手,“要不你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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