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瓊離開上一個劇情世界的時間,要比付帥早很多,事實上他在那場神戰(zhàn)結(jié)束后幾個小時,安頓好剛出生不到一天的小雅子之后,就把毒島冴子標(biāo)記為了輪回者,然后在她被傳送進單人試煉世界后,自己選擇了脫出。
毒島冴子在成為輪回者后,雖然她那得自卡贊的,可以穿越各個劇情世界的能力莫名其妙地被信標(biāo)封住了,但以她的實力,第一個難度基準(zhǔn)恒定為5的劇情世界,簡直完全就是拿來給她刷分的…在那之后,她在結(jié)算前,對信標(biāo)報出了薛瓊的輪回者編號4F67N75,于是信標(biāo)就把薛瓊所在的這個現(xiàn)實世界,設(shè)為了毒島冴子的“原世界”。
而她和薛瓊出現(xiàn)在某個非洲小國時,卻是同一瞬間…好在這兩人都不是第一次體驗這種時間上的偏差感。
研究者駐地中,薛瓊把毒島冴子介紹給大家,然后用同樣蹩腳至極的日語,輕聲說道:“‘空間’現(xiàn)在在維護,所以可能要先委屈你一下…到時候買個語言精通就好了。”
在劇情世界里,輪回者們都能直接學(xué)會那里的主要語言,所以薛瓊和她交流起來不會有任何障礙,甚至在他倆回到現(xiàn)實世界之前,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現(xiàn)在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日語我會啊!!”黑客舉起了粗得像蘿卜一樣的手,“你們什么時候產(chǎn)生了我玩游戲看動作片只靠字幕漢化和瞎猜的錯覺?”
毒島冴子湊到薛瓊耳邊,疑惑地問道:“他索森魔?”
薛瓊覺得更加尷尬了,他畢竟知道黑客的尿性,也知道他口中的游戲都是些什么游戲…
依然抱著雙臂的會計,突然用純正的東京腔日語說道:“沒什么,冴子小姐,你只要無視這個家伙就好。”
“誒?誒誒?!”小李的神情十分驚愕,“會計你什么時候?qū)W會說日語的?怎么連我都不知道?!”
“一直都會。還有,什么叫‘連你都不知道’?難道你覺得自己很特別嗎?”
吃飯,喝酒,聊天,驚呼,打鬧,大笑。
薛瓊一回來,駐地中就一下子重新充滿了歡聲笑語,氣氛和之前的凝重也完全不一樣了…而所有人更是不約而同地,從來沒有提到過光頭和小韻,特別是小韻。
即使從他們的視角看來,他們失去這兩位重要的朋友和伙伴,也只是一個星期之前的事情罷了。
順帶一提,到現(xiàn)在為止,查瑤因為病情反復(fù),而付帥的治療法術(shù)對她的病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還是只能吃了安眠藥在樓上靜養(yǎng)。
駐地二樓,幾個房間中的一個。
左邊,是雪白的窗簾,透著窗外照進來的陽光,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光潔如新的木地板反射到每個角落。
右邊,雙人公主床很大,卻緊緊地靠著墻角,讓這個本就沒多大面積的房間顯得更加狹窄,也讓大氣華麗的床反而有了逼仄的感覺。
床的左邊,是一個不高不矮的床頭柜,上面零零散散地放著煙灰缸和一些雜物,半開的抽屜里,露出各種各樣的成人用品…而床上面是雪白干凈的床單和棉被,雖然被套上被惡俗至極地用金紅雙色繡了一個雙喜。
白色的木頭書架,剛好擠在床頭柜和墻壁中間,上面塞滿了第一眼就能看出自買來就沒怎么動過的愛情小說,只有幾本或新或舊的書籍,還有筆記本和文件夾顯得與眾不同,書脊上寫著一些諸如“研究記錄”、“實驗報告”、“學(xué)長語錄”、“催眠基礎(chǔ)理論”、“普通心理學(xué)”、“精神分析基礎(chǔ)理論”、“夢的解析”之類,而書架側(cè)面,正對著門的方向,掛著一個金邊的相框,里面是一張薛瓊的正臉特寫。
有一臺合著的粉紅色筆記本電腦,靜靜地放在和書架連在一起的桌子上,雜亂的線都細(xì)心地隱藏在了桌子底下,雖然這粉紅色詭異地顯得有些暗沉…旁邊還有一對沒用多久的情侶馬克杯,桌前放著一個人坐顯得有些大的木制圈椅,正對著秋末下午和曦的太陽。
而在木質(zhì)房門的右邊,還放著一個同樣漆成白色的,華麗的落地大衣柜,滑動式的柜門開著,可以看到里面塞滿了一模一樣的白色連衣裙,還有襯衫、西褲和風(fēng)衣…
“這里…就是她的房間嗎?”
還沒等會計把這句話翻成中文,薛瓊就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神中是一種不太自然的冷漠。
于是會計用日語補充道:“曾經(jīng)也是我的房間。不過他倆好上之后,這里就成了他們的房間,我也被擠出去了,和查瑤一起住。你還沒認(rèn)識她吧?”
毒島冴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對著會計九十度彎下腰。
“對不起,我感到很慚愧。”
在學(xué)園都市里,薛瓊能用一瞬間的時間,選擇去負(fù)下她身上的責(zé)任,而從事實來講,毒島冴子懷上他骨肉的時間,也要比他和小韻在一起的時間要早很多。
但在任何知道小韻存在的人眼里,他的這個選擇就更像是…海誓山盟的戀人一死,沒過多久就找了個新的,迅速奔向所謂“陽光燦爛新生活”的徹頭徹尾的人渣行為,而毒島冴子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這里,也不得不說很像是趁虛而入的小三。
會計用大拇指往薛瓊那邊比劃了一下,淡淡地說道:“他更慚愧。不過對于男人心里的這些事,我們只要當(dāng)成不存在,好好享受就好。”
薛瓊沒有用“喂我還在這里吧?!”來吐槽會計的話,而是沉默著低下頭,一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另一手搭在床頭柜上,無意識地輕輕摩挲了兩下。
“啊。”會計好像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走到薛瓊的旁邊,把他擠開,“我充電器還落在這里。”
會計拔掉充電器,放進西裝套裙的口袋里,“既然你們好像已經(jīng)‘心有靈犀’了,那語言的差別肯定就阻止不了你們了。”
說著,會計不急不緩地走向了房門,在帶上門之前還回頭說了一句:“祝你們觀光愉快。”
然后她走下樓梯,站在了一群翹首以盼的朋友們中間。
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會計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實:在小韻消失,查瑤臥床不起,護士也忙著照顧查瑤的現(xiàn)在,在這種研究者成員們自發(fā)聚在一起,等待著什么發(fā)生的場合里…已經(jīng)只有她一個女孩了。
“怎么樣?”小李有些緊張地問道:“頭兒他…怎么樣?”
然而會計還是木著那一張臉,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時,才第一次在大家面前嘆了一口氣,視線失去焦點,又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嘀咕了一聲“笨蛋,都是笨蛋。”
會計轉(zhuǎn)身就走向了地下室,除此之外沒有說一句話,只留下圍成一圈的人怔怔地站著,直到包大人重重地拍了拍小李的肩膀。
“她說你呢!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追上去啊!!”
二樓,薛瓊也嘆了一口氣,視線漫無目的地在房間里掃了幾圈,突然說道:“會計她…平時都沒有這么多話的,只會就事論事。”
毒島冴子回答薛瓊的話,她也在感受著這個房間中的一切。
薛瓊在床沿上坐下,“感覺到什么了嗎?”
“我…不太適合說。”
“有些事情,總是要看清楚,說明白的…否則它們就會變成一個結(jié),又不知在什么時候變成炸彈。”
毒島冴子在薛瓊的旁邊坐下,留著一點點的距離,但薛瓊把她的手拉起來,讓她側(cè)著坐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不知為何,毒島冴子誠懇地說了聲謝謝,也順從地依偎在了薛瓊的身前,又沉默了一會后,才說道:“她的品味…很奇怪,很矛盾。”
“對,經(jīng)常會讓我忍不住吐槽。”薛瓊在鼓勵毒島冴子,讓她接著說下去。
“但是,這是你們兩個的房間。”毒島冴子轉(zhuǎn)過視線,直視著薛瓊的眼睛,卻又有些躲閃,“她這樣胡鬧,你也由著她…”
“你真的很愛他,即使她已經(jīng)…還是會讓我感到一絲絲的…嫉妒。”
“是嗎…”薛瓊閉上眼睛,對毒島冴子的結(jié)論不置可否,“你知道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毒島冴子搖了搖頭。
“房間一直有人打掃,而且被窩…是溫的。”薛瓊拍了拍自己的身后,然后睜開眼睛,掀開被子,把枕頭上一片還沒干涸的水跡給她看,“會計已經(jīng)搬出去一段時間了,以我對她的了解,一來她從來沒有忘記過東西,二來你別看她這種精明干練的樣子,其實生活上…是個家務(wù)白癡。”
“柜子和墻壁的角落里撒著藥,論劑量別說老鼠蟑螂,大象都夠毒死一萬頭,煙灰缸里的煙灰是新的,剛買來沒多久就壞了的坑爹衣柜被修好了,書架、被子和床單,所有的家具,甚至地板里全都藏著除塵防潮加固的魔紋,電腦底下壓著一個信封,估計里面是一大堆沒什么用的廢話,窗框里藏著幾組激光報警器,房間里的味道雖然快散干凈了,但是亂得要死,門口的地板一看就被撬開過,底下有一個被填上的洞,看來查瑤昨天不是第一次發(fā)病,想在那里埋個地雷…幸好她被其他人攔下來了。”
“這群混蛋,每一個都想把這里保持成原來的樣子,只是他們一個個都懶而且亂來,非要一勞永逸,用的方法都有點讓我想笑,而且肯定沒有事先商量好。”
毒島冴子聽懂了薛瓊的意思。
“你們…也都好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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