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上級砍成這樣,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隱殺組待下去了。
雖然是代正文預謀殺我在先,可我偏偏沒有投訴的渠道,這才是最操蛋的!
不過我也顧不上這些了,我必須得盡快回到姑蘇城,然后想辦法救出田隊長。他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會讓他白白受苦的,至于怎么救他,這要和慕容云商量一下,怎么著也得給古致遠一點壓力。
但我想法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我剛走了十多米遠,就見四周起了一片殺聲,幾十名手握微沖的刑警朝我沖了過來,還大聲喊著:“抱頭,蹲在地上!”
我可沒有老乞丐的那份實力,面對微沖實在有心無力,只能乖乖抱頭蹲在地上,同時心中不斷喊著:完了,完了!
人群一瞬間包圍上來,七手八腳地將我按住了,還有許多的槍對準了我。
接著,楊云飛大步走來,用槍抵住了我的腦袋,惡狠狠說:“跑?你跑得了嗎?”
我的心中有苦難言,沒想到自己和代正文跑了這么遠,楊云飛竟然還能追得上來,這是有什么追蹤器吧?
楊云飛本來就準備在荒山之中把我殺掉,現在倒是個好機會,手握扳機就要把我斃掉。
就在這時,一道顫巍巍的聲音響起:“別……別……”
是代正文的聲音。
代正文竟然幫我求情?
是不是因為我剛才放了他一馬,所以他也想放我一馬?
這世界果然善有善報啊。
別說我了,就連楊云飛都很詫異,回頭說道:“文哥,不殺他了?”
“不是……”渾身是血的代正文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你先把他帶回去,我要親手把他殺了!”
我:“……”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代正文恨我入骨,想要親手把我殺了,但是礙于身體狀況,只能讓楊云飛把我先帶回去。
屁的善有善報!
“好!”
楊云飛立刻下令,讓人把我五花大綁,接著又命人去抬了代正文。楊云飛開了好幾輛車過來,我和代正文分別被送到了車上,代正文還特別提醒:“那家伙很厲害,一定要看緊了他。”
于是我在車上坐時,始終有幾支槍對著我。
別看我和代正文跑了整整一天,開車卻不用多長時間,不一會兒就回到無錫城了。代正文被送往醫院,我則被押往拘留所,而且按照代正文的吩咐,我身上還套了上百斤的鐵鏈,為了防我確實無所不用其極。
我估摸著,代正文的那身傷養養需要一點時間,但恢復到他有行動能力,應該一天就足夠了。
也就是說,我的命只有一天了。
我必須要在這一天之內想辦法自救!
可我有什么辦法?我已經身在囹圄,身上還套了這層鐵鏈,根本有心無力!我被人押著進了號子,還在滿腦子盤算這事該怎么辦,之前慕容云他們給古致遠施加過壓力了,但古致遠好像已經豁出去了,無論如何也得要我的命……
讓人攻進來嗎?
顯然不太現實,無錫城是古致遠和代正文的地盤,黑白兩道也被他們牢牢控制,得要付出什么代價才能救出我去?
以前雖然鬧過幾次大戰,可那上面都有人保,這次要是攻進金陵城,黑白兩道這么一打,又是黑道又是警察,一片稀里嘩啦,怕是要驚動上層了吧?我滿腦子都是漿糊,我這個人一向還算聰明,但是這會兒確實一點頭緒都沒。
“進去!”
有人推了我一把,將我送進號子,“咣”的一聲把門給鎖上了。
我套著上百斤的鐵鏈,艱難地往前走著,真是邁腿都費勁了。這號不大,就幾張床,看來還給我特殊待遇了,起碼讓我享受的是單間。不,不是單間,我剛走了幾步,就看到前面地上躺著個人,這人身上穿著囚服,似乎剛剛被人揍過一頓,身上傷痕累累,頭上也都是血。
“田隊長?!”
我好像認出來了,吃驚地叫了一聲,緊趕著往前奔了兩步,身上的鐵鏈子嘩啦啦響。
“?”聽到聲音,這人顫巍巍地抬起頭來。
鼻青臉腫、滿臉是血。
果然是田隊長。
“田隊長,你怎么成這樣了?!”我吃驚地撲到田隊長身前。
“龍……龍哥……”田隊長有氣無力地說著:“你還是被抓進來了嗎……都怪我,沒有準備周全,沒能送你回無錫城……”
“別說這些了,你先告訴我,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子的?”我激動得手都在發抖了。
“楊……楊云飛……”
“是他!”
我咬緊牙齒,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怒火也在胸腔之中燃燒,恨不得將楊云飛大卸八塊!
平心而論,田隊長畢竟用槍指過楊云飛,脅迫楊云飛把我給放走了。換做我是楊云飛,估計也要狠揍田隊長。但這世界就是這樣,永遠幫親不幫理的,田隊長是我朋友,還是為了幫我才淪至這種地步,我當然無條件站他這邊,當然無比痛恨楊云飛!
田隊長真的是太慘了,已經被打得不像人樣,旁邊還有一個空碗,飯被撒了一地,上面沾滿灰塵。
我有些哆嗦地說:“是不是你在吃飯的時候,楊云飛把你的碗摔了,還狠狠地揍你?”
“是……”
田隊長一邊說,一邊流下渾濁的淚。
我簡直要氣炸了!
雖然我沒親眼見到那種場面,但我憑腦袋也能想象出來,楊云飛是多么囂張,田隊長又是多么可憐!田隊長已經被抓起來了,有必要這樣侮辱他嗎,連飯都不讓他吃?
“龍……龍哥,我餓……”田隊長趴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著散落一地的飯菜。
顯然,他很想吃,可身體又動彈不了。
我能動。
雖然我身上套著鐵鏈、鐵鎖,可是這點事情還能辦到。
但我不愿。
我抱住了田隊長,咬牙切齒地說:“田隊長,咱們不吃那些東西,咱們等下一頓飯!”
“龍哥,我餓……我餓啊……”田隊長干嚎著。
我的眼淚也流下來。
我放下田隊長,走到門口,一邊用鐵鏈砸著門,一邊沖外面大喊:“來人、來人!”
“嚷嚷什么?”有管理人員走了過來。
“送飯!老子餓了!”
“這還不到飯點……”
“老子餓了!”我說:“我明天就要死了,難道這點要求都不滿足我嗎?!”
管理人員無話可說,只要回頭給我送了飯菜過來。
雖然也是冷的,但也比地上那堆灰渣強多了。
我端到田隊長的身前,一勺一勺地喂著他,田隊長也慢慢吃著,他受的傷太重了,咀嚼都很費勁。我也不催,就慢慢地喂著,終于把飯喂完了,田隊長一頭栽倒在地,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看樣子恢復了一點力氣。
我又費勁地把他搬到床上去,讓他好好休息。
田隊長很快就睡著了。
我則坐在床上,不停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只要我能獲得自由,我有一萬種法子收拾代正文、古致遠和楊云飛,可我身陷囹圄、插翅難飛,而且性命也只有一天了。
不知道外面怎么樣了,莫魚、慕容云他們清不清楚我的現狀,有沒有在想辦法救我?
似乎很難知道吧,古致遠想盡快把我殺掉,不就是趁慕容云還不清楚,才先下手為強地要把我干掉嗎?
身處囹圄之中,確實無計可施,哪怕有一萬種法子也使不出來。
不知不覺,一晚上就過去了。
到第二天,田隊長終于好了一點,能自己起床、下地、洗涮和上廁所了。直到這時,田隊長才有力氣和我說話,問道:“龍哥,昨晚你說,你的命只有一天了,什么意思?”
昨天我幫他要飯的時候,確實跟管理人員這么說過,田隊長當時雖然神志不清,但都聽在耳朵里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將昨天的事給他講了一下。
田隊長一聽就著急了:“龍哥,這就第二天了啊,那代正文豈不是一會兒就來要你命了?慕容云他們是不是還不知道,要想辦法把消息遞出去啊!”
我都想一晚上了,確實沒轍。
我只能對田隊長說:“先別管我的事了,說說你怎么辦?”
“我怎么了?”
“楊云飛不會放過你的,你一家老小怎么辦?”
“我……”
田隊長說不出話來,只能唉聲嘆氣。
我還想說點什么,門上的小口突然開了,有人把早飯送了進來。
“吃飯!”外面有人喊道。
田隊長立刻奔了過去,將飯拿了過來,他一份、我一份。不管怎樣,飯都是要吃的,吃了飯才有力氣去做別的。我們正準備開動,突然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我一抬頭,發現是楊云飛。
看到楊云飛,田隊長渾身都哆嗦起來,顯然已經形成條件反射的害怕了。
“誰他媽讓你吃東西的?!”
楊云飛罵了一聲,一巴掌將田隊長手里的飯盆拍飛,飯盆“咣當當”摔在地上,飯菜頓時撒了一地。
接著,楊云飛又狠狠踢出一腳,將田隊長整個人踹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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