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梓宇被帶到紀委,已經(jīng)足足兩個禮拜的時間了。在這里倒是十分清閑,只不過自由是肯定別想了,每天的事情就是在這個還算寬敞的小屋里,看看花,再看看樹。
窗外的一行行大樹枝繁葉茂,樹叢里是不是的傳來陣陣鳥鳴聲,倒也不算太寂寞。
這里是沒有報紙的,這時唯一讓韓梓宇感覺到有點不習慣的事情,而且這兩天他多少有點失眠的感覺,畢竟白天實在是太清閑了,無事可做,也就難免會瞇一小會,這樣一來,到晚上就有睡不著了。
就在韓梓宇以為今天又是個窮極無聊的日子時,“彭”的一聲傳來,房間的門竟然被人很粗魯?shù)耐崎_了。
韓梓宇的眉頭皺了皺,心往下沉了下。
換做以往,雖然也經(jīng)常尤文過來問話,但態(tài)度都還算客氣,韓梓宇大小是個廳長,在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他有違紀行為時,紀委的人也不會對他兇神惡煞的,但今天這個架勢,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韓梓宇,站起來!”一個體態(tài)略微偏旁的男人,一進屋就喊道。
在紀委,不是裝逼的地方,不管你多大能耐,多大官職,來到這里,配合人家查案,那就是你的義務,韓梓宇自然懂得識時務者為俊杰,莫說他,這些年來紀委辦下來的大領導都數(shù)不勝數(shù)。
平靜的起身,韓梓宇淡淡的朝那個胖男人打量過去,只見男人手上那還是拿著一個牛皮紙做的檔案袋,冷冷的走到韓梓宇跟前,不屑的說道:
“怎么樣,這幾天過的很愜意吧,人生總有那么愜意的幾天。”
韓梓宇不說話,像這種風涼話,他早聽過不知多少,于是干脆選擇閉嘴。
“哼,不出聲就完了?組織就會放過你?我勸你馬上坦白,組織會酌情考慮你的實際情況”
“你不是組織,所以你還是省省吧。”
“呵呵,知道你肯定會死不承認,沒關系,你不交代,就永遠也走不出去,管你是不是廳長,你就在這間屋子里,做一輩子廳長吧!”
韓梓宇聞言,并沒有太多的心理波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說道:
“情況,我前幾天已經(jīng)都說過了,我行的正走的直,沒有其他的事情要說了。”
男人見韓梓宇不肯松口,心頭火起,若是平時也就罷了,他走個過場也就拉到了,但根據(jù)江南的意思,這個韓梓宇一定重點突擊一下,這話背后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務必要從韓梓宇身上挖出有價值的東西。
但這韓梓宇明顯就是有所依仗,來到了紀委還能穩(wěn)如泰山的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唉,韓梓宇你最好給我想清楚了,你現(xiàn)在老老實實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組織上興許還會允許你病退,你的老婆孩子以后還能正常生活,你要是想負隅頑抗,呵呵,難不成你真想坐實個貪官的罵名,讓你孩子將來出門被戳脊梁骨嗎?”
男人這一招,嚇到過很多人,其中也不乏韓梓宇這種級別的大佬,沒有人能忽視身后名,畢竟被紀委規(guī)起來的人,基本上就已經(jīng)斷了升遷嚇得路,既然不能再進,那么旱澇保收的病退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這時對于那些真正的貪官來講,現(xiàn)在的韓梓宇壓根就當這句話是個屁。莫說他跟尹慧慧清清白白,就算有事,他韓梓宇一沒給尹慧慧謀私利,而沒有收受財物,充其量就算個道德問題,壓根就算不上違紀,又何來懼怕一說?
“呵呵,這位同志,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先請回吧。”
韓梓宇淡淡的說道,完全沒講男人的話放在心上。
“你!!!”男人做了這么久的攻心工作,這還是第一次這么快就吃癟。
“你不用跟我說那些沒用的,我做過什么,自己很清楚,我敢說韓梓宇這些年來,無愧于黨紀國法看,無愧于人民重托。”
被韓梓宇的話震的目瞪口呆的胖男人張著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這一刻,本來對韓梓宇是個“貪官”這件事深信不疑的他此時竟然突然覺得韓梓宇備不住還真沒事。
審訊本就是一項心理活動的,要讓被審訊人覺得自己反抗并無價值,那么對方就會倒豆子一樣的有啥說啥了。可
現(xiàn)在胖男人自己竟然有種被韓梓宇說服的感覺,那這審訊就誒有繼續(xù)下去的必要了。
“韓梓宇,你很好,我記住你了!!”
胖男人一把扯開凳子,氣呼呼的轉(zhuǎn)身走了。
看著胖男人的背影,韓梓宇心里一陣凄苦,看著男人的態(tài)度,自己應該是被認定了有事了,而且張奇民和包海寧,怕是都沒有替自己說話,不然隨便一個人幫自己表個態(tài),市紀委的人就不敢這么對她了。
面對包海寧的陳默,韓梓宇是有所準備的,但張奇民之前已經(jīng)跟他有過約定,卻不知張奇民此時卻為何突然陳默。韓梓宇也是第一次跟張奇民打交道,此時將自己一身的安慰全部給予張奇民的態(tài)度上,可以說是兵行險著,但根據(jù)韓梓宇對張奇民的了解和判斷,張奇民沒理由會任由自己被紀委搞臭。
臨海西城水庫的資金消耗極大,一天不復工,就損失一天的時間和金錢,這些對于張奇民來講都不是小事,更何況,韓梓宇對張奇民保證要清除他手下的“蛀蟲”,無異于投到張奇民的門下,此情此景,韓梓宇找不到張奇民保持沉默的理由。
難道張奇民不在乎自己的政績了嗎?韓梓宇百思不得其解。
時間在一點一點過去,在紀委停留的時間越長,對于他的影響也就越大,一直在這里面,外面卻不知已經(jīng)亂成了什么樣子。
段啟年還撐得住嗎?柳妍公司的事情又會變成什么樣子?
想到這些,韓梓宇頓時感到一陣頭大,再加上紀委辦事人員態(tài)度的突然惡化,一切事情都在朝著不好的方向去發(fā)展。
此時的韓梓宇開始意識到一句古話的大道理,所謂千金之軀,坐不垂堂,他這次想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策略,實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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