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才剛剛坐定,李建齊就拿出了一張紙道:“哎,老哥,聽說你會模仿別人的筆跡?”
沒有問模仿筆跡和被從人大司機班給踢出來的事情,也沒問陳良平遺書的事情,而是直接問周文元會不會模仿他人的筆跡,李建齊這一招不按常理出牌手段可是讓周文元相當(dāng)?shù)碾y受。
不承認會模仿他人筆跡的事情吧?眼睜著警方肯定已經(jīng)掌握了他當(dāng)年在人大干的那點事兒?梢浅姓J了吧?后面其他的事情就更不好解釋了——這就是做賊心虛的道理了。
做賊的人想事情,往往會從自己的角度想問題,而不會從正常人的角度想問題。正常人遇到這個問題會怎么辦?會不好意思,會有被發(fā)現(xiàn)自己見不得人的事情的負罪感,然后會無奈的承認。
而周文元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是什么樣呢?這家伙就像是得了便秘一樣,想回答這個問題卻又回答不出來。僅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周文元的顧慮多得很。在沒有想明白這里面的利害關(guān)系之前,他是絕不會輕易給出答案的。
不過只這瞬間的反應(yīng),就讓在場的人和隔壁屋的種緯等人確認,周文元絕對隱瞞了相當(dāng)多的事情,他心里的壓力絕對不像他現(xiàn)在的舉止和動作那么輕松自然。因為那些隱秘的事情關(guān)系到了他的身家性命,他不得不在說話的時候慎而又慎,這就是他的軟肋!
只不過一個照面,就讓周文元露了馬腳,落在了下風(fēng),種緯臉上登時就浮現(xiàn)出了笑容。而坐在種緯旁邊的趙文江也吃驚的張大了嘴,然后禁不住連連搖頭道:“沒想到,這家伙還有這么一手!”
“你也可以有這么一手!你覺得建齊比你厲害嗎?他來刑警隊的時間比你可要短得多,他只不過有更好的心態(tài)和更多的辦法罷了。”種緯抓住時機對趙文江道:“不是有那么句話么,辦法總比困難多。你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是怎么想的呢?”
怎么想的?困難讓別人去扛,然后自己挑更容易出結(jié)果的方向去使勁兒唄!聽完了種緯的話,趙文江有點臉紅了。再說得直白一點,趙文江是看李建齊取得了突破,取得了成績,心態(tài)有些亂了。所以才會在和周文元的對峙中擺不正心態(tài),總想著去那個大修廠尋找點更大的線索,早點突破,早點立功。
在另一間屋里,李建齊看到周文元有些凌亂,可他并不想就此放過對手。他拿起那張紙放到周文元的面前,然后又遞給他一支筆道:“來,老哥,你來模仿一下這個筆跡。我們老大去問段洪興的話了,可我這兒的報銷還等著呢!干脆,你就模仿我們老大簽個字看看,我看能不能以假亂真!
圈套,又是圈套!表面上是要讓周文元替他模仿種緯的筆跡,實際上卻暗中把段洪興接受當(dāng)面調(diào)查的事情也告訴了對方。這個事情是剛剛發(fā)生的,而周文元和段洪興都知道他們被警方盯上了,所以他們兩個事先未必通過氣。李建齊把這個消息在這個時候,突然用這種方式告訴周文元,也足以讓他本就凌亂的大腦再短路一下了。
現(xiàn)實情況也確實是如此,周文元在聽到李建齊的這番話的時候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他很自然的把紙筆接了過去,然后就擺出了一副要按照紙上的簽名模仿的動作。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反應(yīng)了過來,他上當(dāng)了。
無論周文元模仿還是不模仿,這回他都算是上當(dāng)了。一個正常的人,和李艷紅案沒有牽涉的人,絕對不會在意模仿筆跡這件事的,他頂多會不好意思一下,因為那是他個人歷史上的污點。因為與李艷紅案無關(guān)的人,肯定是不知道陳良平的死和偽造遺書這回事的,所以也不會刻意回避和擔(dān)心這件事,但殺人兇手卻是知道這個的。
另外,只有與段洪興過份甚密,兩人之間有不可告人的事情的人,才會在聽到段洪興也將被開始調(diào)查之后,才會有種凌亂的心思。李建齊這番試探又取得了成功,讓周文元在聽到意外消息的時候,在極短的時間里失去了判斷力,以至于在行動上露出了馬腳。
雖然這個馬腳并不是切實的證據(jù),沒法用來指證周文元的罪行,但由于連續(xù)在李建齊手下吃癟,周文元在面對李建齊的時候已經(jīng)處在了心理上的下風(fēng)。接下來無論李建齊再說什么問什么,周文元都不得不小心謹慎的對待。僅就從這一點上看,他無疑就落了下風(fēng)。
和申洛和趙文江兩人相比,李建齊在破案手段的掌握上,刑偵的邏輯性上都處于下風(fēng)。但李建齊最大的優(yōu)點是在治安大隊干了差不多七年,對人情事故和社會陰暗面的細微理解比申洛和趙文江兩人都要深得多。而且他知道如何和人打交道,知道如何利用人性的弱點,于細微處給自己贏得優(yōu)勢。
更重要的是,李建齊跟著種緯多年,免不了受了種緯的影響,有了一種打算靠自己的能力打拼一番事業(yè)的想法。這種想法讓他有一種自主解決事情和麻煩的積極性,遇到問題總會多思考一下,用自己并不太規(guī)范的招法應(yīng)對一下?汕∏∈撬@種并不太規(guī)范的辦法,讓提前有所準備的周文元反倒感覺無跡可循,應(yīng)對起來反倒倍覺狼狽。
“我模仿什么?我以前模仿領(lǐng)導(dǎo)筆跡就是圖個方便,誰料想被人扣帽子,弄得我不得不辭職!敝芪脑K于反應(yīng)了過來。他知道警方掌握了他辭職的真實原因,因此把他辭職的真正原因稍微變了種表達方式,厚顏無恥的講了出來。
“哦,不模仿?”李建齊有些失望的收回了他的紙筆,然后有些茫然的把玩著。
“哎,對了,我這有兩份筆跡,聽說周老哥在筆跡模仿這方面下過功夫,能不能幫我鑒定一下,這是不是一個人寫的呢?”看到李建齊連占上風(fēng),申洛的腦子也活泛了起來。他從文件中抽出了兩張復(fù)印件,然后臉上帶著詭異的冷笑遞給了周文元。
這回周文元知道自己不好辦了!剛才李建齊突然給他出的難題就讓他疲于應(yīng)付,接下來申洛給他找的麻煩又會是什么呢?
很快,他就知道了這麻煩是什么。申洛給他的是兩張復(fù)印紙,一張是陳良平本人的筆跡,一張是那張有人偽造的陳良平的遺書。
如果按專案組的判斷,周文元就是李艷紅失蹤的始作俑者,以及殺害陳良平,并且偽造遺書的人,那么現(xiàn)在周文元看到這兩份材料,立時就會判斷出來他偽造的遺書很可能沒能騙過專案組,專案組已經(jīng)盯上他了。在這種情況下,他想不緊張都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個周文元的確不簡單,在經(jīng)過了方才略顯慌亂的應(yīng)對之后,他的舉止?jié)u漸又恢復(fù)了正常。他煞有介事的把那兩張紙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把兩張紙推還給申洛后才說道:“以我看,這兩份的筆跡是一個人的,至少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沒什么不同么?申洛端詳著這兩張復(fù)印紙,似笑非笑的道:“我們把這兩份筆跡交給咱們天海最好的書法家鑒定了一下,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所有文字里面,起首和一筆是 ‘ヽ’的時候,陳良平總是習(xí)慣豎著寫一個小豎,而模仿他的人卻寫的是正常的一點!鄙曷逡贿呎f,一邊觀察著周文元的神情道。
“?!這位警官,你該不是在懷疑我吧?”周文元這時才做出了一種似乎被冤枉的樣子道:“我以前是搞過那些事,但不意味著我總會干那些事!我看那份材料有一份是遺書!你把這兩份東西套到我的身上,這份責(zé)任我可是擔(dān)不起的,你還是雖嚇唬我了好嗎?”
“呵呵,我沒說那份遺書是假的?也許那另一份才是偽造的呢?沒你的事情你擔(dān)心什么?”申洛這幾句話雖然沒有李建齊的那番問話有突然性,但對周文元的壓力同樣不少。
看到申洛和李建齊完全進入了狀態(tài),種緯也放心了下來。他讓趙文江先安排人手控制住大修廠,然后安排技術(shù)科的勘驗人員把勘察現(xiàn)場的物料準備好。而他,則開始準備下午和段洪興碰面的材料去了。
下午時分,種緯帶著申洛來到了市政府辦公廳。
此時的市政府辦公廳的會議室里,人大和市政府秘書處、紀委都已經(jīng)有領(lǐng)導(dǎo)在坐鎮(zhèn)了。來旁聽的人雖然都不是正職,但卻都是各自部門有點份量的人物?磥,各單位的領(lǐng)導(dǎo)們還是挺重視這次問話的。
下午兩點,*主任段洪興準時來到了這間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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