¼¼“種緯!”一直在旁邊沒怎么說話王處把種緯叫到了身邊,他拉著種緯在他耳邊囑咐幾句什么,然后又塞給他一只打火機。
¼¼王處給了種緯一個任務,但種緯卻不敢接了任務轉身就走。他畢竟是特警團的兵,服從命令聽指揮不假,但這個指揮的人卻不能是特警團以外的人,哪怕對方的職位有多么高也一樣。
¼¼袁團長似乎早就知道王處給種緯布置任務的事情,他沖種緯點點頭道:“去吧!”種緯這才敬了個禮,然后轉身登上了團長的吉普車。
¼¼吉普車里除了司機能坐四個人,現在種緯又上去了,只能坐三個人了。那家人一商量,還是由那夫妻二人帶著孩子去縣醫院,其他人就不用跟著了。
¼¼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唐福祿卻急急忙忙的把車停到了路邊,然后跟著一齊擠上了車。一邊往車上擠,他一邊陪著笑臉說道:“我在縣醫院有熟人,我帶你們去呵。”
¼¼只是面對著唐福祿這樣的熱心腸,那抱著孩子的夫婦倆卻一聲不吭,只是沉默著往車里擠了擠,給唐福祿騰出了一點地方。
¼¼吉普車啟動了,雪亮的大燈照亮了山路,沿著盤山公路直奔縣醫院而去。
¼¼村口圍觀的村民們漸漸散去,圍觀人群中有人揶揄著抱怨了一句道:“哼哼,千年的鐵公雞,楞能自己拔毛,少見!”話剛說出口,那人旁邊的家人已經把他后面的話給堵了回去。原來在人群外面,唐季忠村長正陰著臉站在人群外面,一言不發。
¼¼誰知道,這邊沒人說話了,人群的另一邊又有人抱怨道:“哼,怎么突然就良心發現關心起旁人來了?往常年不是不見好處不出車嗎?今天轉性了?”此話一出,讓唐村長的臉色更黑,卻又沒什么辦法。
¼¼坐在飛馳的汽車里,種緯非常的奇怪,王處為什么挑自己來執行這么個任務?也許他的人不方便動?也許因為自己故意錯認了那件皮衣,所以在唐福祿眼里更好欺騙一些?還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¼¼“來,兄弟,抽支煙。”正思忖間,身后的唐福祿已經遞過了煙來。
¼¼“不會!”種緯推辭道:“你最好也別抽了,車上還有孩子呢!還發著燒。”
¼¼此話一出,唐福祿拿在手里的煙再也沒法點著了。只好在孩子父母略帶鄙視的眼神中,尷尬地收了回去
¼¼不過,唐福祿顯然是個臉皮夠厚,手腕夠多的人物。他坐在車里不住的和種緯以及團長司機套近乎,完全沒有一點山村首富的派頭,倒像是個在求人辦事的小人物。
¼¼什么車上咱不抽,下車再抽;什么一會到縣醫院,我給找人,保準連隊都不用排,直接住院;什么一會兒進了縣城,我給安排,今兒晚上不回去了……
¼¼說到最后,司機都嫌他鴰噪,直接抱怨道:“你消停會兒,一個勁的說話,回頭我一分神再開溝里去。”這下,總算撞到南墻的唐福祿終于消停了下來,不說話了。
¼¼經過幾十分鐘的顛簸,吉普車終于到達了縣城。
¼¼一到縣城,消停了好半天的唐福祿又活躍了起來。一再邀請種緯和司機和他一塊去吃頓飯感謝,在被司機以送完人就要趕回去的理由拒絕后。這家伙又一再表示他也要跟著回去,但他一定要盡地主之誼,不能讓戰士們白跑一趟,一會兒一定要買些東西來意思一下。
¼¼車到縣醫院門口,唐福祿囑咐那夫妻兩個去醫院掛號。然后說了句“我去找熟人!”抬腳就要進醫院。種緯見狀趕忙跟上他道:“我跟你一起去,我還得了解一下那個孩子病得怎么樣呢?畢竟是領導讓我來的。”
¼¼唐福祿見甩不掉種緯,只好煞有介事地帶著種緯進了醫院。在挨個找了幾個科室之后,唐福祿又說自己找的人沒在,恐怕得去人家家里面找一下,可帶著種緯似乎不大方便。
¼¼見種緯似乎露出一絲猶豫的表情,唐福祿趕忙說道:“放心,我去去就回!小兄弟,我還答應了你們要買點好東西慰勞你們吶,呆會兒我一塊帶回來。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¼¼“那你快點啊!我們當兵的不能在外過夜的,等這邊孩子安定下來,我們就得往回趕。”說著話,種緯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像極了剛進軍營什么都不懂的新丁。
¼¼“放心,放心!”唐福祿拍著胸脯笑著說道,轉身走上了縣城昏暗的街道。
¼¼種緯在唐福祿轉身那一刻便掏出了打火機,他向著唐福祿走的方向打著火,然后向著唐福祿的背影又吹熄了火焰,如是三次。
¼¼在街對面不遠處,兩個提著啤酒瓶一邊喝酒一邊吃著花生米的漢子見了,緩緩地站起身來,朝著唐福祿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在那兩個漢子走過一處櫥窗的明亮處時,種緯借著那短暫的明亮瞬間認出了那兩個人中的一個——偵察連連長朱進!
¼¼這次出任務以后,整個特警團化整為零,各部除了團部以外,都不知道彼此的去向和位置。現在偵察連連長朱進出現在縣城里,除了讓種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倒不會讓他吃驚,反倒讓他更安心了許多。
¼¼至少他能夠確認,機場安全處和特警團兩邊已經進行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安排,這些安排恐怕已經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宵小之輩想跳出這張大網,那簡直是白日做夢。
¼¼唐福祿似乎沒有撒謊,他去了不到二十分種就返了回來。手里提著一個大袋子,里面裝著一只切好的燒鴨和幾樣小菜,另外還有兩瓶還算不錯的白酒。
¼¼一回到醫院,唐福祿就熱情地招呼等在醫院外的司機和種緯一起吃。種緯和司機稍微客套了一下,便和唐福祿一起坐在汽車里吃了起來。種緯和司機都不能喝酒,就只剩下唐福祿自己一個人自斟自飲。酒喝到差不多的時候,那對夫婦已經抱著孩子從醫院里走了出來。
¼¼“哎,怎么看完病啦?”喝得舌頭發硬的唐福祿一見,立馬招呼他們夫婦二人一起來吃點東西。
¼¼那個男的沒說別的,似乎真的想過來一起吃點似的。可他剛往跟前一靠,那女的便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然后便自顧自地爬到了車后排,抱著孩子坐下不說話了,臉上的表情明顯地寫滿了不悅。
¼¼“這是咋啦?看病不順利?我已經托付朋友給醫院遞話了,怎么樣啊?唐福祿硬著舌頭問道。
¼¼“順利!看得比村里好多了,價錢也比村里好,還要給輸液呢!這么大點的孩子,得個感冒還得輸液,還不得拿繩子捆在那兒。”女人一個勁地報怨道。
¼¼“害,那不是為了孩子早點好么?你咋那多話涅?”那個男的明顯的不高興了,申斥女人道。
¼¼“看個感冒都八十多,也不知道找的人是關系還是綁票的!”男人堵不住女人的嘴,她看也不看兩人繼續著抱怨。在九十年代初,八十多塊錢相當于一線城市工人一個月四分之一的工資。對山區主要靠山中一點薄田和山貨過日子的山民來說,這個數字的確有點太大了。
¼¼“得得得,以后這事別找我了,我這是幫你忙呢,倒幫出錯兒來了。我就是個好面子的,怕你們倆在縣城不摸門兒,這才找了關系,誰知道鬧出這么一出。真是,下回再也不來了,我這還搭這一頓飯錢,還連累人家解放軍跟著跑一晚上。”唐福祿也不高興了,當下把東西收拾了一下,坐回自己的位置。
¼¼“根本就不該來!要不是你攛掇……”“閉嘴!”女人有些出離憤怒了,但后半句話沒說出口就被男人給截了回去。“哥不是為了咱娃兒好嗎?再說了,哥平時對咱都咋樣?你咋這不懂事呢!”
¼¼男人訓斥起女人來,聲音之大立刻就嚇醒了已經睡著的孩子。弄得孩子大聲抗議似地哭鬧了起來。唬得女人顧不上跟他們說話,連忙抱著孩子一陣哄。
¼¼面對這出戲,種緯連看戲的精神都沒有。直接登車坐好,司機油門一踩,吉普車又一路顛簸著開回了小山村。
¼¼一回到唐家村,種緯便被一直等著他的排長國勇超拉著跑到了團部,向同樣等在那里的王處和袁團長等人報告了情況。
¼¼“我說吧,孩子根本沒什么事,一點小感冒而已。別看這山里一貫缺醫少藥的,可越是這樣這山里的孩子越皮實。對山里人來講,這點病根本不算病,他們就是別有用心。”國勇超在一邊聽了種緯的報告,禁不住插話道。
¼¼“行了,沒你們的事了,辛苦你啦!”王處長什么話也沒說,微笑著安慰了種緯一句便不再說話。
¼¼袁團長見狀也沒有說什么,揮了揮手便讓兩人離開了聯合指揮部。
¼¼一夜無話,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那名婦女主任就來找種緯了。
¼¼看到對方那執著的神情,種緯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對方居然認準他一個上等兵了。
¼¼“我跟你說,我查出來那件皮衣是怎么回了。”盡管四下無人,但婦女主任依然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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