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無聲刀芒迎面劈來,司馬泊快速轉動拘魂幡,就見那純白網狀幡體表面出現一個個猙獰首級,有人形首級也有獸首,呈現墨黑之色,望之可怖且詭異,霎時間陰風呼嘯,周圍氣溫下降許多。
無勢一刀劈出無聲,當遇到阻攔便會爆發偌大動靜,就聽得一陣刺耳響動,鬼哭狼嚎之聲從一具具墨黑首級傳出,便有一具具首級化為黑煙消散,而司馬泊也在爆退之中。
待得刀勢去盡,司馬泊已經退出百丈距離,身周全是黑煙籠罩,鬼哭狼嚎之聲好一會兒才消失不聞。
“佩服!”黑煙中傳出司馬泊略帶沙啞的聲音,緊接著就看見他從黑煙中緩步走出,身周黑煙隨著他的走動盡數沒入拘魂幡內,拘魂幡也重新變回純白之色。
“無恙否?”戚長征問了一句,這般試探對于司馬泊的防御能力已經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知。
司馬泊搖搖頭說無恙,卻著實心疼,為抵御戚長征一刀,數萬年廝殺才存下數百魂魄,就在這一刀之下損失近百魂魄。
“我看我還是算了,司馬師兄抵擋這一刀已是如此吃力,我遠不及師兄,就不自找苦吃了。”猿青山直接認慫,耶林道君也不開口了,他倒不是怕了戚長征,而是認為不值得抵擋這一刀,就像冷冰玉說的那樣,出刀前準備時長,真個在廝殺中誰又會給戚長征準備時間,再說抵擋不了避開就是,沒必要硬接白白消耗仙力。
戚長征當然不會強求,見好就收,達到目的便罷。
打掃完戰場,其他人都去恢復仙力,戚長征來到洞外,洞外的拼殺也已經結束,與相熟的祖界師兄打著招呼,看過受創仙人,留下一些仙草藥以及療傷仙丹便往峽谷走去。
丹陽仙君與布里仙君跟了過來,戚長征笑了笑,“知道了?”
兩位仙君點點頭,戚長征又道:“是知道我是大帝后裔還是知道我被剝奪大帝后裔身份?”
丹陽仙君沒開口,布里仙君說:“都知道了。”
“那你們還跟著我作甚?”戚長征調侃的語氣。
丹陽仙君依舊沒開口,只是跟著戚長征走,布里仙君笑說:“不論你是什么身份,都是我們祖界師弟,總不能讓外人欺負了去。”
“這話我愛聽。”戚長征笑著分了兩人仙藥煙,“我說丹陽師兄,你該和布里師兄好好學學,瞧瞧布里師兄多會說話。”
丹陽仙君給了他一個笑臉,“身為冥仙少言寡語。”
戚長征哈哈笑道:“你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走過峽谷,這里的戰斗還未結束,遠遠便看見卡拉提與布爾吉諾帶著數位天外天仙人奔走,而內圈便是已經結束獵殺噬獸的長陵仙君他們這些上三天仙人。
戚長征想要過去,丹陽仙君拽了他一把,“如無必要,還是留在防區內為善。”
戚長征看了看天外天仙人形勢,倒是無需他出手相助,便作罷。只是見到同在一處作戰,卻依舊分得清清楚楚的上三天仙人,會感到失望。
這一年來往返沐水城,沿途所見天外天仙人多熱情,而上三天仙人多排外,面對越來越多的空間裂縫出現,越來越多的噬獸出沒,要是上三天仙人繼續這樣排斥天外天仙人的話,真會為上三天命運擔憂。
“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上三天仙人才能與天外天仙人和睦相處啊!”戚長征有感而發。
“至少我們祖界不會如此。”布里仙君說道。
“丹陽師兄,方磊送了我不少好東西,唯獨符筆留有印記烙印。”戚長征燃起煙來,“知道我善于制符的師兄不少,知道我沒有順手符筆可用的師兄并不多。”
丹陽仙君眉心微蹙。
戚長征回頭對他笑了笑,“我只是順嘴一說,你聽聽就是。好了,等布爾吉諾和卡拉提忙完,讓他們來找我,我先回去了。”
布里看著戚長征背影,疑惑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丹陽仙君搖頭輕嘆,“有時候我也挺羨慕你們天外天仙人,沒有那么多的伎倆。”
“那是,我們天外天仙人情如同門,興許將來的上三天仙人也會和我們一樣,不過……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
……
回到洞穴,冷寒玉坐在桌旁,戚長征往內洞看了眼,戲謔道:“你師兄沒跟著你。”
冷寒玉白了他一眼,將一塊陰陽牌遞給他,“收好,別取出來。”
“有數,不讓你師兄看見。”
冷寒玉起身離開,走到內洞口回頭說道:“師兄現在是左護法,跟在我身邊是尊崇娘親定下的規矩,無需提防他。”
有時候戚長征看不懂冷寒玉,說她對男女之情一無所知顯然不可能,哪怕是之前不知,五人朝夕相處這么些年總也該知道了吧,戚長征是真不相信冷寒玉會看不出來冷冰玉對她的感情,卻是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
是冰仙之間就是如此,還是冷寒玉就是一個感情白癡?
戚長征有時候都想開口問一問她,但顯然這樣的話自己一個大男人問來不合適,還是得讓袁紫衣去探探口風比較穩妥。
轉念又覺得自己多事,諸葛鬼谷只是讓自己照顧冷寒玉,可沒讓自己摻和其他。
想到諸葛鬼谷自然而然就想到李孟嘗,想到諸葛鬼谷交代卻始終沒有明言的第三件事。
念動間,仙識進入黃袍空間,進入地層,往下再往下,這里有一個小空間,存放著諸葛鬼谷交給他的鬼谷卦,還有諸葛鬼谷隕落之后經由冷寒玉交給他的那件灰袍。
距離諸葛鬼谷隕落已經過去近七年,李孟嘗呢?是否已經飛升仙界?
戚長征在想李孟嘗,同一時間,上三天祖界祖殿外站著一名枯瘦中年仙人,用仙界的眼光來看,這位中年人委實又瘦又小,還佝僂著背,似乎山風稍微大一些就會把他吹跑似的。
不知何時,祖殿旁邊多了兩間木屋,一位身披九彩鳳袍的宮裝女仙自其中一間木屋走出,對枯瘦中年仙人說:“上師,您該修煉了。”
被稱作上師的枯瘦中年仙人說聲有勞,回身往木屋走去,山崖距離木屋不過十來丈距離,他卻走了好久,腳步顯得僵硬,后來還是自虛空中顯形一位老仙攙扶他進入木屋。
另一間木屋內,身披九彩鳳袍的宮裝女仙將一個丹瓶放在桌上,回頭看向一張白玉石臺上盤膝修煉的另一位女仙,準確來說是注視插在女仙發髻上的九彩鳳簪,久久凝視。
戚長征觀摩鬼谷卦許久,對于這件能影響仙界運勢的真器他敬畏莫名,不過,放在身邊久了,他偶爾也會異想天開的看看自己能不能使用,結果當然是不行。
不久,布爾吉諾與卡拉提聯袂而來,戚長征問他們缺不缺仙草藥,布爾吉諾說:“暫時不缺,青山給了我們不少。”
戚長征點點頭,“吉諾,卡拉提,我們相處的時間不短,彼此都比較了解,今天找你們來主要有一件事要和你們談談。”
卡拉提笑道:“有什么事你開口就是,能辦到的我們都會全力以赴,無需客氣。”
戚長征笑說:“真有事我不會跟你們客氣,不過今天找你們來是想問問你們愿不愿意加入我們。”
布爾吉諾直接道:“我當然愿意,古巨爾對我提過,我還想做你們大師姐呢。”說著哈哈笑。
戚長征拿爽朗的布爾吉諾沒辦法,板著臉說:“正經點,你要加入的是一個偉大的神秘的組織,加入的每一個人都是萬一挑一的杰出的仙人,如果組織需要,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做好為組織獻身的準備……”
布爾吉諾又是一通花枝亂顫的大笑,“你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更想笑,總之你放心,我已經做好為組織獻身的準備。用青山的話來說,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我們組織的每一個人都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好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組織存在的意義就是要守衛整個仙界安寧。”
“這個,青山說的就是我想說的,好吧,你確實明白了,卡拉提呢?”
卡拉提撓頭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組織?什么組織?是仙門嗎?”
戚長征詫異看向布爾吉諾,原以為布爾吉諾會私下對卡拉提提及,卻沒想到布爾吉諾看似大大咧咧口風卻緊,連卡拉提都沒有透露。
布爾吉諾聳聳肩,說道:“這是一個神秘的組織,沒有大師兄許可不能為他人所知。”
戚長征豎起大拇指,贊道:“吉諾,我對你另眼相看。”說罷,握緊布爾吉諾的手,“我代表組織歡迎你加入。”
“不是擁抱嗎?青山說這是組織的禮儀。”
“……”
“我呢?你們別光顧著擁抱,我呢?”卡拉提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說說啊!”
吸納布爾吉諾進入瑯琊宮是早已定下的事,而卡拉提是在前兩日才決定下來。
如此這般對卡拉提一說,卡拉提頓時興奮起來,開口的第一句話氣得戚長征想揍他,他說:“當然,當然,我必須加入瑯琊宮,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抱紫衣……”
戚長征這會兒只想抽猿青山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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