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青山的箭法還是不錯的,生存在原始叢林的部落,就沒有箭術(shù)不好的。雖然原本的他不喜暗箭傷人,但成天與戚長征混在一起,近墨者黑,不知不覺中受到了污染。</p>
五十米,三人都是輕松應(yīng)對,箭箭紅心,勝負(fù)難分。</p>
一百米遠(yuǎn)射,猿青山就落了下風(fēng),第一箭就射偏紅心,第二箭靠近紅心,第三箭之后就沒有再出差錯。</p>
方君的遠(yuǎn)射技術(shù)竟然不錯,只是他遠(yuǎn)射不像戚長征與猿青山那樣,需要計算拋物線的角度,依然如五十米般,只有微小的弧度,還能箭箭紅心。這違反地心引力的遠(yuǎn)射方式,讓戚長征感到十分驚訝。</p>
仔細(xì)觀察之下,才發(fā)現(xiàn)方君每回發(fā)射的箭矢,離弦之后都伴隨著一道微不可查的黑芒。</p>
戚長征明白了,方君不僅能使用戒刀施展符箓術(shù),還能在發(fā)射的箭矢上刻畫符箓。</p>
雖驚不亂,戚長征微微一笑,胸有成足。</p>
符箓需要元力的供給,方君的境界與他相當(dāng),刻畫符箓使用的元力必然要比單純的使用元力發(fā)射消耗要多。</p>
上回與他交手,他刻畫了五枚符箭,估計就是他當(dāng)時的極限,經(jīng)過幾天的調(diào)養(yǎng),元力充足,使用刻畫符箓的箭矢總也有個極限。</p>
五十米比試,沒有留心他是否使用符箓術(shù),百米距離的十箭遠(yuǎn)射,可以確定他使用了。</p>
接下來他還有多少元力可供消耗,戚長征無法判斷,也無需判斷,騎射是他擅長的,五十米距離他都不需要消耗元力,單純的肉身就已經(jīng)足夠應(yīng)對。</p>
但是,他想要讓方君心服口服,就要做到碾壓的高姿態(tài),他要讓方君知道,就算他還有元力供支配刻畫符箓,箭術(shù),那是他的領(lǐng)域。</p>
縱身上馬,直接在百米距離馳騁,元力灌注雙臂,從南到北,接連五箭,箭箭紅心,撤馬回韁,三石弓在手,大吼:“青山!”</p>
猿青山會意,撿起一塊小石子,全力向著高空扔去,戚長征雙目如電,鎖定急速升高的小黑點,在即將到達(dá)頭頂上空時,呼嘯的箭矢像是一道閃電,下一刻,碎石飛揚,呼嘯的箭矢依舊向著高空飛去。</p>
細(xì)碎的石屑顆粒落在方君呆滯的臉上,猿青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忍道:“跟他比箭術(shù),純粹找虐。”</p>
方君無言以對。</p>
“站著別動,下一幕更精彩。”猿青山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很欠揍。</p>
百米騎射對戚長征來說已經(jīng)不具備挑戰(zhàn)性,射擊拋飛的石塊是戚長征與猿青山經(jīng)常玩的游戲,身在瑯琊府,左鄰右舍都是高官顯赫,箭矢的落點才是最為考究戚長征的判斷力。</p>
方君沒有動彈,他不知道猿青山說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發(fā)愣。</p>
他的箭術(shù)雖好,五十米不需要使用符箓術(shù)也能箭箭紅心,一百米遠(yuǎn)射,要保證零失誤,就必須使用箭矢作為符箭的載體,甚至兩百米,他不惜耗費元力的基礎(chǔ)上,都能通過符箓術(shù)鎖定紅心。但是針對快速移動的目標(biāo),他的符箓術(shù)就失去了鎖定的功能。</p>
“或許只有爺爺,才能與戚長征比箭……”方君忽然產(chǎn)生了這個想法,但是下一刻,那支高飛不見蹤影的箭矢,呼嘯著自天空落下,正正的插在他的身前一尺,他徹底懵了。</p>
“還比嗎?”戚長征騎在馬上居高臨下。</p>
方君下意識的搖搖頭。</p>
“不比就別傻站著,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p>
這話說著怎么這么別扭!</p>
戚長征撇撇嘴,扔給方君一個儲物袋,一塊瑯琊府腰牌。</p>
“跟我走!”</p>
撿起儲物袋,收起腰牌,方君一聲不吭的上了馬背,跟在戚長征身后。</p>
戚長征的心情很好,叫上華軒軒,離開永勝街就快馬加鞭,奔向城北的常青馬市。</p>
大街上一路馳騁,行人避讓,雞飛狗跳。城中巡邏的官差見了,也是飛快的閃到一旁,只敢在佛爺遠(yuǎn)去后,低聲咒罵發(fā)泄不滿。</p>
猿青山仗著騎術(shù)比戚長征精妙,規(guī)避行人也要比戚長征熟練,大呼小叫的跑在最前。</p>
方君的騎術(shù)也不賴,不過他向來低調(diào),跟隨在華軒軒乘坐的馬車旁與俞管家并行。</p>
離開永勝街,看見戚長征與猿青山的跋扈姿態(tài),不屑的同時,隱隱的有些羨慕。</p>
他畢竟只是個年輕人,還不到二十歲,他也不是循規(guī)蹈矩的衛(wèi)道士。</p>
半年前,他帶著一幫師弟意氣風(fēng)發(fā),離開仙云觀到天府林歷練,四位師弟喪失了性命,其他的師弟與他一同被獄樓所屬抓捕,禁錮了元力,被當(dāng)做貨物買賣。</p>
賣到了瑯琊府,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卻要遭受戚長征非人的折磨,他堂堂七尺男兒,當(dāng)著所有師弟的面,屢次認(rèn)輸,這讓他身為師兄情何以堪。</p>
好不容易盼來對賭的機會,贏了就能恢復(fù)自由身,沒想到,卻是一敗涂地,堆積的怨氣無處發(fā)泄,都化成了淚水橫流。</p>
立下道心誓言,受命于人已是難以更改,僧袍加身,身份的轉(zhuǎn)變,他無可奈何之下被動接受。原以為今日能夠不違背道心誓言一雪前恥,誰料到,竟是雞蛋碰石頭的結(jié)局。</p>
那個滿口謊言,狡猾得像只狐貍的戚長征,就好似他命里的克星。望著他囂張跋扈的背影,他忽然之間也想肆無忌憚一回,想知道在繁華的街市橫行無忌、飛揚跋扈,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p>
他加快了馬速,行人已經(jīng)避到兩旁,他能放心的馳騁,速度越來越快。</p>
戚長征就在眼前,他超越過去,心情忽然變得很好,猿青山跑得更遠(yuǎn),他快馬加鞭,呼喝著追去。</p>
趕超了猿青山,不遠(yuǎn)處就是一個岔道,左手邊人流量大,遠(yuǎn)處像是一個集市,右手邊幾乎沒有行人,遠(yuǎn)處是一大片延綿的草地,再遠(yuǎn)處是一片樹林。</p>
他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縱馬奔馳的快意讓他不管不顧,向著遠(yuǎn)處的那片草地飛馳。</p>
猿青山在岔道口停了下來,莫名其妙的望著遠(yuǎn)去的方君,戚長征從他身邊跑過,拋下一句話:“他在發(fā)泄,跟上,那邊是皇家獵場。”</p>
“草!比我還狂,超他。”</p>
猿青山想到的不是方君會惹麻煩,他只是不喜歡別人超他的馬,兄弟例外。</p>
華軒軒的馬車也不慢,到了岔道口,聽俞管家說三人往皇家獵場方向去了,扭頭看見縱馬奔馳的三人,頓時不樂意了,嘀嘀咕咕的說著戚長征與猿青山不仗義,賽馬也不叫上他之類的話,騎上俞管家的馬追趕而去。</p>
“這幫小子太不省心了,不知道會闖下什么禍?zhǔn)隆庇峁芗野欀碱^,暗自埋怨。</p>
“糟了,管家,三位少爺不會出什么事吧?”大丫從馬車?yán)锵聛恚乔嘀莩侨耸浚阑始耀C場的所在,擔(dān)心不已。</p>
“三位少爺貴為佛爺,能出什么事……”</p>
方君的心情真的很好,藍(lán)天白云,秋風(fēng)撲面,半年多的壓抑憋屈,都在縱意奔馳的馬背上得到宣泄,聽著身后傳來的馬蹄聲,他心情更好了。</p>
箭術(shù)不如你,騎術(shù)還不如你嗎?</p>
他在馬背上畫了一道符,符名“牽引”,牽引符專為馴獸而創(chuàng)。他離開仙云觀之時,騎著的是一匹雪獅馬,被抓后,雪獅馬也不知去向。</p>
那匹雪獅馬與他配合默契,已經(jīng)無需使用牽引符,就能在馬背上玩出許多花樣來。身下的這匹馬與他的雪獅馬差的太遠(yuǎn),久未使用的牽引符用在沒有靈性的這匹馬身上,估計只能保證他不摔馬而已。</p>
刻畫了牽引符,他的雙腳就像是長在馬背上,隨著起伏的馬背,他站起身來,張開雙臂。</p>
“我草,他這是玩什么,太囂張了。”猿青山怒了,整個身體都趴伏在馬背上,“快!快!快!給我超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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