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這只鳥是什么品階？”本能實在是遏制不住內心的詫異，開口問道。</p>
有外人在，戚長征賣了個關子，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有小紅在，其他的妖族就不敢接近這里……大師兄，數年未見，倒是大變了模樣，嘿嘿，要是師尊見了你這副模樣估摸著該訓你了。”</p>
本能面色發赤，尷尬的道：“師祖是見過的，說教了本能幾句，原本也不會這般失禮，但如今妖族獸焰極盛，卻是顧不上這副皮囊了。”</p>
“大師兄！”戚長征看了身旁兩位德師一眼，“師尊有話要我帶給你。”</p>
這句話一說，本能就明白了，對兩位德師合十一禮，便與戚長征走到一旁，兩位德師也識趣，走遠了些，各自恢復佛力。</p>
戚長征取了龍晶液猴兒酒給本能喝，本能喝了一口，面色一變，就想要把酒壇子還給戚長征。</p>
戚長征不接，又取出十余壇交給本能，說道：“這種酒我多的是，便是自那青龍陵青鱗處得來，一壇酒里融合了近半的龍晶液，對修煉有大作用，還有這中品靈石，你也收起來，苦修路艱難，防身之用。”</p>
“多了多了，這許多的靈石我哪用得上。”本能不敢接那一整箱足有數千塊的中品靈石，只取了十余塊，“有這十余塊夠逃跑之用足矣。”</p>
戚長征佯怒道：“給你就收著，妖族縱橫，你行苦修之路，難道只會遇見一次危機不成，中品靈石我多不勝數，收起來！”</p>
本能難為情，戚長征名義上卻是他的師叔，輩分比他高，他也只能收了起來，說道：“師祖有什么話要告誡本能？”</p>
“這個……”戚長征愣了愣，適才只是借口而已，笑道：“事實是我有話要對大師兄言語。”</p>
本能就笑了，“小師叔有話旦說無妨，淳善與可法兩位師弟與本能同行苦修路四載余，行善積德之輩，無話不可言。”</p>
戚長征笑了笑，笑容帶著愧疚，忽然說道：“師兄，我欲為你剃發。”</p>
本能雙手連搖，“使不得，小師叔乃是本能長輩，這剃發之舉不可勞師叔動手。”</p>
“坐著別動！”戚長征兩眼一瞪，本能不敢受，卻也不能違抗小師叔。</p>
片刻，煥然一新的本能看上去寶相莊嚴，只是面有風霜之色，不似常年久坐靜修的元士般豐潤飽滿，卻是另有一番法相之威。</p>
“破爛僧袍脫了。”戚長征說道。</p>
本能便脫去了僧袍，戚長征用龍晶液猴兒酒為他清洗傷口，又取出龍晶原液涂抹，無需包扎，已是止血生肌。爾后便將早已洗凈的那身大紅袈裟給本能穿上，本能感受到袈裟的不凡，欲言又止。</p>
這件大紅袈裟便是戚長征自智障干尸上扒下來的那件，常年貼身穿戴，不知救了他多少次，前來尋本能之前，就已經將袈裟洗凈，準備送給苦修的本能防身聊表歉意。</p>
此時他見到身穿大紅袈裟的本能，面上也是露出笑容，接連點頭說道：“便是這般模樣才是我的大師兄。”</p>
本能合十一禮：“謝師叔厚賜！”</p>
戚長征忽然不知該如何將他殺死了塵的事情坦白本能，猶豫片刻，嘆道：“大師兄，你且恢復佛力。”</p>
本能便盤膝于地，恢復佛力。</p>
在這個過程中，戚長征始終在看著本能，心里說不出的矛盾，若是坦白本能師尊了塵乃是死于他手，本能非與他翻臉不可，若是隱瞞下來，也不見得本能就能知道了塵的死因，但是……</p>
戚長征還是決定坦白。</p>
本能喝了龍晶液猴兒酒的緣故，恢復佛力只用去不長時間，他也知道這是龍晶液之功，再次向著戚長征行了一禮。</p>
戚長征說道：“這件袈裟乃是你師尊了塵之物，你師尊如何得來你莫問，我也不知道。”</p>
本能明顯一愣，隨即低頭看向身上的大紅袈裟，眼圈已是泛紅。</p>
戚長征頓時感到難以開口，卻是深吸了口氣，說道：“我有兩重身份，一為修士，二為元士。曾擔任松鶴觀土峰峰主，遇見你之前我便是由松鶴觀而來，當時的我不過是一位元氣境的小修士……”</p>
戚長征語速很慢，一字一句將遇見本能前后的事情如實告之，說了遇見了塵的經過，說了本善、本心的現狀，也說了拜入覺行門下的經過，以及覺行晉升佛尊的事情，還將青云國道佛皇三方聯手共抗妖族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p>
他沒有提及自己作出的貢獻，也沒有談及此行的目的，只是用故事的形勢敘說著過往。</p>
本能至始至終沒有抬起頭來，也沒有說過一句話，戚長征卻能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只因大紅袈裟的胸前已是淚濕了一片。</p>
戚長征說完站起身來，將了塵的那枚空間指環放在本能手中，對著本能合十一禮，什么話也不再多說，收了白虎與怪鳥離去。</p>
直到他離去，本能才抬起頭來，淚水已干，悲憐之色也已逝去，長嘆了一聲低語：“在你回到瑯琊府那日，你與本善動手之時，我就看見了你胸前的這枚指環，我去見師祖，便是因此，師祖也早已知曉你的身份，卻只是說了句‘了塵化塵，了因結因’！</p>
唉！大師兄赤足遠行非是大徹大悟，實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小師叔你啊！”</p>
本能自言自語，戚長征是聽不見了，他也不知道本能早已猜到事實的真相，離開青州城竟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的舉動。</p>
不過，這些事情對此時的戚長征來說已經不是那么重要，他將事實告訴了本能，心緒前所未有的放松，不論將來會如何，他已經做到了坦誠，或許在他返回青州城之后，若是能再見到本能，兩人會拋棄雜念談及也不一定。</p>
時間就在趕路中渡過，轉眼已是深秋季節，半年時間轉瞬即逝。</p>
飛行宮殿自帶隱匿功能，飛得很高，速度也很快，在飛行宮殿中趕路不虞會遭到妖族的攻擊，卻是經常會遇到極為罕見的飛行類妖獸，巨大的翅膀呼扇著，飛行速度比之飛行宮殿不知道要快了幾倍去。</p>
他也曾經動過捕捉飛行妖獸代步的念頭，但是從未得逞，飛行類妖獸往往非常警覺，遠遠的感受到氣流變化便會瞬間飛離。</p>
而且這些飛行類妖獸身上的羽翼極為堅韌，刻畫了符箭的箭矢也是很難傷害到它們，嘗試了幾次之后，他也只能無奈的放棄。</p>
半年時間，經過了無數的城鎮，起初他飛得并不高，還能看見下方縱橫肆虐的妖族，看見那些沒命奔逃的人類，也曾飛落地面，救援過遭受妖族獵殺的人類。</p>
但是實在是太多了。</p>
越往南去，這種現象就越來越多，幾乎已經看不見人類安全生存的城市，偶爾發現幾座有著人類生存的城鎮，也是風雨飄搖。</p>
看得多了就不忍再看，便飛入云端，眼不見心情也不會那么沉重。</p>
丹霞元山的具體位置青云國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活了幾千歲的那些老輩元老，似完顏爆，似魔斧等松鶴觀的陰陽境大能，他們甚至還沒有曲巖昔年到過的地方遠。</p>
丹霞元山的位置更多是古籍記載，你一句我一句借鑒而來，便是一路向南，當看到形似火焰升騰的山脈便是丹霞元山的所在地。</p>
這對戚長征來說，是極為無語的。</p>
前世偵查地形，往往會使用特殊的經緯度標明位置，然而，在這片無比廣戎的修元界，經緯度也只能在小范圍內使用，修元界不是地球，飛得越來越遠，經緯度的作用便是越來越小，直至忽略不計。</p>
他也只能認準南方，一路前行。</p>
就這樣，又是三個多月過去，忽然有一天，他驚奇的發現空中有兩頭飛行妖獸在爭斗。</p>
空中的戰役好似前世戰爭片中見過的戰斗機作戰，卻要比戰斗機交戰慘烈得多，也要比地面的妖獸廝殺要精彩百倍，羽翼像是雪片一般飛揚，鮮血形成的血霧紛紛揚揚被風吹散。</p>
他懸停飛行宮殿觀戰，等待良機出手抓捕。</p>
戰斗持續的時間很長，足有兩個多時辰才分出勝負，戰勝的一方振翅高飛，落敗的一方哀鳴著，掙扎著，已難在空中保持平衡，搖搖晃晃的向下方落去。</p>
這可不就是天賜良機。</p>
戚長征興奮了，頓時駕馭著飛行宮殿向下方沖去。</p>
白虎也興奮著，抓撓著草坪聲聲低嘯，貌似接近飛行妖獸，還想著撲上去一般，嚇得戚長征猛煽它的腦袋。</p>
可惜的是，他控制得住白虎卻無法同時制止怪鳥。</p>
就在接近飛行妖獸的那一剎那，怪鳥興奮的叫喚著，呼扇著根本飛不起來的肥大翅膀撲向了空中的飛行妖獸。</p>
猝不及防的戚長征大吃一驚，煽了白虎一巴掌，呵斥：“老實呆著！”連忙腳踏飛行舟向著怪鳥追去。</p>
怪鳥也并非像戚長征想象的那般不堪，它雖肥大，羽翼也是稀稀疏疏，但是翅展極寬，不能飛行卻能滑翔，只是滑翔的姿勢讓跟隨在后的戚長征看了直撇嘴，他還真沒見過長著幾根雜毛的尾巴一撅一撅滑翔的鳥類。</p>
但至少是滑翔不是。</p>
戚長征也不著急了，飛行妖獸還在掙扎著想要升空，時而高飛，時而跌落，看上去是有心無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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