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話呢？你這臭小子怎么說話呢？”老道唾沫星子亂濺，“沒大沒小了啊，老道輩分比你不知高了多少，道禮呢，不像話，我也不來多責備，快把兩條魔龍魄交出來。”</p>

    “不給，打死我也不給。”戚長征正義凜然，頗有一種“打死我也不說”的感覺，說完自個也覺得好笑，悠悠道：“我說您老別急著討要，我和金戈是兄弟，他有需要直接張口，只要我有指定給。”</p>

    老道干脆，回頭就是一聲大吼，當真是響徹天地啊。</p>

    戚長征撓撓頭，實話實說道：“您老這性子真急，我話還沒說完呢。”</p>

    老道瞠目：“你說。”</p>

    戚長征苦笑道：“魔龍嘛是屠了三條，那條方入神階的魔龍被吞了……”</p>

    “吞了？”老道嘿嘿冷笑，“你編故事就不能編得合理一些？”</p>

    戚長征撇嘴，道：“您老要再是這么個態度，我可不睬你，回頭找金戈說去。”</p>

    老道黑著臉，倒也不再冷笑，嘀咕著說：“翅膀硬了臭小子。”</p>

    戚長征嘿嘿一笑，道：“修元界第一還不定是誰呢。”話音落，老道立馬瞪眼，戚長征擺擺手，道：“別急別急，說著玩的，就算小道比您老強上那么一點點，小道也不敢與這么高輩分的您老比劃不是……嘿嘿，說魔龍。那條初入神階的魔龍確實是被吞了，這點不瞞您，吞了魔龍的乃是玄龍，芳姨在東海畔見過的。”</p>

    老道看了芳天仙一眼，道：“玄龍老道知曉，信了，你接著說。”</p>

    戚長征道：“小道有一件七星魔弓，這個您老知曉，其中一條魔龍的魔龍魄已經被魔弓器靈吞噬，而另一條中階魔龍……那什么，也是被玄龍咬掉了腦袋……”</p>

    “全沒了？”老道再次跳腳，重復道：“全沒了！”</p>

    戚長征撓頭笑，“還有啦。”</p>

    老道怒沖沖道：“還有個屁的有，被吞了一條，被咬掉龍首一條，被你魔弓器靈吞噬龍魄一條，還有個腿子的有。”</p>

    “魔龍龍軀還在。”戚長征揮揮手，那條被吞了龍首的魔龍軀出現在天魔蕩上，老道面色微變，戚長征再次揮手，那條被七星魔弓吞噬了魔龍魄的魔龍出現在天魔蕩。</p>

    還沒等戚長征開口，老道便是一揮手，將兩條魔龍尸首都收了起來，眼中有神采閃爍，嘴里卻在說：“魔龍尸首不可暴露在空氣中，老道先收起來。”</p>

    戚長征道：“只是給您老看看，要收小道收起來便罷。”</p>

    老道擺擺手道：“你不懂如何保管魔龍尸首，到了你那不出三日魔龍尸首就將變成一堆廢物。”</p>

    戚長征急了，道：“誰說我不懂，我現在好歹也是八品器師，保管魔龍尸首又不是什么隱秘方法，我懂，給我。”</p>

    老道回頭喊了聲“戈兒”，戚長征回頭看去，又哪里有金戈的身影，再一回頭，老道已是失去了蹤跡，頓時跳起腳來，破口大嚷：“臭老道，還我的魔龍……”</p>

    “長征啊，無敵心憂庫魯元門安危已是數年未曾合眼，眼下累了，容他歇息一會兒再與你敘話。”芳天仙憂心忡忡的胡說八道。</p>

    戚長征很是無語，看了眼芳天仙，這才是深切認識到“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道理。苦笑道：“芳姨，你這么說讓我如何接話？”</p>

    芳天仙很是慈祥的一笑，道：“你與金戈比親兄弟還親，我只把你當成子嗣般對待，金戈與鮫人對戰沒有神器在手，做娘的始終放心不下，你也不想看見他出意外不是。你是好孩子，你比金戈懂事，等金戈回來，你替芳姨勸勸他，蜜樂爾終究是鮫人，你明白嗎？”</p>

    戚長征感嘆姜還是老的辣啊！這話題轉變得也太快了點，前一秒還在拉關系，下一秒就轉到金戈與蜜樂爾的感情事去，看來魔龍尸首是要不回來了，只能是再度苦笑道：“芳姨別說了，魔龍尸首就當是贈給金戈，兄弟之間不心疼。”</p>

    “這就對了嘛。”老道從芳天仙隨身空間法寶冒了出來，笑瞇瞇的道，“小道境界提升了，心境也提升不少，值得稱道，金戈真是該與你多學學。”</p>

    戚長征見到老道沒好氣的道：“不想理你。”緊接著就說：“兩條魔龍軀不止提升一件天元品階法寶吧？”</p>

    老道干咳道：“你都是八品器師了，難得不知魔龍魄比魔龍軀珍貴百倍，兩條魔龍軀也就勉勉強強能提升一件天元器入神階罷了。”</p>

    戚長征翻白眼，道：“煉器一道何曾有過關于魔龍的記載？也就你這老道知曉，我上哪知道去。”</p>

    老道敷衍道：“等你七星魔弓入了神品就知道了，咦，金戈這小子怎的還沒來？”</p>

    戚長征無奈道：“您老別裝了，不想說就算，你那一聲吼雖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功效，金戈距離那么遠，單憑您老一聲吼就能吼來？”說完看了嘿嘿笑的老道一眼，接著說：“得了，不跟您老聊。芳姨，既是糾結金戈與蜜樂爾的關系，我也曾與金戈聊過，知曉他的想法，要想分開他們，只有從蜜樂爾入手。”</p>

    芳天仙正色道：“你有方法？”</p>

    戚長征道：“不瞞你，我對他們二人也不看好，倒是想到一個法子，不過，我要先與蜜樂爾見過面才能確定這個方法可不可行。”</p>

    芳天仙當即道：“蜜樂爾不能暴露，你若是要見她便進入我的空間法寶。”</p>

    戚長征搖搖頭道：“不可行，在芳姨空間法寶之內，蜜樂爾不可能敞開心扉與我交談，我也說服不了她，等我招呼小白一聲，便帶她進入天金仙陣。”</p>

    芳天仙猶豫片刻，沒有懷疑戚長征的用意答應下來。</p>

    戚小白早已知曉戚長征到來，未曾現身便是在蓄勢突破之中，與戚長征交流卻是并不影響，當下解除天金仙陣局部仙威，芳天仙便將蜜樂爾送入仙陣之內，戚長征一道進入其中。</p>

    芳天仙離開之后，蜜樂爾笑顏以對戚長征，戚長征也回了個笑容給她。</p>

    沒有當即開口，戚長征取了瓶馬奶酒給她，自個喝著猴兒酒，燃起一支雪茄來，抽了幾口雪茄才道：“后悔嗎？”</p>

    蜜樂爾輕輕搖頭，“若非是你，我已不在人世，能偶爾見一面金戈便不后悔。”</p>

    戚長征微微一笑，道：“先祝你心想事成。”說著與蜜樂爾碰瓶喝了口酒，又道：“有沒有想你父親？”</p>

    “你說的是蜜王還是我生父蜜爾野？”蜜樂爾輕聲問，并沒有要戚長征回答的意思，接著就說：“蜜王是不想的，想起來只會讓我恐懼，當初蜜蠟爾那般逼迫于我，他站在蜜蠟爾那一方，也曾逼迫我，要不我也不會逃離蜜城。</p>

    我生父蜜爾野待我好，倒是時常會想起他，沒有他庇護于我，我也無法安然度日，也沒有遇見金戈的機會。”</p>

    蜜樂爾說著微微一笑，又道：“金戈帶我離開魔界之前，我曾有過殺了他的想法，只是到了修元界之后，這個想法漸漸沒有了，東海畔金戈曾在我的要求下帶我去過，要不是他舍命救我，我當是早已被東海神龍滅殺。</p>

    應當就是從他護著我的那一刻起吧，我的心里便有了他，看見他再一次護著我被他父親斬了一刀，我才會為他獻祭。在我們魔界，獻祭之舞一生只能舞一次，獻祭的是靈魂，他生我生，他死我死，一生不變。”</p>

    戚長征不止一次聽說過靈魂獻祭，但這一次從蜜樂爾口中聽聞，卻是感觸頗深。</p>

    對人心的把控，戚長征不認為這個世界的人能比他強。蜜樂爾輕聲細語，最后一句真情流露，已經不是在對他說，而是在對不在眼前的金戈吐露心聲，這點他能很清晰的體會到。</p>

    靈魂獻祭，生命已是交給了金戈，還有什么理由會去害金戈？</p>

    況且神龍擁有窺視人心的能力，當年東海神龍既然發現了蜜樂爾卻并未將其滅殺，也有可能是發現蜜樂爾心存善念，不過，具體是什么原因并非那么重要。鮫人已是入侵修元界，那座山就算是有著什么秘密存在也依舊不再重要。</p>

    戚長征忽然覺得此來天魔蕩得不償失，魔龍軀的珍貴他自然是知曉的，也曾想過封存魔龍軀等待自己煉器水準提升至九品，再來嘗試煉制魔龍軀入狼牙刀。</p>

    不過，總體來講，此行魔界已經實現預定目標，姜九龍真能提升至高階神龍也算是超額完成。七星魔弓吞噬魔龍魄陷入沉睡之中，只是希望沉睡的時間不會過長，總要在重開封仙通道之前蘇醒便算是功德圓滿。</p>

    沒有在天魔蕩多留，離開前去看了眼二蛋女兒柴王妃，小小年紀也已不凡，已是在準備結丹，只是獨自在天金仙陣內修煉，很是想念金憶，想念爹娘。戚長征安撫了她幾句，小丫頭也懂事了，說是化嬰之后即刻出關去瑯琊盟。</p>

    告別老道金無敵，對芳天仙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重新回到魔界，不打算再與金戈他們碰面，卻是在飛身入天涯之時醒悟姜九龍在沉睡，如何跨越界域便是擺在眼前的難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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