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青山走了，在戚長征問他爭不爭界主之時，他送了一根中指給戚長征，說：“爭個屁的界主，老子是受命于天的龜……仙人，玄冥仙陣的守護神。”</p>
看著在顏王恭恭敬敬的陪同下離去的背負龜殼背影，戚長征還是有著些許欣慰的，至少猿青山受他影響的粗魯舉止沒變，至少他接受了“龜仙人”這個道號。</p>
發了會兒呆，戚長征咬牙切齒怒罵：“你他娘的睡一覺晉升五行境，老子險些被雷劈死……”</p>
沒有在通天峰繼續逗留，戚長征認為封仙通道如此短暫的時間開啟，那就是老天讓他去參與陰陽風雷扇的爭奪。</p>
芳天仙得知金戈去往冰極原，比戚長征還著急，二話不說疾飛而去。袁鸞天得知此事也打算去湊個熱鬧。看得出來，姜黎天也是心動的，不過他終究沒有同去，興許還是對戚長征有著忌憚吧。</p>
以三人的飛行速度，不到兩個時辰就已飛臨。</p>
冰極原呢？</p>
戚長征未曾感知到鮫人氣息，謹慎靠近，感知到的竟是一片汪洋，冰層不見，熱海失去了高溫。</p>
“金戈呢？”芳天仙面色大變，出聲詢問。</p>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戚長征徹底懵了，疾飛而至原先那兩朵魔芋花所在方位，一頭扎入海面。</p>
“戈兒！”芳天仙也顧不上戚長征無禮，高喊著在海面上搜尋。</p>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袁鸞天喃喃低語。</p>
不久之后，三人重聚，面面相覷。</p>
“沒有了，魔芋花沒有了，冰極原墨龍海沒有了，火山沒有了，什么什么都沒有了……”戚長征難以置信的低喃。</p>
“戈兒不見，鮫人也不見……”芳天仙低語，猛然清醒過來，拽著戚長征道：“龍王呢？你不是說過龍王會參與的嗎？”</p>
“走了，全都走了……”縹緲之聲遙遙傳來，“封仙通道初顯，龍王離去，老祖離去，玄武圣尊離去，魔冥二王離去，猿王金剛也已離去。開三載，通三載，固三載。三載過去，九載到來，封仙通道鞏固，神王也將離去。”</p>
三人沉默，好一會兒之后，芳天仙問道：“是誰？”</p>
袁鸞天向著東方施禮，回道：“東海神龍。”</p>
“三載……竟是三載，閉眼睜眼竟是三載已過……”芳天仙話音落，人也消失不見。</p>
袁鸞天嘆道：“回吧！”</p>
戚長征微微頷首，“回吧。”</p>
腦子里一片混亂。飛越青州城，沒有逗留，也沒有去看一眼皇宮城樓上驚呼起身的新任魔首。</p>
飛越洪澤湖，空中的交戰停歇，人類陣營高聲歡呼，戚長征沒有停頓。</p>
飛越明珠城，飛越上海郡，袁鸞天飛落，戚長征依舊未停繼續東飛。</p>
飛越烈日下清晰可見波瀾起伏的東海，感知中蜿蜒數千萬里的龍域出現，戚長征懸停空中，片刻之后徐徐飛落相比龍域巍峨群山毫不起眼的小島上。</p>
青龍宮殿尚在烈日下閃爍青芒，島嶼上頭卻只有敖廣相迎。</p>
稽首一禮，敖廣回禮，沒有急于詢問，跟隨敖廣走入未曾關閉的青龍宮殿。</p>
有龍角……有細密龍鱗，還好是人身。</p>
“你是誰？”稚嫩的聲音自身穿胸前刺繡黃龍的小龍人口中響起。</p>
“我是你爹。”</p>
“胡說。”小龍人狹長雙眼一瞪，沒有狐貍眼的感覺，倒是頗有幾分赫赫龍威，“我爹是敖廣，我娘是宇文妲己，我有大娘二娘，我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姐姐，你不說實話，我叫敖爹揍你。”</p>
敖廣老臉一紅，戚長征雙眼一紅，“你叫什么？”</p>
“不告訴你我叫二星。”</p>
“好吧。”戚長征微笑著蹲下，“你姓什么？”</p>
小龍人摸摸頭上龍角，噘著嘴說：“好奇怪，敖爹不信戚，二星姓戚。”</p>
“二星出世不久，妲己想要離開去找你，我送的她，當時二星還不會說話，這些都是我告訴他的。”敖廣對戚長征解釋道，接著回頭對小龍人說：“敖爹是敖爹，你姓戚，戚二星，他才是你的親生爹爹戚長征。”</p>
“真的？”小龍人貌似疑惑，“他這么矮，一點不威風，沒有龍角也沒有龍鱗，身上也沒有龍息，不對吧？”</p>
“濃縮的才是精華。”戚長征臉黑黑，“你娘也沒有龍角沒有龍鱗啊。”</p>
“那是我娘，不一樣。”小龍人一本正經的道，“敖爹說過，龍族與人類結合能生出小龍人，我不一樣哦，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是小龍人，其實我是一條龍，龍王你懂嗎？我是龍王。”</p>
“我是龍王他爹，小龍崽子，老爹都不認識，過來。”戚長征粗魯的本性暴露無遺。</p>
小龍人忽然咯咯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我爹，阿娘抱著我沒少說你，我雖然不會說話，聽得懂啊，說你個子矮矮的，眼睛小小的，脾氣壞壞的，會打屁股……”</p>
“啪！”</p>
“我是龍王，不能打屁股。”</p>
“我是龍王老子，連老子都敢戲弄，不打你屁股打誰的去，別跑……”</p>
陪著龍子玩耍，所有所有的陰霾一散而空，抱著一顆接一顆吃著土行圣元果的龍子，平靜聽著敖廣講述三年間發生的大事，不急不躁。</p>
東海上空，一青一紫兩道身影飛翔于空。</p>
身著青衫，發髻上插著龍形道簪的是宇文妲己，許是吸收過太多的天材地寶，許是身懷龍子相同受益，三年間沒有苦心修煉的她如今已是一位陰陽中境的大能，煉丹術也已達到六品。就見她微挑雙眉，說道：“我去看我兒，你跟來作甚？”</p>
身著紫衫的女子只能是入主袁紫衣元神的九陰玄女。</p>
宇文妲己回到上海郡的這兩年，沒少與她爭鋒相對，知曉袁紫衣記憶的她也不感到奇怪，反而對這位未曾給她好臉色的女修有著好感。這或許是她缺少的爽直本性，有什么說什么，對她的不滿也顯露在表面，不似莊小蝶那般謹慎對她，相處起來沒有壓力。</p>
“還未曾見過二星，正巧你來了，便一同前來，順便尋敖廣問事。”</p>
“嘁！你的小心思還瞞得過我？”宇文妲己不屑道，“長征回來了，心癢癢的吧……哼，告訴你，我可不認你是大婦，憑著魅惑之術算什么本事，長征不是以前的長征了，不會再受你迷惑，我也不是從前的我，二星是要做龍王的，我就是龍王娘親，你得聽我的。”</p>
紫衫女子輕笑不語。</p>
宇文妲己歪頭瞥了她一眼，“一笑就像狐媚子，不許勾引長征。”</p>
“好，我離他遠遠的。”</p>
“你說的啊，不許靠近長征。”宇文妲己很是得意，“誒，你找敖廣作甚？看在你知趣的份上，有難事告訴我，敖廣聽我的，我大人大量幫幫你。”</p>
“有件事……”紫衫女子話聲一頓，接著說：“你時常進出青龍宮殿？”</p>
“別提了，老祖說話不算話，那日……就是那束光出現那日，什么也沒有交代離去，喊他也不理我，說好的等我產下二星讓我進宮殿寶庫挑三件寶貝，眼下也沒有了。”</p>
“沒有了？”紫衫女子著急道：“青龍帶走龍宮？”</p>
“倒是沒有。”宇文妲己說，“殿門敞開，始終開啟誰也關不了……你問龍宮作甚？不是說找敖廣嗎？”</p>
紫衫女子道：“與龍宮有關。”</p>
宇文妲己不滿道：“長征哥哥最不喜的就是話說三分，原來的你也不這樣……呃，就這樣，話說三分才是成熟的表現。你找敖廣是想進龍宮？”</p>
紫衫女子輕笑道：“有這個想法。”</p>
“你已有一件超神器朱雀翎，還有一件天元器紫霞，進龍宮作甚？胃口太大可不好。”</p>
“我無心神器。”</p>
“想要你也要不了。”宇文妲己抿嘴道，“那處宮殿寶庫誰也開啟不了，我打算給一星討要的神器還沒下落呢。”</p>
紫衫女子忽然問道：“青龍答應過給予你神器？”</p>
“那可不。”宇文妲己說著，抬頭看了看天空，無奈道：“答應是答應了，三年前老祖飛升，敖廣也沒有辦法，仔細想來也怪不得老祖，當日我見他升空而去，像是身不由己的模樣……好可怕，老祖已是圣王品階，還有誰能強迫老祖做不愿做的事……倒是聽長征哥哥提過元始大帝之事，你說會不會是大帝招了老祖去？”</p>
紫衫女子面色一黯，輕聲一嘆。</p>
“你也聽長征哥哥說過的對吧，當年你不在，我和小蝶姐陪著長征哥哥，五年啊，整整五年修為難以寸近，連資質最差的軒軒師弟都結丹了，長征哥哥依舊是聚元上境。想起那五年長征哥哥經歷的痛苦，我對大帝一點好感也沒有，你說對不對？大帝也不是好人……對了，他不是人，是仙，不是好仙。”</p>
“他……他是為救四界眾生隕落，戚……長征為他做些事也是應該，再說他給予長征的還少嗎？”紫衫女子忍不住為大帝辯解。</p>
宇文妲己怪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以前可不這樣，誰對長征哥哥不好，你會殺誰……你現在說這樣的話，很怪。”</p>
“我……就事論事罷了。”紫衫女子說完加速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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