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菜的話，我想要一份魚。”田柒拿著菜單，有些舉棋不定，問旁邊束手而立的侍者，道：“有什么推薦嗎？”

    侍者想了一下，恭敬的道：“今天供應的主要是三文魚、鱒魚和石斑魚，淡水魚也有鯉魚和鱖魚，鯉魚可以選擇德式的烹飪方式……”

    凌然將菜單放低了一些，道：“建議不要吃有刺的魚。”

    “咦，有什么講究嗎？”田柒隨口應和，純當聊天。

    凌然笑笑道：“最近急診中心每天都有卡魚刺的病人，感覺頻率比以前要高多了。”

    卡魚刺且較難處理的困難病人多了，也有可能是余媛取異物的名聲漸漸的散播了出去，加上急診中心的級別上升，就會有更多的小醫院的急診科，寧愿將此類不賺錢的病人轉送到云醫來——不過，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性，并沒有經過嚴謹的數據分析，不足為憑。

    同樣有一定可能性的原因，也可以是魚類供應增多，導致卡魚刺的病人增多；或者是食用魚類的宣傳令一些經常不吃魚的居民食用了魚類，以至于不熟練的食魚人增加，提高了危險性；或者是有城市壞人接到了壞人系統的任務，以戳魚刺的方式來賺取經驗；再或者，可能是云華市多了一名或多名的魚刺性癖的愛好者……

    田柒才不在乎是吃哪種魚呢，她隨手一合菜單，道：“主菜就請主廚決定吧，要去掉了魚刺的魚肉。甜點要巧克力口味的。”

    “好的。”侍者微轉身，面向凌然。

    “我想要兩份主菜。”凌然摸摸肚子，他確實是餓了，而且，考慮到一會可能還要救人，就更需要稍微多吃一點了。

    想到此處，凌然又將隨身攜帶的酒精凝膠拿出來，在手掌上涂抹了一番。

    侍者也是見過大場面的，對特立獨行的顧客依舊保持微笑：“當然可以，大部分的菜式也可以加大分量，如果您需要的話。”

    “那太好了，我要一份加大的五成熟牛排，還有一份加大量的龍蝦。”凌然先點了主菜，再隨手點了前菜和湯，就將菜單交給了侍者。

    “請稍等。”侍者一句多的話都沒有，過了一會，更是送來了加倍的濕毛巾，并特意道：“都是高溫折騰消毒過的。”

    “不錯，可以再多拿幾條過來嗎？”凌然拿起一個濕毛巾擦了擦手，燙的呲牙咧嘴。這么熱的高溫消毒過的毛巾，如果放涼了，用來止血或者擦拭傷口，感覺都很適合。

    田柒望著凌然呲牙咧嘴的樣子，只覺得似乎更帥了。不像是許多明星，只能擺拍出幾個固定的樣子，甚至有的明星只有一邊的側臉非常好看，凌然不管做什么樣子都帥的讓人心臟砰砰跳，生活化的場景，就更是與眾不同了。

    田柒不由想，以后家里裝修的話，一定要裝一套好的消毒設備，或許還可以做一棟桑拿房，配套恒溫游泳池的話，大概會很符合凌醫生的需要。

    這么一想，田柒的臉頰不由微微泛紅起來，恩，也許應該先購買一家消毒設備和消毒產品工廠，這樣也方便以后做配套設計。

    高高的一疊熱毛巾，早于前菜，斷到了凌然的桌子上。

    凌然用擦干酒精凝膠的手，將之調整拜訪了一番，以方便更快的散熱。一會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要用多少呢。

    旁邊一桌的情侶看著這邊笑了起來。

    男士笑著想調侃兩句，卻看女方都笑出了桃花眼，話到嘴邊，吐不出來，險些閉氣過去。

    凌然立即轉移了一些注意力過去。

    男士皺皺眉，不爽的看著凌然，緩緩的拿起一塊餅干，塞入口中，使勁的嚼了兩下，就吞了進去。

    凌然對他的表情熟視無睹。

    男士又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大口的紅酒，鮮紅的液體浸入餅干，令他剛剛升起的干澀感趨于消失。

    呼吸，也趨于消失。

    男士的臉色不由一變。

    他，噎住了。

    男士站了起來，發出呼哧呼哧的扯風箱的聲音，表情越來越慌亂了。

    “你噎住了嗎？”不等凌然有所反應，另一邊的一位女孩子，已經勇敢的站了出來。

    她快步走到噎住的男士身邊，問了他一句，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后，立即一點頭，道：“我學過海姆立克急救法，你站著別動啊。”

    說著，她就環住病人的腹部，開始用力。

    一下，兩下……

    她用的力氣極大，讓男士發出更大的喘息聲。

    “等一下啊。”凌然不得不起身阻止。

    正在用海姆立克急救法的女孩子沒聽他的，繼續勒住病人的腹部，又用力頂了兩次。

    男人的表情似乎變的更痛苦了。

    凌然快走兩步，手在救人的女孩子面前晃了晃，道：“肋骨會骨折的。”

    “總比噎死的好吧。”女孩子頂了一句，再抬頭看了眼凌然，表情才稍柔和了一些。

    “沒到噎死的程度呢。”凌然無奈的嘆口氣，道：“他還有氣呢。”

    “但已經噎住了，你噎住了對嗎？”女孩子問被自己抱住的男人。

    男人猛的咳嗽起來，并留著眼淚點頭。

    “只要能咳嗽，就說明氣管沒有完全堵住，因此，也不適合用海姆立克。”凌然認認真真的說明，又道：“海姆立克急救法的原理，是用肺部殘存的空氣，擠出氣管中的異物，病人現在的氣道沒有完全堵塞，你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只會將肺部殘存的空氣排出，并不能起到排出異物的作用。”

    女孩子聽呆了，她用眼神的余光掃出去，也能看到餐廳眾人的議論紛紛，不禁有些羞惱的道：“你說那么多，那你來做啊。”

    “病人還能咳嗽，那咳嗽就是最好的救援方案，不需要額外做什么。”凌然說完，對噎住的男人道：“繼續咳嗽。”

    男人愣了愣，身不由己的狂咳了起來。

    “可以幫忙拍打一下脊背。剛才有人打電話喊了救護車嗎？”凌然鎮定的看向四周。

    “打了電話。”

    “救護車說要一刻鐘。”

    有好幾個人舉著手機喊了出來。

    凌然點點頭：“不管能不能咳出東西，都建議到醫院拍一張CT，以免支氣管嗆入了異物。”

    說話間，身著三件套西裝的男士，咳出了一塊血紅的異物。

    “咳出血了？”旁邊的女孩子用驚訝掩飾自己的表情。

    “紅酒。”凌然道：“可以聞出來。”

    女孩子又羞又氣：“誰會聞它啊。”

    “氣味在空中飄散，并不是你不想聞，就聞不到的。”

    女孩子呆了一下，剛剛調整好心情，想說的軟話，都說不出口了。

    男士終于是緩過勁來了，連說了兩句謝謝，神情頗有些茫然。

    凌然看了一眼，遂道：“你們現在就可以結賬下樓，坐救護車去醫院了。路上不要睡覺，不要加壓胸部，到了急診，告知醫生，你在氣管尚可通氣的情況下，被人使用了海姆立克急救法，拍了CT以后，才知道是否有后遺癥。”

    男士與女朋友看了一眼首位出道來幫忙的女孩子，還是說了謝謝，然后趕緊往外走。

    凌然的眼前，卻已是跳出了任務截面：

    任務完成：小菜一碟（1/？）

    凌然不由多看了一眼那救人的女孩子。就剛才這么一陣子，他可是一根指頭都沒碰那病人，噎住病人的面包也是病人自己咳出來的，現在既然跳出了任務完成的提示，那說明，自己剛才要是不站出來干涉的話，這女孩子就能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弄傷病人，或者弄死病人。

    想想也不奇怪，正確使用海姆立克導致受傷的都不在少數，這種使用時機都是錯誤的，明顯是沒有實操練習過的。

    只能說，小姑娘膽子不小，手勁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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