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坐下來,拿起了刀叉,對石正峰他們說道:“我們沙陀人在華夏生活了數(shù)百年,還是不習(xí)慣用你們的筷子。一點粗茶淡飯,還請諸位朋友不要見怪。”
向軍說道:“桑先生太客氣了,這種農(nóng)家飯吃起來最香了。”
桑海說道:“這些食物都是用我們沙陀族的做法做出來的,朋友們,你們嘗嘗,我們沙陀族的食物雖然不敢和華夏美食相媲美,但是,也別有一番滋味。”
沈?qū)幱貌偷肚辛艘粔K土豆,再用叉子扎起來,送進嘴里嚼了嚼,眉飛色舞,叫道:“哼,好吃好吃,這沙陀族的土豆真香。”
桑海說道:“朋友們喜歡吃就多吃一點。”
石正峰吃了一片咸豬肉,由衷地說道:“哼,這咸豬肉也很好吃呀,是用沙陀族的方法秘制的嗎?”
“是的,這是沙陀腌肉,”桑海說道:“只可惜我們現(xiàn)在剛剛建設(shè)家園,糧食儲備不足,不能釀酒,不能以酒佐餐。”
沈?qū)幟雷套痰爻灾惩语埐耍f道:“不喝酒挺好的,酒這種東西,喝多了渾身難受還耽誤事。”
沙陀人吃飯和華夏人不同,華夏人吃飯,雞鴨魚肉各色菜肴,滿滿地擺上一桌子,看著就氣派。而沙陀人吃飯,菜是一道一道上的,吃完一道菜,撤去盤子,再上一道菜。
幾個沙陀少女端著盤子走了過來,為石正峰、沈?qū)幩麄兦謇硪幌虏妥溃蜕闲虏恕?br />
沈?qū)幙粗o自己傳菜的沙陀少女,像是喝了醇酒似的,臉頰紅撲撲的,露出了微笑。沙陀少女看著沈?qū)帲彩擎倘灰恍Γ褚欢渚`放的鮮花,頓時令整座餐廳都熠熠生輝。
白天,沈?qū)帋椭惩优藗冏鲲埖臅r候,就是和這位少女一起干活兒,沈?qū)幍谝谎垡姷竭@少女,就心魂蕩漾,像喝了酒、吃了蜜似的,沉醉,幸福。
吃完了飯之后,石正峰、向軍他們都回房睡覺去了,沈?qū)巹t是一點睡意也沒有,非常興奮,和那個沙陀少女坐在灑滿月光的院子里,聊著天。
沈?qū)幍弥倥袉棠龋改副灰蝗悍瓷惩拥谋┟駳⒑α耍迨寰攘怂阉龓У搅松惩尤说募覉@。得知了喬娜的身世,沈?qū)幱X得喬娜很可憐,他伸手抹掉了喬娜眼角的淚珠,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喬娜,他想要一輩子就這么抱著喬娜、守護著喬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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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沙陀人就起床,開始了勞動,石正峰、向軍他們睡眼惺松地醒了,來到院子里,看見桑海正組織人們,七手八腳地忙碌著。
“桑大哥,你們這是要干什么呀?”石正峰問道。
桑海說道:“我一早接到消息,有一群同胞要來,我這就要去迎接他們。”
石正峰、向軍他們也是閑來無事,便說道:“我們跟你們一起去吧。”
石正峰、向軍他們跟著桑海來到了村外,站在了路邊,桑海和他手下的沙陀人們都穿戴上了民族服飾,豎起了一桿藍天鷹頭旗,藍天鷹頭旗是沙陀族的圖騰,在風(fēng)中抖動著,獵獵作響。
過了一會兒,石正峰看見前方的道路上出現(xiàn)了一群人,這群人大約有一百多人,一個個骨瘦如柴、衣衫襤褸,推著裝滿各種物件的平板車,拖著沉重的腳步,艱難地前行。
突然,有人抬頭看見了藍天鷹頭旗,指著藍天鷹頭旗,興奮地叫道:“到了,到了,我們到沙陀人的家園了!”
那一百多個人仿佛一下子煥發(fā)了無窮的活力,一個個精神抖擻,推著平板車,腳下生風(fēng),朝桑海他們走了過來。
桑海張開雙臂,迎接上去,說道:“歡迎你們來到沙陀人的家園!”
看著桑海和那些穿著民族服飾的沙陀同胞,那一百多個沙陀人熱淚盈眶,其中有幾個人腳步踉蹌,摔倒在地。
“小心!”桑海他們上前,把那些摔倒的同胞攙扶起來。
這一百多個沙陀人像是一群乞丐似的,他們從燕國歷經(jīng)千難萬險,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這里。
桑海拍著這些沙陀同胞,說道:“你們辛苦了,辛苦了。”
桑海吩咐身邊的人們,把這些同胞的平板車推進村子里去。桑海已經(jīng)給這些同胞安排好了住處,以后這些同胞就住在這座村子里。
眾人上前去推平板車,石正峰、沈?qū)帯⑾蜍娝麄円策^去幫忙。石正峰、沈?qū)幫浦惠v平板車,發(fā)現(xiàn)車上面放著幾張破席子,破席子卷成了一團,里面不知包裹的是什么東西。
沈?qū)幱昧ν浦嚕葡踊蝿恿艘幌拢归_了一角,露出了一只蒼白的人腳。
“我的媽呀!”沈?qū)巼樍艘惶黄ü傻诘厣稀?br />
沈?qū)幍慕新曇鹆怂腥说淖⒁猓:?粗瞧葡影氖w,皺起了眉頭。
一個燕國沙陀人嘆了一口氣,指著車上的那些尸體,說道:“我們這一路躲避燕國官兵的追殺、強盜的劫掠、野獸的襲擊,還要忍饑挨餓,很是艱難。這些同胞沒能挺得過來,他們臨終前告訴我們,他們生不能住在沙陀人的家園,死一定要葬在沙陀人的家園。”
看著平板車上那十幾具尸體,無論是沙陀人,還是石正峰、向軍、沈?qū)幩麄儯加腿簧鹆艘还删磁逯椤?br />
桑海面色凝重,說道:“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同胞,大鵬,你去找一塊墓地,一會兒把村子里所有人都叫著,舉行一場盛大的葬禮,安葬這十三位同胞。”
名叫大鵬的沙陀人在村外選擇了一塊風(fēng)景秀麗的地方,當(dāng)做墓地。由于這座村莊是剛剛建立的,還沒有死過人,沒有舉行過葬禮。
大鵬搖響了大銅鐘,把村子里的人們?nèi)颊偌饋恚侥沟厝⒓邮煌脑岫Y。石正峰、向軍、沈?qū)幩麄円搽S著沙陀人,一起去參加葬禮。
桑海原本想抓緊時間做出十三副棺木,再安葬這十三位同胞,那些燕國沙陀人說道:“不用了,桑先生,能在自己的家園安息,這是最大的幸福,我想他們的靈魂肯定會升上天國,永享榮光。”
一切從簡,沙陀漢子們挖好了墓穴,用草席子包裹十三位同胞
的遺體,放進了墓穴里,填好土。
眾人神情肅穆,站在十三座墳?zāi)骨埃:Uf道:“今天我們在這里安葬了十三位同胞,這十三位同胞從遙遠的燕國而來,想要在定居在我們沙陀人自己的家園,可惜,天不遂人愿,這十三位同胞沒能走到家園,病逝在路上。
“自從大屠殺之后,我們沙陀人流落四方,無論走到哪里,我們沙陀人都是受歧視的人。在某些人看來,我們沙陀人和牲口一樣,可以隨意欺辱、隨意殺戮,我們沙陀人的流浪史就是一部滲著血淚的苦難史。”
在場的所有沙陀人聽著桑海的話,全都咬著嘴唇,心情沉重。
桑海繼續(xù)說道:“數(shù)百年來,我們沙陀人一直為了爭取自由、爭取尊嚴,前仆后繼,付出了鮮血乃至生命的代價。現(xiàn)在,我們沙陀人終于建立了自己的家園,有了自己的土地,有了自己的軍隊。從今以后,我們沙陀人再也不是任人欺凌、任人宰割的賤民了,再也不是寄人籬下的流浪者了。我們沙陀人即將擁有自己的國家,我們沙陀人將主宰自己的命運。
“這十三位同胞可以安息了,他們長眠在自己的家園,他們以主人翁的身份,躺在這片散發(fā)著芬芳的泥土里,他們的頭頂將永遠飄揚著藍天鷹頭旗,他們將見證一個沙陀國的誕生、成長、壯大,造物主保佑沙陀,沙陀萬歲!”
眾多沙陀人全都被桑海的講話所感染,情緒激動,攥著拳頭,高聲呼喊:
“沙陀萬歲,沙陀萬歲,沙陀萬歲!......”
葬禮結(jié)束之后,眾人回到了村子里,那一百多個燕國來的沙陀人被安置在了新房里。房子雖然很簡樸,但是,那些燕國沙陀人卻很開心,他們跪在地上,親吻著大地。
這是我們的家,沙陀人終于擁有了自己的家!
石正峰、沈?qū)幩麄冏≡诹松惩尤说拇遄永铮刻旌蜕惩尤藗円黄饎趧印⒁黄鸪燥垼杏X生活時時刻刻都充滿了燦爛的陽光。
有一天,沈?qū)幷业搅松:#f道:“桑大哥,我想變成沙陀人,你們能不能接納我?”
桑海非常驚訝,以前有沙陀人為了避免被迫害、被歧視,隱瞞身份,變成華夏人的,這華夏人主動要變成沙陀人,桑海還是第一次聽說。
桑海說道:“只要你的父系或是母系有沙陀血統(tǒng),你就可以成為沙陀人。”
沈?qū)帗u了搖頭,說道:“我是楚國人,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華夏人。”
桑海說道:“只要你和沙陀人通婚,對著沙陀人的造物神起誓,你也可以成為沙陀人。”
沈?qū)幍哪橆a發(fā)起了兩團紅暈,露出一副扭捏之態(tài)。
桑海看著沈?qū)帲f道:“怎么,你有心儀的沙陀姑娘了?”
沈?qū)幉缓靡馑嫉攸c了點頭,說道:“我喜歡人家,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歡我。”
桑海說道:“我們沙陀人和你們?nèi)A夏人不同,你們?nèi)A夏人表達情感很含蓄,我們沙陀人表達情感很奔放,你要是喜歡哪個姑娘,你就直接大膽地去向她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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