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琦說道:“老四,你的垂釣技藝很高呀,小時候釣魚,我從來也釣不過你,今天你這是怎么了,連一條魚也沒釣上來。”
趙元瓊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哥你的垂釣技藝變得高了,我現在不如你了。”
趙元琦搖了搖頭,說道:“不對,我的垂釣技藝沒有什么長進,只是你的心亂了,所以這滿池塘的魚咬我的鉤,不要你的鉤。”
趙元瓊嘆息一聲,放下了魚竿,說道:“哥,這里也沒有外人,我問你一句,你覺得咱們有幾成勝算?”
趙元琦看了趙元瓊一眼,說道:“我覺得咱們有十成的勝算。”
趙元瓊很是驚訝,看著趙元琦,不禁皺起了眉頭,覺得趙元琦是在開玩笑。趙家與智家實力懸殊,趙元瓊覺得趙家連五成的勝算都沒有。
趙元琦把目光移向了池塘水面,說道:“這場戰爭咱們趙家必須贏,無論有多難,必須贏。列祖列宗的百年基業傳到我的手里,不能毀了,元瑾、元瑛他們的血海深仇,不能不報。”
趙元瓊心情沉重,低著頭,沒說話。
趙元琦回憶起了往事,說道:“我十歲那年,有一天,父親要帶我出門,我問父親,是不是要帶我玩去呀?父親笑了笑,沒說話,我以為父親是默認了,興高采烈地跟著父親來到了花園。到了花園之后,我愣住了。
“我看見一群士兵圍著一輛囚車站在花園里,囚車里關著一個囚犯,這個囚犯長得又高又壯,滿臉橫肉,很是兇惡。父親讓士兵們打開囚車,把這個囚犯放出來。我很害怕,想要躲到父親的身后去,父親卻緊緊地抓著我,不讓我動。
“囚犯被放出來了,幾個士兵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按著他,跪在地上。他像一頭最兇惡的野獸似的,掙扎著,嚎叫著,嚇得我心驚膽戰。
“父親板著臉告訴我,這個囚犯是個殺人狂,殺了十一個人,還強奸了四個女人,他被官府捉住了,判處了死刑。說著,父親把一把刀遞給了我,告訴我,讓我去行刑,殺了這個囚犯。
“我當時嚇壞了,眼淚含在眼圈里,可憐巴巴地看著父親,想讓父親收回命令,沒想到,父親聲色俱厲,沖我吼了一聲:快去!
“我沒有辦法,只能接過了父親手里的刀,硬著頭皮向那個兇惡的囚犯走去。囚犯齜牙咧嘴,沖著我咆哮,我嚇得腿腳一軟,跌坐在地,哭了起來。
“那囚犯哈哈大笑,沖著父親叫道:你讓這么個小崽子來殺我,他連刀都握不住,怎么殺我?!
“我滿心都是委屈,扭頭看著父親,父親還是一副嚴厲的神情,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對我說:殺了他。
“我奓著膽子,握著刀,走到了囚犯的面前。囚犯朝我猛撲過來,幾個士兵在旁邊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累得面紅耳赤,這才控制住了囚犯。
“囚犯與我近在咫尺,瞪著血紅的眼睛,沖我叫道:小崽子,你敢殺我嗎
,你敢殺我嗎?!
“他一連問了我好幾遍,我嚇得閉上了眼睛,哇哇直哭。那時我只是個十歲的孩子,生長在深宅大院里,從來就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從來就沒有見過囚犯這么兇惡的人。
“我環顧四周,士兵們都是擺著一副面孔,直視前方,不理會我。我知道,今天沒人會幫助我了。
“那個囚犯看著我,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嘲諷,我握著刀,不知所措。這時,父親又在我身后,冷冷地重復了一句:殺了他。
“囚犯笑著,挑釁似的沖著我叫:殺我呀,殺我呀,你倒是殺我呀。
“我清晰地記得,那一瞬間,仿佛我體內所有的血液都燃燒了似的,我不知從哪來了一股力量、一股勇氣,攥緊了手里的刀子,照著囚犯的胸口就刺了過去。
“囚犯沒想到我會出手,猝不及防,被我一刀刺中了胸口,但是,我這一刀并沒有刺中他的要害,沒能取走他的性命。
“受傷的囚犯變得狂暴起來,要把我撕成碎片,幾個士兵按住了他的手腳,他就抻著脖子想要咬死我。他一口咬過來,差點咬到了我的耳朵,口水都噴到了我的耳朵上,我嚇得渾身發抖,又摔倒在地。
“看著那窮兇極惡的囚犯,我突然明白了,父親和士兵們都不會管我,要想結束這一切,只能靠我自己。我從囚犯的胸口上把刀拔了出來,照著囚犯一通亂刺,直到把囚犯的前胸刺得血肉模糊,那囚犯才停止了叫嚷,瞪著眼睛死掉了。
“士兵們松開了手,囚犯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血泊之中。我望著囚犯的尸體,愣了好久,在心里對自己說了一句,這家伙是我殺的。
“父親走了過來,看著我,目光里露出了幾分柔情,說道:元琦,你是趙家的長子,將來要繼任家主的,如果你連直面危險的勇氣都沒有,以后你怎么守住列祖列宗的家業,怎么保護你的弟弟妹妹?
“這么多年過去了,父親說的那番話,至今依舊清晰地回蕩在我的耳邊。十歲那年,我能殺死那個囚犯,現在,我也能戰勝智長安。”
趙元琦拍了拍趙元瓊的肩膀,起身走開了,趙元瓊望著趙元琦的背影,像是在望著一座山。
趙元琦命令趙無罪率領兩萬趙家兵,在晉陽城外安營扎寨,作為抵擋智家兵的第一道防線。等待著,等待著,智長安終于率領八萬智家兵,來到了晉陽城外。
趙家眾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與其在等待中煎熬,還不如和智家兵痛痛快快地殺一場。
智長安遠遠地望見,晉陽城下,趙無罪率領兩萬趙家兵嚴陣以待,每個趙家兵的臉上都刻滿了堅毅,誓與智家兵血戰到底。
周顯威在智長安的身邊說道:“這些趙家韃子真是不自量力,對待他們就應該趕盡殺絕。”
因為趙家有胡人血統,所以,蔑視趙家的人都稱呼他們為“韃子”。
智長安率領八
萬大軍,黑云壓城一般直逼晉陽城,智家的將領們都覺得攻破晉陽城是旦夕之間,為了搶奪功勞,他們七嘴八舌地在智長安面前叫嚷著,要當先鋒,打頭陣。
智長安擺了一下手,示意眾將領安靜下來,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遠處一個一直保持沉默的將領,說道:“德川,帶著你的兵,去試試趙家的底。”
這個一直保持沉默的將領是中行家的降將康德川,自從投奔了智長安之后,康德川是沉默寡言、處處低調,沒想到,智長安竟然讓他打頭陣。
康德川知道現在被逼急了的趙家,就是一頭瘋狂的野獸,招惹不起,但是,智長安下了命令,他不得不從,只能硬著頭皮,帶著手下一萬士兵出戰。這一萬士兵都是以前中行家的士兵,是康德川的老部下。
智長安和絕大多數智家將領不一樣,絕大多數智家將領都覺得攻破晉陽城易如反掌,智長安卻覺得,晉陽城下必有一場血戰。為了減少嫡系部隊的傷亡,智長安派出康德川和中行家的降兵去探路,去當炮灰。
趙無罪和趙家兵們看見康德川率軍出陣,一個軍官在趙無罪身邊說道:“將軍,我認得那敵將,他是康德川,以前中行家的五大佬之一。”
趙無罪露出輕蔑之情,說道:“本將平生最恨背主忘恩之徒,今天就殺他個片甲不留!”
康德川帶著一萬中行家的降兵出陣了,智長安命令擂鼓。在大周王朝的各個諸侯國里,擂鼓就是前進,鳴金就是收兵。
隆隆鼓聲響了起來,康德川拔出了腰間的利劍,向前一指,叫道:“殺呀!”
康德川手下的騎兵首先發起沖擊,步兵跟在騎兵的馬屁股后面推進。康德川手下這一萬士兵,先說是戰斗力如何,士氣倒是挺足的,奔跑著,揚起陣陣塵煙,吶喊聲地動山搖。
趙無罪和他手下的趙家兵們穩穩地站在那,穩如泰山,巋然不動。
康德川望著趙無罪那副模樣,似乎在趙無罪的嘴角看到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不好!”康德川心里暗叫一聲,勒了一下韁繩。
這時,沖在最前面的中行家騎兵突然人仰馬翻,落進了陷坑里,陷坑里插滿了削尖的木棍,連人帶馬,全都戳了一個千瘡百孔。
中行家的騎兵們是全速沖鋒的,前面的騎兵掉進了陷坑里,后面的騎兵根本就停不下來,在慣性力的作用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也掉進了陷坑里。有的騎兵拼了命,急剎車,在陷坑邊上勒住了韁繩,但是,后面的騎兵不明所以,沖撞上來,在前面的騎兵又撞進了陷坑里。
趙無罪在趙家兵的陣營前挖了一條長達數里的陷坑,人的慘叫聲,馬的嘶鳴聲,不絕于耳,中行家的騎兵們接二連三地掉進陷坑里,硬是用尸體把陷坑給填滿了。
康德川本來和趙家沒有什么恩怨,如今看著部下慘死,康德川的怒火一下子竄了起來,竄到了天靈蓋,叫道:“殺,給我殺光這些趙家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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