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順著蕭劍的手指看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蕭劍日思夜想的女主角——香香。
香香坐在一輛簡陋的馬車里,正掀開車簾向外張望,見到石正峰和蕭劍,她沒有什么反應,放下了車簾,縮回了馬車里。
香香乘坐的馬車是宮女們坐的馬車,石正峰感到奇怪,宮廷制度很嚴格,宮女是不許隨意出宮的,前些日子,香香帶著幾個女伴,風風火火,像江湖兒女似的四處走動,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正峰正在納悶,隊伍前方響起了叫喊聲,只聽一個軍官惡狠狠地叫道:“老東西,你活膩歪了,連太后的鑾駕也敢沖撞!”
“軍爺,求您行行好,幫我找找我家少爺吧。”
“老東西,你去死吧!”
一個軍官抽出了刀,要朝攔住的老者砍去,石正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過去,一腳把軍官從馬背上踹了下去。
軍官很是惱火,沖著石正峰叫道:“你瘋了,你敢踹我!”
軍官雖然叫得很兇,但是,他沒敢和石正峰動刀子,因為他知道,石正峰救了符太后的命,現在正是符太后身邊的紅人。
為官之道,就是打了自己的親娘老子,也不能得罪大主子身邊的紅人。
石正峰沒有理會那軍官,而是攙扶起了老者,問道:“福伯,你沒事吧?”
福伯抓住了石正峰,很是激動,問道:“小兄弟,你有沒有見到我家少爺?”
這時,蕭劍見到了福伯,騎著馬趕了過來,福伯張著嘴巴,叫了一聲:“少爺!”隨即老淚縱橫。
福伯忠心耿耿,蕭劍很是感動,翻身下馬,抓著福伯的胳膊,看著福伯那黑瘦的臉龐,說道:“福伯,你受苦了。”
石正峰、蕭劍拜見符太后,請求符太后允許福伯跟著他們一路回咸陽。福伯是一個毫無威脅的老仆人,符太后也沒有什么顧慮,當即同意。
一行人快馬加鞭,很快就到達了咸陽城外,咸陽城外,小國君贏彥博率領文武百官,黑壓壓一大片,站在那里,恭候符太后。
石正峰發現迎駕人群當中,有兩臺大轎子,一臺大轎子是明黃色的,是小國君贏彥博乘坐的,隔著二十多米,還有一臺火紅色的大轎子,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臣坐在轎子里,見符太后的隊伍臨近,這位大臣才懶洋洋地從轎子里走出來。
華夏諸侯國是最注重禮儀的國家,迎接太后大駕,文武百官都要從城里步行到城外,這個四十多歲的大臣竟然和國君一個待遇,坐著大轎子出城。
石正峰感到很納悶,問蕭劍,“大紅轎子旁邊,那個穿著紫色官服的人是誰?”
蕭劍像看鄉巴佬似的看著石正峰,說道:“石老,你連他都不認識?”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說道:“我不是秦國人,不認識秦國的官員,很正常嘛。”
蕭劍湊到石正峰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黃襄。”
黃襄是符太后的哥哥,同母異父的哥哥,符太后是庶出
,她的母親出身卑微,所以,小時候在符家,符太后經常受到兄弟姐妹們的欺辱。
符太后發跡之后,沒有重用符家人,而是找來了自己同母異父的哥哥黃襄,委以重任。
贏彥博繼位之后,大權完全掌握在了符太后的手里,符太后任命黃襄為丞相,黃襄的權力達到了巔峰,平日里在咸陽城橫行霸道,贏氏貴族們見了他,都要忍讓三分。更有甚者,黃襄對待贏彥博也全無人臣之禮,氣得小國君贏彥博多次向符太后告狀,要符太后罷了黃襄的官,狠狠地懲治他。
符太后也知道黃襄飛揚跋扈,有些囂張,但是,符太后久居宮中,她接觸的大多是女人,在這中古世界里,女人還是不能公然在官場上拋頭露面的。
符太后需要一個既有能力又值得信任的男人,去替自己在外辦事,踅摸來踅摸去,只有黃襄是最合適的人選。
符太后心想,只要黃襄對自己忠心,有點小瑕疵,無所謂了。符太后的這種心態被黃襄揣摩透了,更加助長了黃襄的囂張氣焰。
符太后的馬車停了下來,贏彥博、黃襄一起朝馬車走了過去。黃襄是成年人,腿腳快一些,趕在贏彥博之前,站到了馬車旁邊。
看到這幅景象,文武大臣一臉的漠然,石正峰則是感到驚訝,心想,這黃襄也太不把小國君放在眼里了吧?
贏彥博見黃襄走到了自己的前面,仰起頭,惡狠狠地瞪了黃襄一眼,眼睛里都要飛出刀子來了。
看來這甥舅二人的關系不是一般的糟糕。
兩個宮女輕輕地掀起了車簾,另外兩個宮女伸出了手,攙扶符太后緩緩走下馬車。
黃襄露出一臉微笑,行了一個禮,說道:“臣黃襄恭候太后大駕。”
黃襄又搶在贏彥博前面問安,贏彥博氣得像一只蛤蟆,肚皮都要撐爆了。
在這世上,贏彥博只怕一個人,那就是符太后,在這位嚴厲的母親面前,贏彥博還不敢太放肆,陰沉著臉,向符太后問安。
符太后問黃襄,“這段時間朝中可有什么大事?”
黃襄說道:“回娘娘的話,臣時刻也不敢忘記娘娘的囑托,率領百官盡忠職守,現在的秦國是國泰民安,沒有什么大事。”
華夏人都講究謙虛,黃襄竟然這么赤裸裸地夸耀自己,石正峰差點沒嗤笑出來。
符太后對于黃襄的工作比較滿意,點了點頭,問道:“國君的功課可好?”
黃襄說道:“君上還是個小孩子,正是貪玩的年紀,太后不在,學習有所松懈。不過,臣及時發現,已經勸說過君上了。”
符太后變得嚴厲起來,兇巴巴地瞪著贏彥博,說道:“哀家不在,你就不聽哀家的話了,是吧?”
贏彥博有些惶恐,說道:“不是不是,兒并沒有荒廢學業,還請母后明察。”
黃襄在旁邊說道:“太后,君上畢竟還小,再說了,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您就別責罵君上了。”
符太后氣呼呼地指著贏彥博,說道:“看在你舅舅的面子
上,這次姑且不罰你了。”
贏彥博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拔出刀子,殺了黃襄。
黃襄向符太后告刁狀,說贏彥博不學習,等符太后發火要教訓贏彥博,黃襄又裝好人,黃襄這是干什么?在他的心目中,贏彥博是至高無上的君主,還是任由他耍弄的小孩子?
符太后和黃襄、贏彥博說了幾句話,然后又對站立在寒風中的文武百官發表了一番演講,最后,符太后登上馬車,直奔宮廷。
石正峰、蕭劍和福伯跟隨符太后來到了宮廷,三個人沒有名分,進不得宮廷。符太后一句話解決了問題,即日起,石正峰、蕭劍擔任宮廷侍衛,福伯擔任宮廷雜役。
本來,蕭劍覺得自己是主角,高傲的主角,不能干伺候人的勾當。侍衛這東西,說得天花亂墜,歸根結底他也是伺候人的。
但是,這世上有兩種東西能讓男人放下高傲,一種是金錢,一種就是女人。
主角為了錢放下高傲,有失身份,可是,為了追求女人放下高傲,那就無可厚非了。君不見,多少小說主角都是涎皮賴臉、寡廉鮮恥之輩?
為了追求香香,蕭劍同意和石正峰一起,在宮里當侍衛。為了照顧蕭劍,頭發花白的福伯也同意在宮里當雜役。
進了宮之后,蕭劍向宮女、仆役打聽,香香在什么地方。
一個老仆役說道:“香香姑娘可不簡單,她是太后娘娘的貼身宮女,一般人別說靠近她了,遠遠地望她一眼都難。”
香香住在后宮,隨時伺候符太后,而蕭劍和石正峰則是外圍侍衛,負責站崗巡邏,很少有機會接近后宮。
值班完畢,石正峰和蕭劍吃飽了喝足了,坐在臺階上,暖洋洋地曬太陽。
石正峰仰著頭,說道:“這宮廷的天空原來是這般遼闊深淵。”
蕭劍悶悶不樂,沒有接石正峰的話,說道:“我得想辦法到后宮去。”
石正峰看了蕭劍一眼,說道:“咱們是外圍侍衛,沒有太后、君上的命令,不能隨便去后宮。”
蕭劍說道:“我忍辱負重,到這宮廷里來當侍衛,就是為了接近我的香香,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到后宮去。”
蕭劍是個急脾氣、倔脾氣,跳起來就要走。
石正峰一把抓住了蕭劍,說道:“你急什么,我和你一起去。”
宮廷大內步步驚心,殺機四伏,正常人一不留神都得掉腦袋,蕭劍這瘋瘋癲癲的模樣,沒有石正峰照應,估計到了后宮,活不過一個時辰。
石正峰和蕭劍大搖大擺地向后宮走去,這宮廷分為前殿和后宮,前殿是國君和大臣們議事辦公的地方,相當于居家的客廳,后宮是國君和嬪妃們生活起居的地方,相當于居家的臥室。
到了別人家,客廳可以隨便進,臥室就不能亂闖了。
石正峰、蕭劍走到了通往后宮的大門前,門邊站著幾個腰掛鋼刀的侍衛。蕭劍有些緊張,心想,這些侍衛要是阻攔我,我得干倒他們,決不能讓他們妨礙我去見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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