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孫濱扛著老虎回到了營地,把死老虎摔在了地上。老虎不愧是獸中之王,死了還殺氣騰騰的,流民們遠遠地看著,心驚膽戰(zhàn)。
幾個漢子奓著膽子走過去,那木棍捅了捅,死老虎軟綿綿的沒有反應(yīng),看來是真的死了,死透了。
一個漢子長出一口氣,叫道:“大家快出來吧,這老虎真的死了。”
流民們陸續(xù)從窩棚里鉆了出來,圍過去看著那死老虎,死老虎齜牙咧嘴,瞪著眼睛,很是嚇人,有幾個小孩嚇得哇哇大哭,直往媽媽的懷里鉆。
石正峰說道:“這下好了,老虎除掉了,大家可以隨意上山獲取食物了。”
流民們都用看著天神一樣的敬畏目光,看著石正峰和孫濱,石正峰、孫濱被看得莫名其妙,問道:“大家這是怎么了,干嘛這樣看著我們?”
孫二嫂說道:“你們真是神人,毫發(fā)未傷就把這只老虎給打死了。”
石正峰說道:“打死一只老虎而已,小事一樁,何足掛齒。”
一個流民激動得渾身發(fā)抖,跪在了石正峰、孫濱的面前,說道:“英雄,請受我一拜。”
“英雄,請受我一拜!”流民們紛紛跪在了地上。
石正峰和孫濱很不好意思,攙扶著流民們,說道:“大家別這樣,快起來,快起來。”
除掉了老虎,流民們的臉上都露出了微笑,男女老少紛紛上山去,男人們打獵,女人小孩們采摘,半天的功夫,各種山珍野味就收獲了一大堆。
幾個流民拿著虎骨,偷偷地到附近的鎮(zhèn)子上,換來了幾壇子酒,眾人吃肉喝酒,唱歌跳舞,整個營地里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氛。
孫濱喝得醉醺醺的,摟著石正峰,說道:“石頭哥,我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這么快樂過。”
石正峰說道:“這山谷外面的世界精彩吧?”
“精彩,精彩,來,石頭哥,咱們再喝一個,”孫濱抓著酒壇子,又和石正峰喝了一口酒。
石正峰醉眼朦朧,看著那些沉浸在幸福里的流民,他們對幸福的理解很簡單,只要讓他們吃得飽、穿得暖,他們就知足就幸福,吃飽穿暖,這么一點點卑微的要求,竟然很多時候都得不到滿足。
動物世界里,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在這人類的世界里,何嘗不是大官吃小官,小官吃百姓,百姓沒得吃,只能去吃土。
石正峰覺得這流民村就像是一座世外桃源,流民們不用交糧不用納稅,不用服徭役,不用受官府的管控,男耕女織,豐衣足食,自由自在地生活。
孫濱告訴石正峰,他太喜歡這個流民村了,離開山谷之前,他從來沒想過,世上還會有這么美好的地方。
石正峰問道:“你不去找你師兄了?”
孫濱嘆了一口氣,想了想,說道:“師兄得找,但是不著急,我先在這里多待幾天。”
孫濱抓起一只烤野兔,
撕下一條腿來給石正峰,自己張開大嘴,美滋滋地咬著兔肉。
孫濱吃烤兔肉,吃得滿嘴流油,說道:“石頭哥,我一直弄不明白,朝廷為什么要限制老百姓走動,出門還得拿什么路引。”
石正峰說道:“朝廷這是為了鞏固皇權(quán),老百姓都被限制在一個地方,就不能隨意聯(lián)絡(luò)、聚集,不能隨意聯(lián)絡(luò)、聚集,想要造反就困難了。”
孫濱氣呼呼地說道:“朝廷就是個王八蛋!”
石正峰說道:“這朝廷把老百姓當(dāng)牲口一樣圈養(yǎng)起來,灌迷魂湯。老百姓都被它弄成了呆子、傻子,就沒人反抗它了,它就可以為所欲為,仙福永享了。”
孫濱吐掉了一根骨頭,說道:“還是這里好,這里朝廷管不著,大家可以開開心心、快快樂樂。”
石正峰說道:“老百姓納稅服役,保障國家機器的正常運轉(zhuǎn),國家應(yīng)該維持社會秩序,保護老百姓。但是,很多國家,官吏們利用手中的權(quán)力,對老百姓進行壓榨、迫害,當(dāng)老百姓忍無可忍的時候,就揭竿而起,國家大亂。一個舊政權(quán)滅亡了,一個新政權(quán)誕生了,新政權(quán)運轉(zhuǎn)起來,少則幾十年,多則上百年,國家還要動亂,亂來亂去,苦的只是老百姓。”
“為什么會這樣?”孫濱問道。
石正峰說道:“因為華夏各個諸侯國從來都是人治,不是法治。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是人就會失察犯錯,讓人來治理的國家,永遠也好不了,所謂盛世,只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只有法來治理的國家,才能千秋萬代、長治久安。”
孫濱琢磨著,說道:“看來這個法是個好東西。”
石正峰說道:“法就是規(guī)矩,是人人都得遵守的規(guī)矩。孔夫子說過,華夏人不患寡而患不均,這說明華夏人在骨子里都想追求公平。‘公平’這兩個字,是華夏最難寫的兩個字。”
石正峰和孫濱待在流民村里,一住就是三五天,每天幫著流民們打獵、搭窩棚,兩個人都是武者,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氣,一個人抵得上普通人十個勞動力。
石正峰和孫濱想著幫流民們挖個地窖,秋天儲存一些食物,好過冬。說干就干,石正峰、孫濱拿著鐵鍬開始挖地窖。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男人們都去山上打獵了,營地里只有石正峰、孫濱和老弱婦孺,石正峰、孫濱在挖地窖,女人們在洗衣服,老人們在閑坐聊天,孩子們無憂無慮,跑來跑去,臉上洋溢著歡笑。
突然,幾聲犬吠打破了營地里寧靜的氣氛,石正峰和孫濱愣了一下,循聲看去,看見一條大惡狗吠叫著,猶如一道閃電似的沖進了營地里,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嚇傻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看著大惡狗就要朝小孩子撲咬過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石正峰掄起手里的鐵鍬砸了過去,鐵鍬狠狠地砸在了大惡狗的身上。那大惡狗也是狗命頑強,挨了這一記重擊竟然還沒有死,慘叫著,在地上滾了幾圈,夾著尾巴溜走了。
“誰敢打我的狗!”一聲粗野的叫喊響起,石正峰抬頭一
看,一群民兵手持武器,耀武揚威地朝營地走了過來。
營地里的老弱婦孺見到這些穿制服的人,誠惶誠恐,不知該往哪里躲藏。
“大家不用怕!”石正峰叫了一聲,和孫濱挺身而出,朝那些民兵走了過去。
民兵隊長一臉得意地看著石正峰、孫濱,說道:“你們倆挺厲害的,躲到這么隱蔽的地方,害我一通好找。”
石正峰說道:“怎么了,上次挨打沒挨夠?”
民兵隊長火冒三丈,叫道:“你這賤民,一身賊骨頭,不把你押到衙門里松松骨頭,你是不會老實的。”
民兵隊長朝身后的民兵們揮了一下手,叫道:“把人都抓起來,窩棚都給我毀了!”
那些老弱婦孺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在這些如狼似虎的民兵面前,他們就像案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
幾個民兵沖在前面就要闖進營地里,孫濱掄著鐵鍬,三下五除二,把他們?nèi)寂牡乖诘亍?br />
民兵隊長瞪起了眼睛,指著孫濱、石正峰,叫道:“你們敢造反!”
石正峰說道:“這營地是流民們辛辛苦苦建設(shè)起來的家,誰敢動這營地一下,我就要他的命!”
石正峰那副樣子,兇神惡煞一般,很是駭人,民兵們都嚇得心肝一顫,不敢上前。
民兵隊長看著那些不中用的民兵,叫道:“你們害怕什么,咱們一百多人還打不過他們兩個人嗎?!”
在小鎮(zhèn)里,石正峰、孫濱打了民兵隊長,跟著孫二嫂跑了。等民兵隊長帶著大部隊趕到小鎮(zhèn)的時候,石正峰、孫濱他們已經(jīng)沒了蹤影。
民兵隊長咽不下這口氣,就審訊鎮(zhèn)子里的百姓,石正峰、孫濱他們逃到哪去了。有一個小商販認識孫二嫂,他告訴民兵隊長,孫二嫂是個流民,住在附近的大山里,具體在哪不清楚。
于是,民兵隊長就發(fā)動手下民兵,牽著獵狗漫山遍野地搜尋,功夫不負有心人,搜尋了這么多天,終于被他找到了流民村。
民兵隊長帶著一百多個民兵,吶喊著,沖向了石正峰、孫濱。民兵隊長是這一帶的地頭蛇,他告訴手下民兵,按住石正峰、孫濱,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民兵都知道隊長和縣太爺是親戚,罩得住,既然隊長發(fā)話了,自己就打吧,打死了這兩個人,正好在隊長面前邀功。
石正峰看著那些民兵,說道:“濱子,你打架能行嗎?”
孫濱微微一笑,說道:“石頭哥,他們比山里的狗熊經(jīng)打嗎?小時候,我可是經(jīng)常與山里的狗熊打架。”
石正峰、孫濱摩拳擦掌,迎著那些民兵沖了上去。民兵們根本看不清石正峰、孫濱是怎么出招的,稀里糊涂就被打得飛上了天。這一百多個民兵就像一百多個沙包似的,被石正峰、孫濱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民兵隊長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這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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