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向那地痞討賞錢,地痞裝模作樣地把手伸進懷里摸了摸,說道:“哎呀,爺今天出門走得匆忙,身上沒帶銀子,改天爺再賞你。”
這地痞分明是在耍石正峰,石正峰心頭竄起怒火,不過,很快石正峰就壓著怒火,臉上帶笑,說道:“這位朋友,想必你也是落難了吧,渾身上下掏不出一個銅板,看上去比咱們兄弟還可憐呀。”
地痞勃然大怒,想要指著石正峰破口大罵。看著石正峰那一臉挑釁的笑容,地痞又收住了怒火,眾目睽睽之下,誰先發火誰就惹人恥笑。
地痞把手伸進了懷里,掏出了一錠白花花的銀子,足有三五兩的分量,瞟著石正峰,說道:“小子,我身上沒帶零散銅板,帶的都是這樣的大塊銀子。你那點雕蟲小技,還配不上這一塊銀子的賞。”
石正峰說道:“這銀子是你自己的,還是借來的?”
地痞暴跳如雷,叫道:“你個臭要飯的,敢在這清河縣城跟我囂張,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石正峰笑了一下,說道:“朋友,你有錢就打賞,沒錢就看個熱鬧,何必如此氣急敗壞?”
地痞壓下怒火,掂量著手里的銀子,說道:“爺家里的銀子多得能砸死你,爺不是舍不得這一塊銀子,你要拿爺的銀子,得露出本事來,把爺哄高興了。”
石正峰問道:“你說的本事是什么樣的本事?”
地痞推開人群,走到了石正峰的面前,說道:“胸口碎大石,那都是別人玩剩下的東西,要玩你就玩點新鮮的,我拿刀砍你一刀,你敢不敢接?”
石正峰指著自己的身子,說道:“來吧,隨便你砍。”
這地痞是清河縣出了名的惡霸,他指著身邊一個人,說道:“你,去鐵匠鋪給我拿把刀來。”
那個人有些猶豫,地痞立刻瞪起了眼睛,叫道:“聽不懂我的話,快去!”
那個人撒腿就跑,地痞和石正峰站在那里等待著,周圍原本散去的人群又圍了上來,看客們比剛才還要多,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個密密麻麻。
過了一會兒,那個人拿著一把菜刀,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遞給了地痞。地痞手握菜刀,揮舞了幾下,只聽刀風呼嘯,只見寒光閃爍。
地痞滿意地笑了,說道:“好刀,好刀。”
看客們看著地痞手里的那把刀,又看了看石正峰,心想,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這小子要是挨了王蝎虎這一刀,不死也要殘廢。
那地痞諢名王蝎虎,他握著刀,得意洋洋地看著石正峰,說道:“小子,你現在要是跪在地上,從我胯下鉆過去,我就不砍你了。”
石正峰冷笑一聲,說道:“你在說些什么?你剛才不是說要玩刺激的嗎,怎么,我讓你砍,你手軟握不住刀了?”
王蝎虎瞪起了眼睛,說道:“好小子,我給你留條性命,你自己上趕著找死。”
石正峰說道:“記住你剛才說的話,我讓你砍一刀,我要是不死,你手里那銀子
就是我的了。”
王蝎虎挽起了袖子,惡狠狠地說道:“跟我叫板是吧?爺長這么大,就不怕叫板的!”
王蝎虎十三歲的時候就拿著刀在街上砍人,殺人都不帶眨眼的,清河縣城里,男女老少都知道他,平日里誰也不敢招惹他。
孫濱見王蝎虎要動真格的了,掙扎著,說道:“石頭哥,別鬧了,咱們不賣藝了,走吧。”
王蝎虎叫道:“現在想走?晚了!”
石正峰扭頭看著孫濱,說道:“濱子,沒事,一會兒咱們就有銀子了,哥請你下館子去,雞鴨魚肉隨便吃。”
“你先吃我一刀!”王蝎虎叫嚷著,掄圓了胳膊,一刀照著石正峰的腦袋就砍了過去。
石正峰卻不躲不閃,笑呵呵地站在那里,伸出腦袋去迎王蝎虎的菜刀。
石正峰泰然自若,周圍的看客們卻嚇得心驚膽戰,有那膽子小的婦女兒童都閉上了眼睛,不敢看那腦漿飛濺的血腥場面。
所有人都覺得石正峰完蛋了,這一刀下去,腦袋準保要變成兩半,紅的白的全得淌出來。
萬萬沒想到,只聽得當的一聲,石正峰的腦袋完好無損,只在額頭上出現了一道白印。王蝎虎手里的菜刀卻是飛上了天,王蝎虎痛叫一聲,縮著手,向后退去。
王蝎虎見石正峰連塊皮都沒破,再看自己,虎口都震裂了,鮮血直流。
石正峰說道:“好了,一刀劈完了,該把銀子給我了吧?”
王蝎虎叫道:“誰說劈一刀了,我說的是劈兩刀!”
王蝎虎右手虎口震裂了,他又左手撿起了菜刀,握在手里,卯足了力氣,一刀砍向了石正峰的脖子。石正峰不僅不躲閃,還把脖子抻出來給他砍。
又是當的一聲,菜刀再次飛了起來,石正峰的脖子上僅僅是出現了一道白印而已。
石正峰說道:“兩刀都砍下去了,過癮了吧,該拿銀子了吧?”
“誰說砍兩刀了,我說的是砍三刀!”王蝎虎耍起了無賴,再次撿起菜刀,雙手握著,照著石正峰的胸口砍了過去。
石正峰從頭到腳都硬得像鋼鐵似的,無論王蝎虎怎么砍,也傷不了他一絲一毫,砍到最后,菜刀都砍得卷刃了。
石正峰掐著腰,站在那里,說道:“你砍夠了吧,什么時候給銀子呀?”
王蝎虎氣急敗壞,叫道:“我給你媽了個逼!”
王蝎虎扔掉了卷刃的菜刀,抬起腳來,朝石正峰的褲襠狠狠踢去。王蝎虎以前聽人家說過,有的人修煉了金鐘罩,刀槍不入,但是,褲襠卻是罩門,只要攻擊他的褲襠,這金鐘罩就散了。
王蝎虎說好砍石正峰一刀,石正峰讓著他,讓他砍了十幾刀,他還不知好歹,要踢石正峰的褲襠,石正峰覺得不能再這么慣著他了。
石正峰一把抓住了王蝎虎的腳踝,手臂一揚,王蝎虎整個人就四仰八叉地飛了出去,飛向了人群里。看客們連忙躲
開,王蝎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腦袋里流出了一灘血。
看客們湊過去一看,王蝎虎眼神渙散,臉色煞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有看客叫了起來,“王蝎虎死了!”
看客們騷動起來,石正峰走上前去仔細一看,心中暗暗叫苦,后悔自己非要和王蝎虎爭這口氣,王蝎虎摔在地上,后腦勺硌在了一塊尖溜溜的石頭上,把后腦勺硌出了一個血窟窿,腦漿都淌出來了,眼看著是救不活了。
有那看客見出了人命,連忙跑去報官,幾個官差很快就推開人群,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看著死在地上的王蝎虎,問石正峰,“這是怎么回事?”
石正峰說道:“這家伙不守信用,打我,我推了他一下,不曾想他就摔死了。”
官差說道:“既然這人命和你有關,你就跟咱們走一趟吧,誰是誰非,自有大老爺明斷。”
石正峰不想逃避責任,背起了孫濱,跟著官差們往縣衙走去。看客們本來想看打把式賣藝,結果現在看出了人命官司,一個個很是興奮,跟著官差、石正峰他們涌到了縣衙門口,今天這場熱鬧,他們一定要看個夠。
石正峰背著孫濱到了衙門,同時,官差們把王蝎虎的尸體也抬了過來,放到了大堂上。
清河縣令姓陰,人稱陰縣令,陰縣令坐在大堂上,看了看王蝎虎的尸體,又看了看官差們,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官差們指著石正峰,說道:“太爺,王蝎虎是因他而死,還是讓他說吧。”
石正峰把孫濱放在了地上,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實講給了陰縣令。
陰縣令看著石正峰,說道:“你說王蝎虎拿著菜刀砍了你十幾刀?”
石正峰說道:“是的,當時在場的父老鄉親都能為我作證,菜刀就在這里。”
石正峰拿出了菜刀,衙役把菜刀轉交給陰縣令,陰縣令看了看那菜刀,確實是因為多次猛烈劈砍,卷了刃。
陰縣令打量著石正峰,問道:“那你為什么身上一點傷也沒有?”
石正峰說道:“因為在下是個武者。”
陰縣令拍了一下驚堂木,指著石正峰,吩咐衙役,“給我打他二十板子,著實了打!”
衙役們拿著水火棍,要上前按到石正峰,石正峰說道:“我就站著讓你們打吧。”
陰縣令說了,要著實了打,衙役們也不敢含糊,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掄圓了胳膊,舉起水火棍朝石正峰的后背打去。
石正峰就那么穩穩地站著,任由水火棍一下接著一下,打在自己的后背上。二十板子打完了,衙役們累出了一身汗,直喘粗氣,石正峰卻是氣定神閑,好像剛才衙役們不是在打他,而是給他撓癢癢似的。
陰縣令驚訝地看著石正峰,變了語氣,問道:“壯士如何稱呼,是哪里人氏,因何到我清河縣?”
石正峰說道:“我叫石頭,這是我兄弟孫濱,我們是秦國人,走江湖為生,走到了清河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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