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霸天一臉的不耐煩,對幕僚說道:“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么主意快說吧。”
幕僚說道:“大人,黑老爺,你們要想對付蜀中七君子,必須要借用上面的力量。”
俗語有云:“朝中有人好做官。”蜀國這些官員,凡是干得風生水起的,在朝廷里都有大靠山,沒有大靠山的話,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同僚們擠兌也能把你擠兌死了。
這官場里的學問大了去了,充分體現了華夏人的聰明才智,可惜,這聰明才智用的不是地方。
縣令的靠山是寇德彬,他沉思良久,自言自語道:“我去請求寇大人出面?”
想到去求助寇德彬,縣令也犯難,這年頭下面的人找上面的人辦事,那不是拿不拿錢的問題,而是拿多少錢的問題。
黑霸天看出了縣令的顧慮,說道:“大人,我家里珍藏了一些南海珍珠,個個都有龍眼那么大,光滑明亮,毫無瑕疵。我把這些珍珠拿出來,獻給大人。”
難題解決了,縣令面露微笑,說道:“怎么好意思叫老弟破費呢。”
黑霸天說道:“大人,我不差錢,我差的是這口氣,我黑霸天何時受過這種屈辱?我一定要把這口氣爭回來!”
黑霸天獻出了一百顆南海大珍珠,縣令拿著這一百顆南海大珍珠找到了寇德彬。寇德彬小時候家道中落,過了幾天苦日子,導致他很是貪財,家里攢下了金山銀山還不滿足,有人來給他行賄,他還是一律笑納。
一百顆南海大珍珠閃閃發光,擺在了寇德彬的面前,寇德彬拿起幾顆大珍珠,看了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縣令見寇德彬笑了,很是高興,說道:“這一百顆南海大珍珠是卑職的一點心意,還請大人笑納。”
寇德彬拿過裝著珍珠的木盒,放到了一邊,問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縣令添油加醋,把蜀中七君子的“種種罪行”,講給了寇德彬。
寇德彬繃著臉,不說話,縣令揚著頭,眼巴巴地看著寇德彬,忐忑不安。
官場必備生存技能之一就是察言觀色,察上級的言,觀上級的色。
寇德彬沉默良久,終于開口說話了,“你要抓捕蜀中七君子,你知道蜀中七君子是什么人嗎?”
縣令說道:“他們就是七個白丁,整天瘋瘋癲癲,敗壞社會風氣,還誹謗朝廷。”
“誹謗朝廷?”寇德彬皺了一下眉頭。
縣令煞有其事地說道:“是啊,經常有人聽到那七個人在公開場合指責朝政,說的全是一些大逆不道之言,卑職聽了是義憤填膺。”
寇德彬想了想,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勸你一句,還是不要和七君子對著干。他們七個人,個個都是官宦世家,拔根毫毛比你的腰都粗,尤其是那個邵康,他的姑奶可是當今王上的祖母,和王室沾親帶故的,你惹得起嗎?”
縣令苦著臉,說道:“可是,大人,他們......”
寇德彬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說道:“我這是為你好,這些珍珠你拿回去吧。”
寇德彬要把珍珠還給縣令,縣令連忙擺手,說道:“不不不,大人,這是卑職的一點心意,孝敬您的。”
寇德彬說道:“我沒幫你辦成事,怎么好意思要你的東西呢。”
縣令一臉諂笑,說道:“大人,您平日里沒少關照卑職,卑職孝敬孝敬您,那是應該的,這點薄禮,您別見怪就是。”
寇德彬把珍珠又拿了回去,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瞎了你的心思,這樣吧,今天考核,我讓大司空給你記一個優等。”
縣令跪拜在地,叫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雖然沒能收拾了七君子,但是,縣令得了一個優等的考核,也算是沒有白白折騰一趟。他這一趟是借花獻佛,那些大珍珠可是黑霸天出的,他想著得給黑霸天一個交待,要不然把黑霸天惹惱了也不好。
回到了縣城,縣令想出了一個好主意,把城東的街道翻新一遍,這個工程就交給黑霸天去做,油水足足的,讓黑霸天撈個夠。
黑霸天聽說不收拾七君子了,很是惱火,叫道:“大人,那七個王八蛋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就不敢動他們?寇大人是嫌一百顆珍珠分量輕嗎?我家里還有一百兩黃金,我去把它拿來。”
縣令擺了擺手,說道:“老弟,別沖動,咱們在這世面上混,求的是什么?還不是一個‘財’字。‘氣’這東西,咱們能爭就爭,爭不過就別強求。那七君子個個都是世家大族出身,那個邵康還和王上沾親帶故,咱們斗得過人家嗎?”
黑霸天怒氣沖沖,叫道:“他們當眾毆打我,羞辱我,就這么算了?”
縣令說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別說是你了,就是王上他也有受氣的時候。前一段時間,王上派兵占了巴國,秦國橫插一杠子,把咱們的軍隊趕出了巴國,還威脅王上,王上怎么做的?還不是咽下這口惡氣,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玩的玩,該樂的樂。王上受了侮辱尚且能忍,你有什么忍不了的?”
黑霸天不吭聲了。
縣令喝了一口茶水,說道:“過兩天我決定把東城的大街翻新一遍,這個活兒就包給你了,工程款嘛,預計十萬兩銀子,你看著做吧。”
黑霸天怒氣未消,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好吧。”
黑霸天雖然挨了打,但是,縣令給了他一顆甜棗,也算是撫慰了一下他那受傷的心靈。
趕走了黑霸天他們之后,石正峰他們每天在花君子的院子里,賞花,喝酒,遛狗,玩音樂,很是高興,很是快活。華夏文人們千百年來所向往的世外桃源,就是這般景象吧。
石正峰有時候在想,要是能一輩子生活在這里該多好呀。
這一天,石正峰正在院子里逗弄幾只狗,突然,外面駛來了一輛馬車,停在了院門口,幾只狗立刻豎起了耳朵,齜出獠牙,擺出了戰斗的架勢。
“別叫,別叫,”石正峰朝幾只狗狗擺了擺手,走出了院子。
一
個仆役模樣的人,牛氣哄哄地看著石正峰,問道:“蜀中七君子住在這嗎?”
這仆役的態度令石正峰非常厭惡,石正峰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仆役說道:“我們家老爺是當今的大司馬寇大人,蜀中七君子到底在不在這里?”
這時,寇德彬在仆役們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說道:“來福,不許無禮。”
寇德彬發話了,那仆役立刻夾著尾巴、縮頭縮腦,退到了一邊。
寇德彬邁步上前,向石正峰拱手行禮,說道:“我是蜀國大司馬寇德彬,想拜訪七君子。”
石正峰打量著寇德彬,拱手還禮,說道:“請稍等。”
寇德彬還沒說話,旁邊的仆役就叫了起來,“你叫我家老爺在外面等著?你小子懂不懂規矩?”
寇德彬訓斥仆役,“不得無禮!”
這時,樂君子他們聽到聲響,走了出來,寇德彬看見了樂君子,笑道:“邵賢弟,別來無恙呀。”
樂君子見了寇德彬,臉上不情愿地擠出了一絲微笑,說道:“原來是寇兄。”
寇德彬笑呵呵地走進了院子,那些狗卻齜牙咧嘴,擋住了寇德彬的去路,寇德彬停了下來,很是尷尬。
犬君子走了過來,驅趕著那些狗,說道:“走走走,別在這搗亂,來客人。”
狗狗們退開了,寇德彬走到了樂君子的面前,說道:“多日不見,我來看望看望賢弟。”
樂君子擺了一下手,說道:“寇兄,里面請。”
樂君子和寇德彬進了茅屋,樂君子讓花君子去沏一壺花茶。
寇德彬環顧四周,說道:“賢弟也是世家大族的子弟,竟然住在這么寒酸的地方。”
樂君子說道:“我覺得住在這里挺好的,簡樸,清靜。”
寇德彬點了點頭,說道:“也是,在高屋大廈里住得膩了,偶爾到這里住兩天,別有一番樂趣。”
花君子端著一壺花茶走過來,給樂君子、寇德彬一人沏了一杯。
寇德彬看著花君子,說道:“你是陸家的子弟?好像人稱‘花君子’是吧?”
花君子禮貌性地露出了一個微笑,沒說話,轉身走了。
樂君子說道:“我和我的這些兄弟都是閑云野鶴,不守世俗的規矩,不為世俗所容納,有什么失禮的地方,還請寇兄見諒。”
寇德彬說道:“有時候想一想,做人像你們這樣灑脫也挺好的,起碼身心暢快,沒有什么壓力、束縛。”
樂君子說道:“一群世外之人,讓寇兄見笑了。”
寇德彬喝了一口花茶,和樂君子閑聊了幾句,突然,寇德彬神情嚴肅,壓低了聲音,說道:“賢弟,你們玩也好,鬧也好,但是,要有個限度,逾越規矩的事,萬萬不能做。”
樂君子端著茶杯,詫異地看著寇德彬,說道:“我們兄弟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還請寇兄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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