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明亮和唐爾卓坐了下來,費明亮說他已經吩咐了御膳房,熬一碗海參小米粥,一會兒就給唐爾卓送過來。
海參在華夏大陸本來就是稀罕物,曹國又是內陸國家,這海參就更加珍貴,平日里,就是費明亮寵愛的那些嬪妃也難得吃上一口。
唐爾卓受寵若驚,說道:“曹君,您太客氣了。”
費明亮說道:“唐公子,你是遠道而來的貴客,寡人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費明亮和唐爾卓聊了一會兒,宮女把海參小米粥,還有其它一些早點端來了,放到了唐爾卓的面前。
費明亮面帶微笑,說道:“唐公子,請慢用。”
費明亮要看著唐爾卓吃飯,身邊的宮廷大總管說道:“君上,您還沒吃飯呢。”
費明亮恍然大悟,說道:“哦,對,想起來,寡人還沒吃飯呢。來人吶,添一副碗筷,寡人就在這和唐公子一起吃。”
宮女拿來了一副碗筷,費明亮和唐爾卓面對面坐著,開始吃飯。
那珍貴的海參小米粥只有一碗,唐爾卓有些尷尬,說道:“曹君,這海參小米粥......”
費明亮說道:“你吃你的,這東西寡人吃過,寡淡無味,沒什么稀奇的,你吃吧。”
費明亮和唐爾卓一邊吃飯、一邊聊天,顯得非常開心,倒是那個宮廷大總管站在旁邊愁眉苦臉,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亂轉。
尋了一個空當,大總管附在費明亮的耳邊,低聲說道:“君上,該上早朝了。”
費明亮說道:“不急,寡人再和唐公子聊一會兒。”
費明亮沒完沒了似的,又和唐爾卓聊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大總管又附耳低語,說道:“君上,早朝時間已經到了,大臣們都在大殿等著呢。”
費明亮一臉的不高興,瞪著大總管,說道:“寡人在這和唐公子說話,怎么了,你在這嘰嘰歪歪,吵得人心煩。那些大臣等一會兒又能怎么樣,讓他們等著!”
唐爾卓站了起來,說道:“曹君,還是以國事為重,有什么話,咱們等上完了早朝再說。”
費明亮對著大總管怒氣沖沖,但是,看著唐爾卓,滿臉怒氣頓時煙消云散,費明亮說道:“好吧,唐公子,等寡人上完了朝再和你聊。”
費明亮走了,滿朝文武大臣等了半天,終于把國君等來了。這一天政務比較繁忙,費明亮坐在龍椅上就起不來了,和大臣們議事,一直議到了中午。
大臣們慷慨激昂,在那滔滔不絕地說著,費明亮卻是心不在焉,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費明亮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到了中午,他招了招手,把大總管叫到了身邊,低聲說道:“去吩咐御膳房,給唐公子做一頓午膳。”
唐爾卓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今天起床還感覺渾身虛乏無力,費明亮走了之后,他就待在屋子里看書。
到了中午時分,突然,一大群仆役、宮女端著盤子就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仆役說道:“唐公子,我們奉了君上的命令,來給您送午膳。”
仆役、宮女們魚貫而入,滿滿一桌子,擺了二三十道美味佳肴。
唐爾卓說道:“我怎么吃得了這么多東西呀,浪費了,浪費了。”
仆役說道:“唐公子,君上本來想給您送來八十八道菜,但是,君上上午忙于國事,通知御膳房的時候已經晚了,只好先做這些。”
唐爾卓說道:“曹君真是太客氣了,曹君的這份深情,我唐爾卓無以為報呀。”
唐爾卓逃離晉國之后,猶如喪家之犬一般,一直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從來沒有哪個國君像費明亮這樣,對唐爾卓的關照簡直可以用“無微不至”來形容,唐爾卓感動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唐爾卓早上吃了一大堆東西,肚子并不餓,看著滿桌的美味佳肴也提不起興趣。
唐爾卓說道:“阿水,不凡,咱們到院子里溜達溜達。”
唐爾卓在屋子里坐了一上午,他想散散步,活動活動筋骨。石正峰、趙不凡陪著唐爾卓去院子里散步,屋子里留下一個仆役在那守著飯菜。
唐爾卓和石正峰、趙不凡散步去了,幾個宮女也干活兒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一個仆役。仆役看著滿桌的美味佳肴,直咽口水。
平日里,仆役們吃的都是窩頭咸菜,如今面對這些美味佳肴,饞得抓心撓肝。仆役向外看了一眼,沒人注意屋里,他便伸出手,抓了一塊肉,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了嘴里,嚼了兩口就吞進了肚子里。
香啊,香啊,真香啊。
嘗到了肉的香味兒,這仆役是欲罷不能,心想,反正桌子上有這么多菜,自己每一道菜都偷吃兩口,也沒人能發現。
仆役伸手抓著菜,狼吞虎咽起來,就在他要把每道菜都嘗遍的時候,突然,他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啊!......”
仆役發出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唐爾卓和石正峰、趙不凡在院子里聽到了叫聲,很是驚訝,連忙跑進屋子里,看見那仆役倒在地上,渾身抽搐,直吐白沫。
“看去叫郎中!”石正峰沖著外面的宮女叫嚷。
趙不凡在旁邊說道:“不用叫了。”
石正峰低頭一看,那仆役臉色烏青,瞪著眼睛,一動不動。石正峰俯下身子查看了一下,那仆役已經死了。
“他這是怎么了?”唐爾卓惴惴不安地問道。
石正峰看了看仆役的尸體,又看了看尸體旁邊的嘔吐物,嘔吐物里有沒嚼碎的食物。
石正峰說道:“他是中毒了,這飯菜里有毒。”
“什么,飯菜里有毒!”唐爾卓看著那滿桌的美味佳肴,驚恐萬狀。
費明亮退朝之后,仆役就過來稟告他,有人在唐爾卓的飯菜里下毒,唐爾卓沒有中毒,把一個仆役給毒死了。
費明亮聽了這消息,顧不得吃飯了,立刻來到了唐爾卓所在的院子里。
“唐公子,你沒事吧?”費明亮進院之后,心急火燎地問道。
唐爾卓說道:“曹君,我沒事
,這飯菜我沒動,這個仆役偷嘴,吃了這飯菜,中毒身亡。”
那仆役的尸體還倒在地上,蒙了一層白布。
費明亮叫道:“把侍衛調來,再把御醫叫來,對了,把御膳房圍起來,在御膳房工作的所有人都不得離開。”
一大群侍衛如臨大敵,手持兵器趕了過來,里三層外三層,護住了唐爾卓所在的小院,就是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去。
幾個御醫跑來檢查了一下仆役的尸體,確認這仆役是中毒身亡,然后他們又檢查了一下桌子上的菜,確認菜里有毒。
費明亮大發雷霆,命令大總管,“把御膳房那些人抓起來,挨個審訊,一定要把投毒之人查出來!”
在御膳房工作的上百人全都被抓了起來,一番嚴刑拷打,一個廚子熬不住了,交待是他投的毒。
費明亮親自審問這個廚子,“你為什么要毒害唐公子?”
廚子被打得血肉模糊,綁在十字架上,說道:“我賭博輸了,欠了高利貸,高利貸天天逼債,正好有一個人說他能替我還債,要求是讓我在飯菜里下毒,毒死唐爾卓。”
“那個指使你下毒的人是誰,他在哪?”費明亮問道。
廚子挨了一通酷刑,生不如死,只想著早點交待完了,早點得個痛快,他如實回話,“那個人在賭場里主動找的我,我也不認識他,看他那樣子好像是外國人。我擔心他騙我,悄悄地跟蹤過他,發現他住在同福客棧。”
費明亮調動一切力量去查這件事,這件事成為了曹國的頭頂大事。
整個國家機器都動員起來,力量是相當強大的,很快,官吏們就查出來了,指使廚子下毒的人藏在一支晉國商隊里,這支晉國商隊在曹國都城租了一座小院子。
趙衰說道:“晉國商隊,他們應該是唐爾玉派來的。”
唐爾卓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現在無意爭位,只想安安穩穩地生活,為什么老三就不肯放過我,苦苦相逼,非要我死呢。”
唐爾卓在兄弟之中排行老二,唐爾玉排行老三。
費明亮說道:“寡人這就派兵去把那些惡賊抓起來,將他們碎尸萬段!”
費明亮調兵遣將,要去捉拿那些晉國殺手,石正峰、趙不凡擔心曹軍官兵能力不足,不能把那些殺手一網打盡。
石正峰、趙不凡說道:“曹君,我們和官兵們一起去捉拿那些殺手。”
費明亮說道:“好,一定要把那些殺手一網打盡,一個漏網之魚也不能有。”
晚上,夜幕降臨,曹國都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人們都回家休息睡覺了,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幾只野貓在那百無聊賴地走著。
“喵!......”
野貓們突然驚叫起來,慌慌張張地跳到了墻上、樹上,它們看見一群官兵全副武裝,正躡手躡腳地圍住一座小院,小院里的人還毫無知覺,坐在油燈下說說笑笑。
指揮這次行動的是一個曹國將軍,曹國將軍朝部下們做了一個手勢,那意思是聽他號令,四面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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