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飛濺。
魯師弟整個人當(dāng)場被撞得四分五裂,血肉漫天橫飛。
那黑影發(fā)出震天凄厲長嘯,頂著血雨沖天而起,在空中展開一對巨翅。
巨翅扇動,帶起腥臭狂風(fēng),懸停空中,巨大的無形威壓隨著翅膀的扇動緩緩散開,令人不寒而栗。
酒樓中的酒客盡都駭然失色。
雖然沒有看清那黑影的面目,但強大而恐怖的威壓已經(jīng)令他們心生大畏懼,一個個不由自主的渾身發(fā)抖。
撲通一聲,不知哪個酒客先坐不住,一屁股癱倒在地上,引發(fā)了一連串連鎖反應(yīng),大部分酒客都接二連三的摔倒,更有過甚者屎尿齊流。
滿屋惡臭。
“魯師弟!”站在樓梯上的高挑女郎驚呼一聲,飄然而起,落到街面,一抖手中長條包裹,一柄雪亮的無鞘長刀落入手中,遙指空中黑影,厲喝道:“何方妖怪!”
只是如眾星捧月般跟著她的那一眾年輕男女卻沒有她這般膽色,看到那姓魯?shù)耐T只一個照面便粉身碎骨,個個神色惶恐,雖然不如普通酒客那般恐懼,卻也畏畏縮縮的站在樓梯上不敢輕動。
蝠翼般的巨大翅膀之間夾著一個血淋淋的黝黑大漢,額生雙彎角,額間一獨目,沒有鼻子,直接便是一張滿是利齒的大口,丑惡異常。
兩手提著一對短柄巨斧,閃著幽幽藍光,尚有鮮血在順著斧刃向下流淌。
頭頂上“不明危險生物”的提示閃爍得越加急促。
這不是單純的妖怪,黑布帶的辨別功能極強,連地火魔怪那種妖域山脈中都罕見的妖魔都能標(biāo)示出來,卻辨不出這怪物的真名。
周時名背負雙后,攔在乞丐身前,紋絲未動,頭也未抬,似乎全部注意力都只放在身前的乞丐身上,但實際上,卻是調(diào)用全地圖視野,居高臨下,整個局面盡在掌握。
乞丐似乎也被怪物的兇威駭住,倒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你是什么人?”
周時名冷冷發(fā)問,銹黑劍拔在手中。
乞丐沒有回答,只是顫抖。
可是周時名根本不相信這種假象。
天空中的怪物顯然是被乞丐帶在身上,偷偷放在車隊上的,若是怪物與乞丐沒有關(guān)系,怎么可能會任他老老實實的帶著?
天空中的怪物或許兇厲,但關(guān)鍵不在怪物,而在這個乞丐身上。
幾乎在周時名發(fā)問的同時,天空中的怪物仰天厲嘯,帶著無盡兇威呼嘯撲下。
恃刀而立的高挑女郎大喝一聲,掌中刀化為一道雪亮的長芒沖天而起,宛如匹練般斬向撲落的怪物。
鏘鏘鏘,連串脆響,火星四濺,匹練刀光圍張著怪物一瞬間便斬下數(shù)百刀,可每一刀都只斬在了怪物手中的雙斧上。
怪物還在下落,呼嘯聲越來越急,刀光越來越急,卻無法阻止怪物的撲落。
天空中的元氣在顫動,似乎有波動橫生。
周時名猛得握緊劍柄。
乞丐突然不抖了,就地一滾,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時名大步邁步,一劍刺落地面。
怪物落下,帶著一道圓弧狀的巨大光芒。
刀光已經(jīng)完全熄滅。
圓弧狀的光芒一起,刀便斷了。
高挑女郎面對這光芒無力反擊,只能急速下墜,狼狽躲避。
待她和怪物落到的那一剎那,便是她隕命的時刻。
在這一刻,她的意識突然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竟注意到了怪物眼睛。
那只沒有黑眼仁只有白眼珠的巨大眼睛里,倒映著一個人的身影,挺若青若,正插劍于地。
她突然間醒悟過來,心中滿是說不盡的悲哀。
她已全力以赴,可那怪物的目標(biāo)卻是站在街頭的那個帶著黑布帶的年輕男子!
從始至終,怪物都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周時名拔劍,地面濺起一股血泉。
但他沒有機會插第二劍了。
圓弧狀的光芒近在咫尺。
隨著光芒一同壓下的,還有那個胸前偉大的高挑女郎。
情勢危在旦夕!
周進名舉劍刺出。
銹黑的劍身透過圓弧狀的光芒,穿過格擋的那一對巨斧,準確無誤地刺在怪物的咽喉要害之上。
劍尖只沒入寸許,便遇到了堅硬的阻擋,竟是不能再進!
周時名毫不猶豫地收劍,邁步,元氣亂流在腳上劃起一道半弧,落向遠方的街面。
一下刻,周時名出現(xiàn)在百余米開外,手中還挾著那個高挑女郎。
轟。
怪物擊落街面,炸起漫天塵土,旋即自飛揚的塵土中沖出,緊貼著地面,疾疾追趕,身前那道圓弧光芒擴散至整個街面,將兩旁的房舍盡都劃下深深的刻朗,有那不太堅實的房屋,便立時倒塌。
塵煙滾滾,好似惡龍卷地而來。
周時名停步轉(zhuǎn)身,將肋下挾著的高挑女郎往身后一扔。
生死之間走了一遭,高挑女郎方才回過神來,竟是恐懼得瑟瑟發(fā)抖,與那些被她看不起的普通人一般無二。
身前站著的那個年輕男子昂然面對著沖殺而來的怪物,穩(wěn)如泰山,堅若磐石,毫無動搖。
她剛想道一聲謝,卻聽那男子輕聲道:“你不如云淺雪,差得遠了!”話中帶著些許輕蔑。
云淺雪雖然只有人品五級,但臨兇險而無所畏懼,戰(zhàn)妖魔而絕不惜身,毫無畏懼,一往無前,單只這心性就絕非這嚇到發(fā)抖的女子所能比擬!
高挑女郎的臉不由得漲得通紅,滿心又羞又惱,有心想要怒斥,但卻因為心跳劇烈而無法張嘴,只能眼睜睜看著身前那男子邁步迎著怪物沖了過去。
兩步間,拉開加勢,一頭猛虎在身后浮現(xiàn),旋即跳出,厲嘯一聲撲向怪物,正與那圓弧光芒撞了個正著。
猛虎粉碎,圓弧光芒消失無蹤。
周時名踏步上前,劍若暴雨般刺出。
千百道劍影挾著尖銳的呼嘯漫空而起。
每一劍都準確無誤的刺中了當(dāng)前的怪物。
但每一劍都無法深入。
周時名的劍幾乎刺遍了怪物全身上下每一處可能的要害,卻都是無功而返。
這怪物的身體堅實得仿佛煉就鍛體神通的地品高手!
怪物滿身鮮血淋漓,看似恐怖,實際上卻都是皮外傷。
痛楚再加激起了怪物的兇性,咆哮一聲,兩斧揮舞間,圓弧狀的光芒再起。
周時名搖了搖頭,腳下白云突起,一個人好似離弦之箭般騰空而起。
怪物咆哮著追擊而起,圓弧狀光芒閃爍,好似一彎弦月升空。
月追云在飛,速度快得驚人。
眨眼工夫,便超出了十三集城鎮(zhèn)上空,消失在天邊。
高挑女孩神不守舍地在街上站立遙望,好一會兒才定下神來,拖著略有些酸軟的雙腿,往酒樓那邊走去。
街道兩道盡是傾倒損毀的方屋。
只這么一眨眼的交手,破壞便如此之大。
高挑女郎知道,那個年輕男子不是斗不過怪物,而是沒有速勝的把握,便選擇將怪物引走,以免在城中激斗誤傷無辜。
只是那怪物生有雙翅,一看就是擅長飛行與空中激斗,年輕男子依仗方器飛行,本身便落了下風(fēng),想必危機重重。
也不知雙方交戰(zhàn)會有何結(jié)果,如果那怪物獲勝返回十三集的話,只怕整個集鎮(zhèn)都難以幸免。
想到此處,高挑女郎本就慘白的臉色不由得又白了三分,加快腳步回到酒樓,看著畏縮在樓梯上的一眾師弟師妹,氣不一處來,怒道:“平日在派里一個個好了不得,消滅個小妖怪也要搶著去,如今碰上了真正的兇惡大妖,卻都成了縮頭烏龜,真是好出息!”
那樓梯上的一眾年輕男女都是面露羞愧之色,不敢應(yīng)聲。
高挑女朗看了看左右那些還在發(fā)抖的食客,也不愿意在這種場合多說,沉聲道:“還站著干什么,快出來收拾魯師弟的尸身,我們盡快離開。”
怪物隨時都有可能返回,在這里多留一陣就是多一分危險,如果可能她甚至連魯師弟的尸體都不想收斂,只是這樣做的話,就算能保全這些師弟妹,也同樣會遭到不顧全同門之誼的指責(zé),想必落井下石的人也會不少。
魯師弟的尸體四分五象,殘軀內(nèi)臟拋得滿街都是,這一眾年輕人在街上撿了好一會兒,才把稍大一些的部分撿了,取了個本用來裝妖物身軀原料的盒子,將這些尸塊裝了,那些碎塊卻是沒法子撿回來了。
當(dāng)這些年輕男女在街上埋頭撿碎塊的時候,不遠處一幢半傾的危房地面上突然的冒出一個人來,正是那個逃走的乞丐。
房間的主人在房子快要倒塌的第一時間,就逃了出去。
那乞丐坐在地上,右腿鮮血淋漓,將半個身體都染得通紅。
他咬著牙,支撐著站起來,拖著傷腿在座椅上坐下來,奮力撕開褲腿,取出傷藥往那巨大的創(chuàng)口上傾倒。
帶著淡金的白色藥粉灑落傷口,馬上便止了血涌,凄厲的傷口裂著大嘴,露出深處的筋肉,好不可怖。
乞丐又掏出個小瓶,倒了幾粒丹藥服下,傷口便緩緩開始愈合。
他長長嘆了口氣,心中兀自跳得厲害,怎么也想不明白周時名如何會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
滿頭滿臉都是汗水,有緊張的,也有痛的。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臉上的污穢便擦去不少,露出的臉赫然便是文亦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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