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震蕩起來的是游離云氣。
白胡子老妖怪使用的妖術催動元氣以特殊頻率高速波動,形成對魂魄的強大殺傷力。
這種涉及到魂魄層面殺傷的妖術,是極高等級的神通,哪怕以白胡子老妖怪的本領施展出來,也是一個極大的負擔。
而且他在施展的同時,還要護住沈東游,以保證這只犬妖不會被妖術傷及魂魄。
沈東游尚未化形就擁有可堪與低級妖將相提并論的能力,對于白胡子老妖怪而言,具有極大的價值。
若是因為驅趕不速之客,而傷到了沈東游,對于白胡子老妖怪而言,那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只是,他也僅僅有余力護住沈東游罷了。
房間中的其它妖怪卻是顧不上了。
妖術一展,最先遭殃的就是近在咫尺的那些妖怪,魂魄直接被催爆,過于強大的沖擊力,催爆魂魄之后,余力尚強,直接爆掉了腦袋。
但對于周時名而言,也僅僅是一驚而已。
他不是神魂出游,白胡子老妖怪這一手妖術施展得完全用錯了對象,毫無用處。
周時名看到的波動是元氣的波動,而不是他受到什么影像。
短暫的驚愕之后,周時名冷靜下來,也不圍著沈東游打轉了,就停在白胡子老妖怪旁邊,直勾勾瞪著他。
白胡子老妖怪清楚得感覺到了這種逼視,不由得心中一陣慌亂。
強力施展出來的妖術居然毫不起作用,足以說明這個暗中窺視者的強大,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至少在出游魂魄這一層面上,已經是達到了自體原固,不受外物所波及的水平。
而這種水平的出游魂魄,據白胡子老妖怪了解,非大圣級的妖怪不可能擁有。
難道這個在暗中死皮癩臉偷看的家伙,居然是個大圣!
整個天云國只有一位大圣,那就是隱居深宮的那位老祖宗。
那是天云國的大殺器一樣的存在,只要這位大圣坐鎮,就不憂會有外敵敢于入侵。
大圣,那可是擔山趕海的超級強力存在,已經遠超過正常智力所能理解的生命水平。
想來老祖宗就算有興趣,也會光明正大地過來,不用著這般施展魂魄出游偷看。
那么這個暗中偷看的大圣級妖怪,又是何方神圣?
大圣級妖怪都有自己的地盤,,相互之間互不侵犯,如果不告而入,那不等于是侵略,必然將引發一場激烈的戰斗。
大圣之間的戰斗,那不是普通的人和妖怪所能想像的。
白胡子老妖怪當年就見識過,所以一想到眼前這個偷看的家伙可能是個外來的大圣,便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滿身寒毛倒豎。
不禁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情通知老祖宗呢?
若是老祖宗一怒之下,找出這個入侵者,雙方大打出手的話,那云都能不能繼續存在,都兩說了,在云都這周圍的百萬妖怪,能有幾個活下來,也不好說了。
白胡子老妖怪最終決定裝不知道這是個大圣級的妖怪。
但被這么強勢圍觀,研究也就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
“收拾一下,把阿黃送回去休息。”白胡子老妖怪指使那幾個幸存的妖怪,“先不要給他安排女妖侍候!”
兩個妖怪便抬著沈東游離開。
周時名一直跟到房間里。
兩個妖怪給沈東游喂了碗湯藥后方才離開。
沈東游很快便醒轉過來。
周時名這才湊過去低聲喚他。
沈東游低聲問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記憶只到被送進小白樓為止,后面發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周時名就很好心地告訴他,“你的命根子被一個白胡子老妖怪拿在手里把玩了好半天,很有想切下來帶走的意思。”
沈東游嚇了一跳,“難道這里是解剖研究妖斗士的場所?”
“是借種的地方。”周時名將自己看到的情況簡單講述了一遍。
“配種實驗嗎?”沈東游很疑惑,“以妖國現在的文明水平來看,這種東西,光明正大的搞就好了,用得著這么神神秘秘的嗎?”
周時名道:“這個不是關鍵。關鍵是,你失去知覺那段時間,博冷還能通過你的眼睛看到影像嗎?”
沈東游轉動著脖子,仿佛很茫然的樣子,“不知剛才能不能看到,但現在肯定能看到,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很奇怪的感覺,沒有辦法形容,就好像有人坐在我腦袋后面跟我看一樣的電視節目一般。”
他現在的這個動作是用來偽裝給博冷看的,以免讓博冷看出問題。
“那個老妖怪還要研究你,暫時不會給你安排什么配種,我們今晚就行動吧。”周時名沉吟道,“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博冷身上,我會相機制造混亂,通知洛思寧里應外合,只要行動迅速,逃出去應該不會有問題,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怎么樣,能不能作戰?”
沈東游活動了一下四肢,輕輕吸聚元氣,而后肯定地道:“沒有問題,可以行動。”
“好,等我的消息!”
周時名轉移視野,又去找了赫蒙杰臺,通知他做好準備。
赫蒙杰臺便覺得很羞愧,進來這幾天,一直找不到機會行動,只是機械的參加戰斗,想不到最后還要依靠周時名才能聯絡到沈東游。
“我在這邊鬧一下,看能不能吸引妖斗場方面的注意力。”
赫蒙杰臺如此提議,很有些死士的味道。
他想要吸引妖斗場方面的注意力,就能不鬧得小了,可如果鬧得太大,妖斗場對于鬧事的妖斗士向來都毫不客氣地施以辣手處理的。
“先別急,你等我通知。”
周時名安慰赫蒙杰臺稍安勿躁后方才收回視野。
小屋內,他的身體依舊安靜地平躺在床上。
不過三娘卻有些不安份,從他的衣襟里鉆出來,在他的身上胡亂爬著。
他不禁皺眉道:“你干什么?”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三娘道,“做下這么大的事情,你還能這么沉得住氣,我真是小瞧你了。”
周時名默名其妙,“我做下什么事情了。”
三娘道:“想殺我的,不外就是妖斗場話事的那幾個家伙,得罪了他們,你就是死路一條,而我單獨一個,在妖斗場內勢單力孤,可斗不過他們,你沒有殺我,是不是后悔了?”
周時名淡淡道:“這有什么可后悔的,以我的本事,根本斗不過你,真要下手的話,只怕現在已經死透了,那些家伙難道會那么好心,把你真正的弱點告訴我?”
三娘贊道:“你很明智,實話告訴你,你當時就算是動手,我垂死反擊,也足夠殺掉你了!”
周時名問:“你有什么打算?難道就躲在我這里看熱鬧?”他把這件事情告訴三娘,就是為了攪混水,如果三娘沒有任何行動的話,那他可就大大失算了,不僅沒能制造成混亂,還給自己添了個包袱,沒有辦法隨便行動。
“你心急什么?”三娘冷笑道,“禮尚往來,才是正道,他們既然想殺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今晚的好戲,還在后頭呢。”
周時名心中一凜。
從這話里話外可以聽出來,三娘顯然已經以他不知的方式向外傳出了消息,并且安排布置了應對辦法。
可他卻一無所覺。
這些妖怪的手段詭異莫測,真真是得時刻提防小心才行啊。
周進名正思忖著,卻聽門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緊張而急促。
“來了!”三娘一頭鉆進了周時名的衣襟里,“一會兒小心點應對著!”
周進名聽得莫名其妙。
房門響動,被重重推開,一大群妖怪涌了進來。
他翻身而起,“你們干什么?”
“黃阿大,跟我們走!”
涌進來的妖怪都是全副武裝,披著堅實的甲胄,目光冰冷,動作粗暴,不待他回答,便上前拉扯。
周時名現在身體孱弱,被架起來,哪還有能力脫身,使勁掙扎了一下,憤而問道:“你們要做什么?”
那些妖怪也不答他,架起他便往外走。
門外的站著的妖怪更多,足有二三十個,見他被架起來,便圍在四周,簇擁著他急急而行。
不片刻工夫,來到一間大房前,與護衛出示了證明身份的牌子,架著他進了房子。
房間中空空蕩蕩,只有一個通往地下的入口,在十余名護衛的看守下,分外森嚴。
那些妖怪將周時名架到地下入口前,交接給入口前護衛,由著兩名護衛架著他往地下走。
沿著彎轉的樓梯向下,漸漸有血腥和腐爛的臭味傳出來。
同時傳出來的,還有別的東西。
不是氣味,而是感覺。
恐懼的感覺。
他現在對這種感覺極為敏感。
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有越來越強烈的恐懼正滲入他的身體。
周時名心中警惕,暗覺不妙。
走到底層,卻眼前是一個幽長的走廊。
布局一如小白樓的地下一般。
走廊兩側都是一個個獨立的房間。
房門緊閉。
從走廊里走過,隱隱可以聽到一陣陣的慘叫。
透過房門上的小窗一掃而過,便能看到每個房間都是一個小型的刑訊室。
各種各樣的妖怪被綁在室中嚴刑拷打。
也不知在審些什么。
恐懼無疑就是這些受審的妖怪散發出來的。
此間的恐懼是如此濃重,也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積累了多少妖怪,以至于讓周時名一瞬間有種掉進了恐懼的汪洋中的感覺。
身體變得越來越異樣。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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