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吃飯了公子,您傷還沒好呢!”司茶在門外喊道,打斷了兩人進(jìn)一步交談的意圖。
屋內(nèi)志文和周承允相視一笑,不知不覺中,兩人從中午談到晚上,要不是司茶這么一喊,還不覺得餓呢。
“把飯送進(jìn)來罷,我們邊吃邊聊!敝艹性史愿。
志文也喊道,“囡囡,把飯?zhí)нM(jìn)來!
“還沒完?”司茶不滿地嘟囔道。
片刻后,囡囡和司茶把飯送進(jìn)正屋,隨后又一起出去,囡囡還細(xì)心地把門帶上。
“對了,周大哥,你是怎么聽孫伯的呢?”志文趁著吃飯,扯幾句閑話。
其實這個問題他在順天遇到周承允時就想問了,只是當(dāng)時急于打探京師情況,得知建奴入寇后又一路逃亡,把這茬給忘了。
“要不你猜一下?”周承允故作神秘。
志文沉吟著,“你在難民里有眼線?應(yīng)該不是,我們過河后到達(dá)蒲州算是早的了,哦,我知道了,你的眼線在渡口的那些船工里面,對不對?”
“不錯,陳力、陳強(qiáng)兄弟就是幫我打探消息的。”周承允咽下一塊餅子。
“你能讓他倆為你做事?厲害呀,周大哥。”
“經(jīng)商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消息靈通!同一條消息,我如果早一刻知道,就能早一刻布局,早一刻賺錢,你晚這么一刻,可能就再也不能入局了。”
“怎么才能消息靈通?當(dāng)然是在碼頭、渡口,還有客棧布局咯!
志文這下是真的佩服到五體投地了,這份見識,就是到了后世,也絲毫不比那些商業(yè)大鱷差。
“孫伯和我們,不過是逃荒的難民,周大哥,你有必要又是送糧又是送衣服的嗎?”
“嘿嘿,陳力給你們的評價可是很高的,尤其是你,鄭弟!
志文有些自得,能被人看重,哪怕他是想要利用你,也充分證明了你的能力。
“倒是你們,怎么不呆在蒲州過冬,反而跑到這里來落腳呢?”周承允也是早想問這個事兒了,蒲州怎么都比這里好在罷。
按志文他們的腳程,應(yīng)該是在他離開解州后沒幾天,也緊跟著北上了。
“嘿嘿嘿”,志文笑得讓周承允有些莫名其妙,感覺這子是既自得,又有些愧疚似的。
志文一時還真沒想到把閆家村的事兒告訴周承允,也不知給他挖了一個坑,還是幫了他一把,也罷,既然要合作,不妨坦誠相待,還能給周承允看看自己的實力。
當(dāng)下,把在蒲州與范永斗和閆修誠的爭斗過程,還有為何選擇這里落腳的想法都原原地了出來。
一開始,周承允的臉色有些凝重,因為他知道范永斗與閆修誠的實力到底如何。
等到部聽完時,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從凝重到將信將疑,再到徹底嘆服。
周承允能夠確定,志文不會以虛言誑自己,這些事情是否真的發(fā)生,他不用回晉南也能有辦法確認(rèn)。
“厲害呀,鄭弟,一下就把我最想對付的兩個人都給滅了,為兄佩服!”周承允心下決定,等會兒就是再讓些步,也要促成雙方合作。
不僅是志文這子手段不低,還有人也能幫他。
志文卻是有些擔(dān)心,“會不會把火燒到你身上啊?周大哥?”
“沒事兒,反正我與晉北糧商的明爭暗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有真憑實據(jù),他們不敢亂來的,再,這事確實不是我做的。 敝艹性使室饪粗疚牡。
“對,不是你做的,也不是我做的,誰做的咱們都不知道!敝疚男Φ溃皝韥韥,周大哥,咱們繼續(xù)!
直到深夜,周承允是傷勢未愈,而志文還沒發(fā)育完,兩人身體都有些支持不住了,才結(jié)束了這次馬拉松式的會談。
“公子,昨天你和鄭弟談了些什么啊,弄得這么晚?”天色大亮,司茶一邊服侍周承允洗漱,一邊問道。
頭晚周承允是被司茶背回去的,還未進(jìn)屋,半路上就睡著了。
周承允將擦過臉的面巾遞給司茶,“還叫鄭弟?要叫鄭公子了,以后他就是咱們涿鹿商社的大東家!
“?!”司茶沒有接穩(wěn),面巾落在地上,他很難相信,這么個孩,難民不是難民,土匪不像土匪,怎么就成了“咱們”涿鹿商社的大東家。
司茶飛快地從地上拾起面巾,“公子,唄,到底怎么回事兒?”
“也罷,反正過幾天你就要出發(fā),北上張家口,開始替我為商社做事了,正好給你!
“你不去?公子!
周承允朝自己右肩努努嘴,“你就不怕我傷勢惡化?怎么,不敢去?”
“哪有。”司茶還在嘴硬,不過這確實是他第一次離開周承允,單獨(dú)做事,不心虛是假的。
“放心,事情也不復(fù)雜,就是以我的名義,把張家口那些南方商幫的大掌柜們都請到此地!
司茶這才寬心,就是送個請柬而已,這種事兒還是沒問題的。
“那我走了誰服侍你?”司茶又想到了這個問題,“那兩個護(hù)衛(wèi)笨手笨腳的,我可不放心。”
周承允看看他,“還想不想聽昨晚的事兒了?”
“公子,您!”司茶陪笑道。
“兩個護(hù)衛(wèi)也不會留在此地,一個陪你去張家口,一個南下回解州籌銀子,除夕前后就得帶幾個錢糧師爺過來。”
“洗漱我一個人還應(yīng)付得來,吃喝就到宋嬸兒家混,衣服嘛,臉皮再厚些,請宋嬸兒幫我洗,嘿嘿!
周承允把自己安排好,開始給司茶起了昨天他與志文相商大半天的成果。
在周承允意圖獲取整個毛紡織品的獨(dú)家代理未果的情況下,他和志文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招-合股。
志文以整個毛紡織品的獨(dú)家經(jīng)營權(quán)入股,負(fù)責(zé)供應(yīng)產(chǎn)品,占六成份子,而周承允以六十萬兩白銀入股,負(fù)責(zé)銷售產(chǎn)品,雙方在扣除經(jīng)營費(fèi)用后,按份分紅。
鑒于六十萬兩白銀數(shù)額有些大,周承允可以分兩年分筆入賬,但第一次不得少于三十萬兩。
“咝”,司茶抽了口冷氣,六十萬兩白銀,只換來四成的份子,“公子,咱們可有些虧啊!
周承允搖搖頭,“司茶,要是不讓志文占大頭,他們怎么會盡心盡力地供應(yīng)物品呢?你不知道這子有多難纏,一開始他只愿意給我三成五,要不是我使出殺手锏,還爭取不到那半成呢。”
“殺手锏?什么殺手锏?”
“就是你啊!敝艹性市Φ溃霸陂}南的時候,我不是讓你學(xué)過番薯和土豆的種植方法嗎,還沒忘吧?”
司茶搖搖頭。
“那就好,從張家口回來,你就得教他們怎么種了。”周承允道,“我向志文建議,除了毛衣毛布,再把糧食也納入商社的經(jīng)營范圍,我們負(fù)責(zé)教會他們種番薯和土豆,作為交換,我多了半成的份子。”
司茶有些疑惑,這么簡單就多了半成份子,他不覺得這兩種東西有什么稀奇的。
周承允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想通,“你不知道他們對糧食近乎執(zhí)拗的渴望,志文這子那么精明,半步不讓,一聽到我會種番薯和土豆,二話不就讓了半成!
其實周承允覺得,當(dāng)時他再多要半成份子,估計也能到手,只是卻與他的初衷相違背了。
別看昨天他與志文寸土必爭,但實際上超過四成的份子他決計不要,原因還是他和司茶的那句話,只有讓對方占了大頭,他們才會身心的投入。
當(dāng)然,少了也不行,四成最為理想。
志文這子油鹽不進(jìn),周承允當(dāng)時覺得,再多拿半成的希望恐怕沒了,只是突然想到進(jìn)院門時見到的那個手拿番薯和土豆之人,試探性地問了一下,果然不出他所料,這里沒人會種。
當(dāng)時周承允也是暗自慶幸,多虧閩南之行的那份好奇心,自己還專門和司茶一起學(xué)了下種植方法。
在這涿鹿山上,的確更適合種番薯和土豆,有了糧食產(chǎn)出,不論多少,人心才穩(wěn),也才能更好地為商社織毛紡衣。
實話,涿鹿山上出產(chǎn)的這糧食周承允根沒放在眼里,能自給自足就不錯了,拿什么向外兜售,之所以提出把糧食也納進(jìn)來,不過是借此機(jī)會教對方種,多得了半成份子固然不錯,但他更在意的是能以此博得對方的好感。
“公子,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會種的?”
“你沒看到拿著番薯和土豆出來的那個人,愁眉苦臉的么?我就是大膽猜了一下!
不過周承允沒有料到的是,這個時候他一也看不上的糧食生意,到后來竟然成了一個吸金怪物,不但不遜色于毛紡生意,恐怖之處還猶有過之,倒是讓他大呼意外,當(dāng)然,此是后話。
“對了,公子,你剛才的那個獨(dú)家經(jīng)營權(quán)又是什么意思?”司茶又問。
“就是整個涿鹿山的毛紡品,只能以商定價錢賣給涿鹿商社,目前只有毛衣,暫定的價是銀子一錢五一件。”
“。∵要再跟他們山寨買?”既然兩家都合二為一了,難道不應(yīng)該無償提供嗎?
這難道不是花大價錢獲得獨(dú)家代理么,對了,還得分紅給他們,還是大頭。
司茶有些憤憤不平了,這便宜他們占得也太多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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