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看著米哈恰夫,盡量不讓自己的鄙夷暴露出來。
“外面怎么樣?大人物怎么說?是不是已經決定投降了?”米哈恰夫轉向我,揮舞雙手,大聲咆哮。
我搖搖頭,也拖了一把椅子坐下。
“不要坐,不要坐,那是十七世紀的宮廷王冠椅子,坐壞了,你們賠不起。”米哈恰夫,又一次大叫。
“你能安靜一會兒嗎?”那頭目擺弄著手槍。
“這是我的地盤,一切都由我說了算,你算什么東西?”米哈恰夫怒氣更旺。
那頭目輕輕舉起手槍,對準米哈恰夫。
我冷冷地旁觀,不想開口阻止這場鬧劇。他們雙方一邊是納粹部隊,一邊是北方聯盟的叛徒,一旦起了沖突,只會對北方聯盟有利。
“我們的任務就是帶著你和大人物一起回去,其它的一概不管。如果你想找事,我只要一扣板機,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我可以向上級報告,你是死于戰場上的流彈,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反正我們已經抓到了大人物,這座城市已經被掌控了一半,你是否存在,已經無關緊要了。”那頭目冷冷地說。
他說的是實情,叛徒的價值就在于里應外合獻城投降。一旦侵略軍達到了目標,叛徒就沒有價值了。
“好了,坐下吧。”我向另一把椅子指了指。
雖然這些木頭椅子擁有遙遠的歷史、寶貴的價值,但是,只要首都淪陷,它們都會變成侵略軍取暖的木柴,毫不吝惜地投入火堆。首都實在是太冷了,我相信在人類生存面前,文物一錢不值。
“好吧,好吧,我要向柏林舉報你們破壞文物,沒有認識到這些文物的價值。你們就等著元首的懲罰吧。”米哈恰夫坐下,胸口不斷起伏,顯然怒氣未消。
“我們什么時候離開?”那頭目問。
我代替米哈恰夫回答:“隨時都可以,但是,你似乎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帶走卷軸。”
卷軸和鐵皮桶就在米哈恰夫身邊,聽到我這樣說,他馬上俯身,把卷軸抱在懷里。
“對,我的確是忘記了,柏林總理府的確是交代過這件事。”那頭目點頭。
目前,卷軸的秘密只掌握在米哈恰夫手中,我只有不斷地逼迫他,他才會在慌亂之中泄露出卷軸的秘密。
“拿過來。”那頭目說。
“這是我的,這是北方聯盟的寶藏,我必須面見元首,才能交給他。”米哈恰夫報緊了卷軸。
那頭目站起來,走到米哈恰夫面前,抬起手臂,槍口抵住了米哈恰夫的太陽穴。他沒有再次開口,但是這個動作已經表明了一切。
“把卷軸給他吧,任何人都不可能抗拒占領軍的意志。”我說。
米哈恰夫用力搖頭,不顧那把手槍,一連聲地說:“這個秘密屬于我,巨龍的秘密屬于我。現在,北方聯盟和大人物都完蛋了,誰擁有這個秘密,誰就是未來的世界主人。”
那頭目冷笑起來:“你想成為世界的主人?告訴你吧,真正的世界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偉大的元首。在他的帶領下,我們的裝甲部隊將會一直向東,橫渡白令海峽,殺到美國本土,占領北美和南美。”
巧合的是,在兩個人的爭辯中,那頭目也無意中泄露了納粹的本來目的。與我預料的一樣,他們閃擊北方聯盟的目標根本不止于這個城市,而是直指北美和南美。當然,北方聯盟的首都能夠給他們提供物資,成為他們在東歐的中轉站。
“你們是不會得逞的,這個世界永遠都在巨龍的控制之下。我必須要讓元首知道,如果不殺死巨龍,任何人都不可能占領全球。巨龍才是世界的威脅,才是唯一能夠毀滅這個星球的力量。跟巨龍相比,元首也非常渺小。”米哈恰夫叫著。
“你敢污蔑元首?”那頭目的右手食指在手槍扳機上輕輕一扣,嗒的一聲,撞針走空了。
原來,槍膛里并沒有子彈,但是這個小小的動作,已經把米哈恰夫嚇得失聲大叫。雙臂一張,扔掉了卷軸。
那頭目彎腰拾起了卷軸,猛地展開,看了幾眼,又合上。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幅中國古畫罷了,有什么稀奇呢?在波蘭、維也納、法國,我們看過太多相同的東西,都號稱有著幾千年的歷史,但又有什么意義呢?”他自言自語地說。
以他的見識和修養,當然無法理解幾千公里以外的中原文化。中國古畫是文化的結晶,要想深度理解一幅畫的意義,至少要有十年以上的中國文化修養。
“它當然有意義,巨龍的秘密就在其中。這一點,不是你這種無名小卒能夠理解的,只有元首,才配得上跟我一起研究古畫。”米哈恰夫說。
“你這個小丑,竟然敢嘲笑我?”那頭目真的動怒了。
連我這個中國人都看不懂這幅卷軸的意義,更不要說那頭目了。他能做的,就是把卷軸帶回柏林去交給元首,讓那個納粹中的頂尖人物慢慢參透畫軸里的秘密。其實,我有一個更大膽的想法,那就是跟隨這支部隊返回柏林,揭開卷軸里邊隱藏的最終秘密。
“好了,不要吵了。”米哈恰夫猛地揮手。
那頭目緩緩后退,把卷軸卷起來。像普通人一樣,他沒有發現鐵皮桶的秘密,甚至根本就沒注意到那個盛放卷軸的鐵皮桶。
“我們還在等什么?”米哈恰夫問。
“我們還有一支部隊,開往了另外一個地方。等他們回來,匯合在一起,我們就出城。”那頭目說。
我猛地一驚,發現自己真的忽視了戰爭的殘酷性。我一直以為,納粹的目標只是大人物,而且片面地認定只有一支納粹部隊入城。現在看來,不是一支,而是兩支。
“他們去了什么地方?”米哈恰夫問。
“去找另外兩個人。”那頭目回答。
米哈恰夫聳了聳肩,向我望了一眼。
“除了大人物,我想不到這城里還有什么人值得出動一支部隊去尋找。”他說。
“當然有,你以為大人物是我們的唯一目標,但是,很多人比大人物更有價值。”那頭目說。
“到底是什么人?”米哈恰夫不耐煩了。
“我也不太清楚,因為大家接受的任務本來就不一樣。我只是大概聽說,那兩個人是流浪歐洲的古董販子,手里有元首想要的東西。”那頭目回答。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因為只要說到古董,就讓我聯想到顧傾城。
“他們什么時候回來?”我問。
那頭目看了看腕表,猶豫了一下才回答:“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半小時,早就該到了。”
現在,我也焦慮起來,非常擔心顧傾城會在與納粹的交手中受傷。戰爭期間藥品奇缺,而且首都的環境如此惡劣,即使是小小的皮外傷也很難痊愈。
“為什么一直沒聽到槍聲?”我又問。
那頭目冷笑起來:“他們去抓的是兩個古董販子,又不是間諜,當然不需要開槍。不像我們,剛剛在大人物的駐地,連續兩輪槍戰,至少損失了十一人。”
我知道,顧傾城又要再度遇險,很可能需要我的援助。
“其實我有個建議,我們最好把大人物轉移下來,免得出現其它意外。”我說。
“我的人很警惕,不會出問題的。”那頭目搖頭。
“你根本不知道城里的情況,北方聯盟的狙擊手槍法出眾,博物館四周的地形又非常復雜。不必有很多人,只需要三名狙擊手,你的人就將在幾分鐘內被點殺。不聽我們的意見,你一定會后悔的。”米哈恰夫說。
我必須回到地面上去,才能高瞻遠矚地掌控戰局。同樣,大人物的安全非常重要,只有把他轉移到地下,才能保證他不被流彈所傷。這種換位,就是戰爭中非常關鍵的一種智謀手段。
“好吧,去傳令,讓所有人進入地下室,構筑臨時工事。”那頭目下令。
監視我的兩個人立刻轉身,無聲地離去。
“那是什么?”那頭目注意到了米哈恰夫身邊的地圖。
米哈恰夫想要遮掩,但已經晚了。
“把它給我。”那頭目大聲命令。
米哈恰夫冷笑一聲,一動不動,任由那頭目走過去,把地圖抓在手里。
“這是什么?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地球軸心入口?”他低聲叫起來。
我沒有搭話,只是冷冷地看著。
在戰爭中,每個人都希望立下奇功,在國王與元首面前獲得勛章,光宗耀祖,留名千古。可是,每個人的素質不同,眼界就有很大的區別,能夠做的事也就大不相同。這個頭目立功心切,恨不得把米哈恰夫身邊的每一件東西都拿走,但卻不得要領,不知道哪些值錢哪些不值錢。
“這是地球軸心的入口地圖?那地方就在喜馬拉雅山脈的腹地,是嗎?”那頭目問。
我和米哈恰夫都保持沉默,拒絕回答。
“如果找到了地球軸心,也就找到了不死勇士,那時候,我們的戰車所到之處,橫掃一切哈哈哈哈,全世界都是我們的,都是元首的領地……”那頭目狂笑起來。
二戰期間,很多人對“不死勇士”寄予了厚望。
就像到了二十一世紀,美國人發明了“戰場機械單兵”之后,所有國家得知消息,全都噤若寒蟬。
“不死”是一種神奇的境界,因為不死,所以才能反復使用,而且毫無修補成本。
可以說,“不死勇士”就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永動機。一朝投入使用,無限循環,永遠不需要二次維護。
在目前的物理科學水平上,永動機只存在于理論之中,但它一定會被發明出來。
同理,找到地球軸心之前,“不死勇士”只是傳說,但只要那種生物存在,就一定能被找到。
納粹元首發掘出了“地球軸心”學說,但等到那地方被找到時,他的尸骸也早就腐朽成塵了。
現在,整座城已經被納粹攻占一半。如果我不能一騎當千、破陣殺敵的話,北方聯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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