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咳了一聲,打圓場道:“云前輩勿怪,方才我和佩珊聊到一些以前的事情,怕是觸動了她的心事。”
既然薛正給了臺階,云兮和這杜佩珊也是第一次見,談不上好感還是惡感,就是覺得她直勾勾的眼神有些怪異,不知為何引得她心里直打鼓。
撇過眼去,拂去心頭的怪異感,云兮正打算和薛正說正事,卻不料杜佩珊突然開口問道:“你外祖母可是姓杜?”
這話問的好不突兀,云兮心里一頓,轉眼就對上杜佩珊飽含期望的眼眸。
姓杜?云兮心里打了個轉,但無疑的,杜佩珊這句問話已經勾起了云兮的好奇心,她看向杜佩珊,正色道:“恰是姓杜,只不知杜掌門和我外祖母有什么淵源?”
杜佩珊頓時眼睛就紅了:“你外祖母可叫杜慧?”
云兮就想起每年老媽帶自己給外祖父母掃墓的時候,墓碑上刻著的名字,點頭道:“正是這個名字不錯。杜掌門竟然知曉我外祖母的名諱,莫非和我外祖母有舊?”
杜佩珊是金丹修士,修為金丹中期,從面上看不過四十多的年紀,但其實按照常理推算,實際壽命約有五百來歲。
這就讓云兮有點想不通,杜掌門和自家外祖母到底是什么關系?說是姐妹嘛,那絕對不可能。但若說是杜佩珊在凡俗的親戚,歲數相差這么大,應該也是遠親了。
可為何說起外祖母,杜佩珊卻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不過,也不用云兮再費心多想,下一刻杜佩珊就自己公布了答案:“好孩子,我是你的曾外祖母!”
一萬噸草泥馬在心中呼嘯而過的場景,云兮只是在論壇上看見過別人如此形容,每每瞧見的時候都是會心一笑,但輪到自己是當事人了,那滋味絕對和被雷劈是同等效果。
曾外祖母?云兮怎么都想不到自己那也是農家女出身的外祖母竟然還能和修行界大門派掌門扯上關系。
“你……外祖母現在如何了?”杜佩珊猶豫了半晌還是問了出來。
云兮沉了臉,不咸不淡的回道:“勞杜掌門關心了,我外祖母早已去世多年。如今骨灰還在墓園好好安放著。”
既然確定外祖母是這位杜掌門的女兒,云兮心中也大約明白,合該是外祖母身無靈根,所以才被放在凡俗養大,只是畢竟是血緣,就算身無靈根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若是真的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關心,也不至于女兒死了自己都無從知曉吧。
杜佩珊身形一晃,臉色蒼白:“怎么會如此?我離開前明明給她算過,她至少有八十的壽命……”話音一頓,她又想到什么:“是了,她命中有一大劫,但是也不對,那玉符足以抵擋劫難,為什么會沒有起到作用?”
杜佩珊不明白為什么,云兮的心里卻隱約有了答案。
因為外祖母去世時她還小,所以對于外祖母并沒有什么記憶,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刻在墓碑上的那一個名字。
只不過老媽在對舅舅心灰意冷時提過幾句,當年外祖父和外祖母夫妻兩是死在替梅廣弘提親回來的路上。
一場極為嚴重的交通事故奪走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生命,而一同在車上的梅廣弘卻安然無恙,只是梅廣弘當時脖子間佩戴的玉卻碎掉了。
那玉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應該就是杜佩珊留給外祖母的玉符吧,只是外祖母又將這玉符送給了梅廣弘。
想到梅家那個舅舅,云兮就不喜歡,小家子氣,又貪婪,之前還想借著親戚的名義把自己一雙兒女塞到他們家去,如果不是老爸當機立斷的賣了房子,又搬到京城去,以后說不得又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只是現在這個曾外祖母突然出現,云兮有種預感,在不遠的將來,云家和梅家又要扯在一塊兒了。
“孩子,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負責任?不想認我?”在云兮低眉沉思時,杜佩珊見狀問道。
相對于她激動的情緒,云兮顯得著實太過于平靜了。
其實,要不是云兮和梅彩琴長得太像,而梅彩琴又沿襲了杜慧的長相,杜佩珊也不會這么快就認出來。
昨日在上清殿中杜佩珊匆匆一觀,就覺得云兮頗為眼熟,今日走進了一個照面,已經讓心有懷疑的杜佩珊隱隱察覺兩人直接的血脈聯系,雖然淡薄了許多,但還是存在的。
這也是為什么杜佩珊如此肯定的原因。
云兮淡淡道:“杜掌門多慮了,只是我外祖母離世時我還小,對她全無印象,此事若要確定,還得我母親親自確認。”
話是這么說,但云兮心里也有八分肯定了。之前還覺得杜佩珊給她的感覺怪異,現在想來,全因為是血脈相連的原因。
家里有一個修士的祖上,難怪自己和老媽都身具靈根。
靈根這種東西,誰有誰沒有,還真的不好說。
修士所生的子女也許會半點靈根皆無,就如云兮的外祖母杜慧。可是無疑的,修士的子孫會產生靈根的幾率卻是比普通人孩子有靈根的幾率要大上太多。
云兮對杜佩珊這個曾外祖母沒有好感,但也談不上惡感,論起來,這是上上輩的恩怨,離她太遠。
之所以神情淡淡的也是因為從來沒有在一起生活過一天,突然就有個人冒出來說你是我曾外孫女。換做是誰都不會這么快接受的好嗎?
杜佩珊心中擔憂重重,但也知道云兮說的在理,至于她神情上的淡漠,杜佩珊已經歸結為修士對于凡俗眾人都是冷清冷性。
她還不知道云兮對于自己父母的照顧和守護之情,此刻兩人的腦回路完全沒有交集。
倒是薛正高興道:“佩珊,雖然你女兒不在了,但至少有了消息,你也不用太擔憂了。等到此間事了,你去一趟凡俗就是了。我看啊,這事情**不離十了,仔細一瞧,你和云前輩還是挺像的。”
說完這話,薛正也覺得有點不對了,云兮這么高的修為,他一直稱前輩稱呼慣了的,但若云兮真是杜佩珊的曾外孫女,而他又是杜佩珊多年的老友……有點亂啊。
左右這事兒輪不著她確定,她老媽才是正主,所以云兮隨口應付了兩句,到底是撿著機會和薛正說正事了。
聽聞蕭行遠要來,薛正也很高興,立刻就招來弟子去做兩個通行符送來。
而后云兮又向薛正打聽鳳卿之事。
“鳳卿?”薛正腦中搜索了一下名字,正想說自己不知道,杜佩珊卻突然插話道:“可是碧水宗那個丹田破碎的小弟子?”
“是啊。”云兮答道,又有些驚訝的問:“您怎么會知道?”
雖說還沒有認親,但云兮已經有八成確定,稱呼里就帶上了敬語。
杜佩珊活了這么多年,身為一派掌門又如何聽不出來?心中微喜,原本有些冷硬的眉眼也柔和了許多:“說起來,那個鳳卿,原本是叫做鳳鳴的,之前的情劫倒是和我派的女弟子有些牽連,倒也是冤孽。”
說起這個事情,杜佩珊就嘆息,不過涉及到自己門內的私事,她也不欲多談,轉而問云兮:“你怎么會對這個小子感興趣?”
對于自己幾人的來歷一事云兮自然不會透露出去,只說道:“有點淵源,有人托為照顧,只不過現在只有名字對的上,到底是不是正主,還是想見一面再說。”
薛正有些為難:“若是其他幾派的弟子倒好辦,但這個弟子是碧水宗的,呵呵……我和吳立心一向不對付。”
這一點,云兮早就看出來了,薛正這么說也不過是白提一句。
倒是杜佩珊道:“想見一面倒不難,那孩子也是命運多舛,聽說自丹田被毀之后,他的父母又因為他隕落,是以現在在碧水宗的日子很不好過。”
聽得出來,杜佩珊對鳳卿的印象還是很好的,言語之中多有憐惜之意。
云兮想了想,對杜佩珊笑道:“若真是我想要找的人,自然不只是見一面那么簡單,若是可以,我倒是想將他從碧水宗帶出來。”
薛正道:“雖說一個基本被門派放棄的弟子想要帶出來并不難,但以吳立心那雁過拔毛的性子,如此大張旗鼓的提出來要將其帶走,說不得他要獅子大開口。”
這筆買賣到底劃算不劃算,就看那個弟子是否值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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