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飛奔過去,一張靜止符粘在女尸的腦門上,她雙手立馬松開,老鐵雙腳落地了。
可惜哪有力氣站穩,趙宇托著他,推到了小狐貍身前。
小狐貍扶住老鐵,老鐵這才緩過神來:“丫頭,阿敏不會殺我的……”
“叔,她不是你的媳婦了,現在就是個你養出來的怪物,不要說你了,咱們仨……”
小狐貍話還沒有說完,余光瞟到那只小的從浴缸里跳出來,正奔向趙宇……
沒等她開口,趙宇像后腦勺長了眼睛,回手就是一貼,那只小家伙也停下了。
她這才松了口氣,這一分神,沒扶住老鐵,他一屁股坐到地上,靠著墻,眼神呆滯。
“怎么會這樣?”他不可置信道:“我完全按照教程來的。”
教程?他哪來的教程?
趙宇心里想著,一把扯開母子倆臉上的繃帶!
老鐵看清楚母子倆的樣子,驚愕地后退,可身后是墻,已經沒有地方可以退了!
那母子倆臉上就沒有一塊好肉,黑里翻紅,眼珠子更是黑中泛紅,眼角還有凝露。
也不知道是怎么來的凝露,看上去猙獰可怖……
“這就是你要的家人?”趙宇轉身道:“我不知道你從哪里看來的法子,但是這兩具軀殼并沒有意識,已經被你的血浸染成了邪尸,接下來只能噬血……”
老鐵靠在墻上,兩行清淚緩緩滾落,小狐貍離他近,看他瑟瑟發抖,連忙扶住他的肩。
“鐵叔,不要緊的,不要緊的,有神獸在,他有法子。”
盡管小狐貍柔聲安慰,老鐵還是如在云霧端,不知道自已身在何處,思緒更是紛亂!
“已經化成無魂無魄的邪尸,只有一個法子了——徹底毀掉。”趙宇看著老鐵,手心多了一道陽火符:“世上根本沒有死而復生。”
老鐵打個寒蟬,喃喃道:“不要,不要,他們可以活過來的,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
可以像以前一樣彌補所有的缺憾,可以在兒子十歲生日那天去游樂場,可以給老婆買漂亮的衣棠,還有那雙她想了很久的皮鞋。
一定,一定要一家三口去野外做一次野餐,就像電視里看到的那樣,雖然不是很奢侈,但一家三口在一起,看他們發自內心地再笑一次,就好了……
老鐵的眼淚終于涌下,他扶著墻站起來,走近“妻子”和“孩子”,明明是,可是……
他鼓足勇氣伸手觸摸著“妻子”的臉:“阿敏,你是我的阿敏嗎?”
小狐貍的鼻子越發酸澀,默默地低下頭……
那邪尸根本不是故人,更別提有任何情感,變形的雙眼呆滯無神,滿身的死氣!
“鐵叔,你看看清楚,這只是一具腐爛的軀殼,沒有任何故人的氣息,你看到的,相信的都是假的。”趙宇說道:“剛才你差點死在她的手里。”
“阿敏是不會殺我的。”老鐵長嘆一聲,喃喃念道:“她會給我做好吃的,每天晚上開著燈等我回家,她不會殺我的……”
小狐貍抽抽鼻子,看來老鐵心里清楚,這個女人的確不是自已的愛人了……
可心里這份最后的期盼也被斬斷了……
就像一根皮筋,狠狠地崩緊,滿以為會撐得滿滿的力量,卻是嘎然而止……
老鐵埋首良久,終于輕撫“妻子”和“孩子”的臉,徐徐后退,背對著趙宇。
小狐貍看到老鐵埋頭,肩膀卻不停地抖動,過去抱住他:“鐵叔,沒事的,沒事的……
騰,身后響起一陣火灼,火光映得地面發光……
小狐貍暗自稱奇,兩具邪尸上起的火居然丁點沒有跑出來,就連地面也被隔離了。
那火飄到地上也馬上熄滅……
對房屋沒有造成丁點傷害,她再看老鐵的臉,他閉著眼睛,嘴里喃喃念個不停……
古經古,
古經灣里打老虎;
老虎打到山背后,
碰見爺爺編背斗;
背斗編著大大個,
牛糞拾著多多個;
炕眼填著熱熱個,
娃娃睡著憨憨兒個……
老鐵用方言喃喃念著,每一個字都清晰得很……
事后小狐貍才知道,這是老鐵家鄉的一首童謠,是他兒子最愛聽的一首。
小的時候,每次聽到這首童謠就會酣然入睡……
這是最后的送別,真正地從心理上送別了……
當兩具邪尸化為飛灰,轟然倒塌,趙宇雙手合什,默念咒文,這才收拾起來。
老鐵垂首,凄然一笑,眼淚已經流干。
趙宇慶幸這地方魚龍混雜,天亮以前處理干凈就沒事了。
再看老鐵這失魂落魄的樣子,自已也就去處理了,還不讓小狐貍跟著。
趙宇一個人消失在夜色里,等他回來的時候,老鐵已經在小狐貍的安撫下睡著了。
一見到趙宇,小狐貍立馬湊過去,使勁地抽抽鼻子聞著。
奇怪,神獸身上怎么一點味道也沒有,那些腐臭味一點也沒有跟著回來。
“別聞了,鐵叔怎么樣?”趙宇戳開她的腦門,沒好氣地說道:“我還有話問他。”
“鐵叔現在都這樣了,有什么話等他醒了再說吧。”
老鐵的面色慘白,估摸半小時后突然睜開眼睛,雙眼無神,茫然失神地看著天花板。
“水。”他終于開口了。
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他的嘴唇翻起了皮子。
小狐貍連忙將他扶起來,給他喂下幾口水:“鐵叔,你好點沒有?”
一想到自已剛才差點手刃了小狐貍,老鐵有些內疚,不敢直視小狐貍的眼睛……
“鐵叔,我沒事的,你剛才的心情我能理解。”小狐貍說道:“假如是我處在相同的情況下,說不定也會亂來,畢竟那是自已的至親至愛。”
這只狐貍是不是傻?都差點死人手里了!趙宇聽完一肚子的火,瞪了她一眼。
莫名其妙挨了瞪,小狐貍作勢要打趙宇,趙宇立馬坐在床邊:“我都處理好了,鐵叔。”
老鐵這才看著趙宇,悠然道:“我……沒說全部。”
“我知道。”趙宇說道:“在酒館里,你只說了六指,但不止如此。”
當年的老鐵已經有十五歲,看到的聽到的多了去了。
這么記憶深刻的事情,能記住的不應該只有六指而已!趙宇心中就是這么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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