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救我……”
還好三歲的小璇兒很聰明,雙手死死地抓住洞邊一塊平擺著的石板,才沒有突然墜落下去。
十七歲的嫣月身子一撲,一把抓住了小璇兒的雙手。
“別怕,小姨來救你。”
嫣月雙手死死地拽住小璇兒的身子雙手,慢慢挪著身子靠近,終于將自己的雙臂插進了小璇兒是腋下,看樣子很輕易就能將小璇兒抱上來。
不料任憑嫣月如何使勁,就是扯不出小璇兒的身子。
嫣月驚恐地伸過腦袋朝洞里一看,差點沒有嚇死。
洞里有什么東西呢?
我看不見。
我只看見嫣月的臉從驚恐慢慢的鎮定下來,居然對著洞里說:“讓我去吧,我身上有符印,我才是你們要找的人。”
一瞬間,嫣月就將小璇兒拽了出來,然后……
嫣月墜落下去。
嫣月為什么會墜落下去?她為什么說身上有符印,才是“你們”要找的人?
藏在洞里的又是什么怪物?
我看不見,我也聽不見……
這時,彭青云又發話了,不過對著的是溫南天。
“溫局長,當年的確是嫣月救了小女,這個你也是知道的,不管從哪個角度,你都應該網開一面,我沒有過多要求,就三天啊,臘月十二一早,你們就來運走尸體,好嗎?”
很難得看見彭青云用這種可憐巴巴的口氣和人說話。
出乎意料的是,溫南天居然看了彭雅璇一眼,轉身走人。
兩分鐘后,幾個警察和殯儀館的人進來,抬走了那兩名馬仔的尸體。
此事就算告了一個段落。
下午去點半,彭青云就派出兩輛車,一輛是他的專用吉普,另一輛是九座的面包車,載著我去了我老家清真縣新店鎮,連夜把黃元奎等八個端公接到了赤巖。
聽說接了這么一筆豐厚酬勞的生意,大家都很興奮。
謝八斤一直夸我有本事,還叫我以后在城里多聯系這樣的大生意,他們準備來一個農村包圍城市,把茅山鬼谷門的名號在林陽打響,然后響遍全省,響遍全國……
黃元奎也很興奮,不過他還算有點城府,穩得住。
要知道1989年的時候,一場九天的度亡**事,最多也只有一百二十塊錢的利市錢。這一單生意才做三天,按常理最多也就是五六十塊錢,一千二的價格,怎么說也是翻了二十倍。
其實三天的法事,又不需要過大殿,用不著兩桌端公,四個人就能擺平。
我之所以一定要八個人來,主要是想在老家端公的面前風光一回,同時也在彭青云的面前擺一回譜。
我茅山鬼谷門實力雄厚,值得信賴!
按慣例這單法事是我接的,掌壇師應該是我,利市錢我得大頭,誰多誰少由我來分。
但是我不這樣做,這個掌壇師必須是由黃元奎來當,就算沒有那個“禁法詛咒”,我也該向黃元奎表示一下,就算是當年大家伙免費給師父師母做法事的一種報恩。
“慧茅,這場法事你可以參與”。
黃元奎突然說。
“啊?你不是說……”
“不一樣!你還是生處死處都不能進,但是這家人算不上是死處。畢竟都十五年了……再說……”
黃元奎蹙著眉頭,突然卡住不說了。
我卻不干了,這種度亡法事又熬夜又辛苦,得的錢又少。主要是我在彭青云的眼里已經是不得了的**師,怎么可能跟著一幫端公敲鑼打鼓哼哼唱唱的呢?就為掙那一兩百塊錢?
彭青云還欠著我一萬二千塊呢。
不過我不敢說,我怕我一說出來,這幫端公就沒有了做法事的興趣了。
我要向師父學習,賣弄也得因時制宜,因人制宜,不要像閔德晗那樣,虛榮心作怪,自以為是,結果卻被人當成大傻逼。
“這樣吧黃師傅,既然我可以去,那么我就跟著一起去玩一趟,掌壇師還是由你來做,我就不參與做法事了。”
黃元奎陰著臉,不解地看著我。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理由:“你們不知道吧,我現在正在讀大學,已經是大學生了,要是傳到學校里,不太好……”
“哇哇……慧茅了不起,給我們端公長臉了!”
幾個年輕的端公頓時發出羨慕的驚嘆,最夸張的要算謝八斤。
黃元奎的臉,卻越來越黑了。
四個小時才到赤巖,也是深夜兩點。
靈堂就是那間停尸房,收拾過后也很干凈,彭青云已經買來了棺材,嫣月已經入殮。
我突然有些惋惜,那么美麗的女子,就這樣躺在棺材里去了,三天后就要被送去給那些所謂的專家當研究標本,被脫光了衣服……嘖嘖,真的可惜了……千刀萬剮檢驗一番之后,就被送進了火葬場,煙飛灰滅……
要是做成標本多好,也是千年不腐的。
嫣月,你又何苦要跑出來呢?就在冥潭底下,保持你永遠的青春,多好!
紙伙和家什都帶齊了的,第一場法事就是開路,很快上馬。
我的確在后院里,卻沒有進入靈堂,坐在塑料布搭建的帳篷下,守著旺旺的煤火,袖著雙手,像一個包工頭一樣和彭家人說著話,看著“手下”的端公們虔誠地做著法事。
心里卻在尋思著很多秘密:嫣月怎么是小璇兒的小姨呢?小璇兒的媽媽為什么又叫了嫣月呢?
彭青云為什么這般在乎嫣月?
三天之后,他真的會讓警察帶走嫣月的尸體嗎?
彭青云硬是霸道,強迫著彭家的下人,也就是那些馬仔和保姆之類的工作人員,都跟著戴上孝帕跪在靈堂上。
當然彭倫沒有。
福伯更是沒有。
彭青云要是連福伯都不放過的話,我可能就有話說了。
這個嫣月,還是十七歲的模樣,就算加上這十五年,也就三十二歲,他彭青云要是敢叫一個兩百歲的老人也來下跪,不管從哪個角度都是說不過去的。
彭夫人不在。
看著當著披麻戴孝跪在靈堂最前面的彭雅璇,我突然想起一個事情。
凌晨四點,開路法事結束。
三天法事,一般都是開小路,花不了多長時間。
彭雅璇哭得像個淚人,仿佛棺材里躺著的是她的親娘。
她一出來,剛走進二重門的房間(也就是偽裝的過道),我就叫住她。
“璇兒,我有個事情要問你。”
“慧茅哥哥……”
彭雅璇忍不住又是淚流滿面。
可憐的孩子。
“不哭,慧茅哥哥和你說說話。”
我在彭家也算是能自由出入的人了,就把彭雅璇帶到了空無一人的客廳里。
這里,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隨便進入的。
剛一坐定我就問:“璇兒,你媽媽不是和你一道進城的嗎?據說去了兩三天,怎么沒見她跟你一起回來。”
“慧茅哥哥……”
彭雅璇突然失聲痛哭,嚇得我生怕驚動了彭青云,以為我欺負了他的女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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