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笑繼續諷刺道：“我不尊重老天？再說，天下人尊重老天爺的多了去，也沒見老天爺一高興，打賞點他們點什么東西來，尊重老天爺并沒有任何好處，任何善報，該死的死，該慘的慘，老天根本就不吃人類這種敷衍的崇拜贊譽，或者老天根本就不是人，跟人的習慣大相徑庭，人家就是個死傲驕，就是不喜歡聽好話，就是喜歡被人罵，被人數落，難道不可能嗎？老天爺就不是個人，用人類的喜好來恭維老天爺，豈不是拍馬屁，拍馬屁股上，馬一生氣，一蹄子就送你上西天了，所以說，老天爺不是人的可能非常高，相信我虎師兄，相信我的話準沒錯。”

    陳羽點點頭，覺著自己說的倍有道理，就連夏華成都有很多祭拜神明的地方，說白了，就是祭拜老天爺，結果呢，生活依然循規蹈矩，該生不出孩子的還是生不出，該沒錢的還是沒錢，該找不到老婆的，依然找不到老婆。

    “好像真的有些道理，本來我還是有點慫老天爺的，現在倒沒有那么怕了，畢竟你小子確實挺邪門的，命這么硬，還有那么偉大的未來，肯定受到老天的庇佑，殺了你，或許會遭到報應，現在聽你一說，我就放下心來，用人類的常識來判斷老天爺的喜怒哀樂，可能是世間最大笑話之一。”

    虎巖長舒一口氣，臉上帶著笑容，拳頭握得更緊，一步一步向陳羽靠前。

    “等等，虎師兄，你先等等，為什么你露出一副安心的笑容，還要事情不太對，這跟你剛才的說的不一樣，跟我解釋的目的不一樣，你剛才說什么來著，我好像解釋太多，也忘了，咱們再來一說一次虎師兄，剛才有點不對勁，你難道沒感覺到嗎？”陳羽緊張說道，想繼續拖延時間，現在巴不得舞魔頭早點趕來，最起碼小命能夠保住。

    “哪來這么多費話，別整天跟女人一樣婆婆媽媽的，像個大老爺們一樣挺起你的胸膛，驕傲坦然地面對死亡，這樣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漢子，別在最后，還讓我瞧不起你，陳羽，挺起你的身板，睜大你的雙眼，親眼看看自己被殺的樣子。”

    虎巖皺起眉頭，并沒有繼續發笑，跟以前殺過的幾千人不一樣，陳二有著復雜的背景和未來，命又十分的硬，可能將會成為他殺過地位最高的人，未來堪比神明一般的存在，就要死在他的手里，多少要鄭重一些

    “虎師兄，開什么玩笑，當爺們是好，是有魄力，令人佩服，給自己面上爭光，死得有光彩，但是之后呢，你是死得驕傲，你的親朋好友以及愛人，他們又該怎么辦，別開玩笑了，我不能死，就算不要臉了，舍棄一切尊嚴我都不能死，我這條命不僅是自己的，同樣是他們的，我沒有資格挺起胸膛，驕傲的面對死亡，我沒有這個資格！”

    陳羽狠咬牙齒，一字一頓說出來，天下間不怕死的人很少，可惜他不是其中的一員，因為他的顧忌太多了。

    “哦？好像有些道理，陳二，你的嘴巴還真是厲害，不光讓我對你印象有所改觀，甚至對之前被我殺過的那些軟弱膽小的家伙有一些新看法，在我眼里，卑微的活著，就跟螞蟻一樣，沒有任何尊嚴，沒有任何資格活下去，然而你的話，讓我大開眼界，像男人一樣挺起胸膛，驕傲的迎接死亡，固然能夠贏得喝彩，可是這樣的勇敢，是完全舍棄了自己和親人、愛人之后才能得到的境界，就算生命走到盡頭，快死的一刻，依然放不下自己的尊嚴，依然要活在別人的眼光當中，當個別人眼光當中的英雄，真正可笑的不是怕死的人，而是不怕死，沒有自我和尊嚴那些英雄。”

    虎巖閉上眼睛，腦海當中，出現無數的尸體與慘叫聲，每個慘叫聲，就代表著，一個被他殺死的人，以往他很討厭回憶這些事，因為覺著骯臟，現在卻不一樣，血花飛濺起來，將尸海映襯得如此美麗。

    “虎師兄，看來咱們總算是達成共識了，畢竟，咱們可是經歷過生死的朋友兄弟，能夠互相了解很正常。”

    陳羽趕緊轉換話題，順便拉近乎，連兄弟都用上了。

    虎巖睜開眼睛，表情略顯無奈，“我說陳二啊，誰跟你是兄弟，你有資格當我的兄弟嗎？不管你說的對不對，都無所謂，我這么聰明的人，難道想不到，之前一直沒去想而已，現在你說完了吧，說完了，我就趕緊送你上路，我允許你變成個軟腳蝦，痛苦哀號吧，求饒吧，讓我看到你想活下來的強烈愿望。”

    “啊！”

    陳羽嘴巴合不攏，看來三言兩語并不能打動虎巖，接下來真是束手無策了，是痛苦的死，還是坦然接受了，其實也都無所謂，結果根本不會有任何變化。

    “怎么了陳二，為什么呆愣在地方不動，跟傻了一樣，你到底是怕還是怕呢，給我個準信啊？”虎巖最后問道。

    陳羽說不話來，只是不停搖著頭，一般而言，搖頭代表著否定，否定代表著錯誤，錯誤更多是代表著痛苦和悲哀。

    “這我就放心了。”

    虎巖拍拍陳羽的肩膀，臉上帶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一般情況下，露出這種笑容只有親人，而虎巖跟陳二非親非故，一反常態，露出這種笑容，肯定是要做點傷天害理的事出來。

    陳羽仰頭看著昏暗的上空，到最后，他都沒鬧明白，黑林為何存在，白茫之地意義何在，冥地究竟意味著什么。

    雖然會變成一個冤死鬼，但變成鬼后，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追尋整個冥地的秘密。

    “陳美人，陳美人，不能，你不能死，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可是我同樣對不起壯美人，我沒有資格干預你們兩個的事，對不起陳美人，我會永遠記著你的，每到今天為你頌歌掃墓，安息吧陳美人。”小山在一旁十分既痛心又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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